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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机会套近乎,得知他竟与岚姑当年走失的幼子年纪相若。两人因之更添几分好感。陈光自幼失慈,大抵是觉得岚姑与他母亲有相似处,待之格外和善,也愿意将些不太要紧的事情说给岚姑。据说这岳华幼时曾被道观收养,练得一身好功夫。后来嫁过人,又不知为何与夫君决裂,流落淮南时被惠王收留,深居简出,性子冷硬不近人情。不过她的身手着实出众,莫说能碾压陈光,就是跟杜鸿嘉等人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伽罗对岳华颇为好奇。在她记忆中,大约九岁那年,她还住在京城的府邸,有一日听仆妇们议论,说大伯被下属官员送了个美姬,容貌出众。她在后园游玩时,也曾遇见过两回。只是后来那美姬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没放在心上。而今跟岳华相处数日,倒觉得她跟记忆中那美姬有些相似。只是记忆模糊,岳华又终日寡言少语,伽罗自然也不会去探究了。两人沉默着走过游廊,又有侍卫赶来,说谢珩有事急召岳华。岳华得命,让那传令的侍卫照看伽罗片刻,当即匆匆走了。小侍卫不知伽罗与谢珩的旧怨,见谢珩派了得力的人护卫,只当伽罗是贵重要紧的人物,对伽罗反而恭敬。这驿站近日只供议和所用,闲杂人皆被驱出,里头格外空荡。伽罗走得慢,才绕过拐角,忽听身后有人叫她,转过身去,竟是彭程。他的步伐极快,匆匆赶过来,说有要事与伽罗商议,让那侍卫回避。侍卫身份低微,哪敢违抗鸿胪寺卿的命令,当即躬身退到不远处。彭程旋即向伽罗道:“明日即将议和,不知傅姑娘有何打算?”心中迅权衡起来。还未理清思绪,就见谢珩一手执钢钉,另一只手绕过她手背,捉住她的手指。他的手果断而用力,捏住伽罗的中指,毫不迟疑的抵在钢钉上。钢钉稍稍用力,柔嫩的肌肤便被戳得陷进去。伽罗惊恐畏惧之下,全副心神几乎都放在了手指,些微痛楚传来,立时卷着恐惧袭遍全身。她浑身抖得更加厉害,眼中泪水朦胧。慌乱之中,双手难以动弹,使劲后退的双脚似踩到异物,却无心理会。谢珩居高临下,道:“北凉议和事关重大,西胡王室派出死士,必定有所图谋。太上皇和朝臣的性命都还在北凉手中,这里万千百姓危在旦夕,不容闪失。既然卷了进来就休想全身而退,傅伽罗——”他俯身凑近伽罗耳畔,道:“给你最后的机会,说不说?”求饶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伽罗死死咬着唇,颤抖如风中落叶。泪水簌簌的掉在桌案上,她拼命的想收回手指,却在谢珩的桎梏中动弹不得。谢珩没等到她的回答,冷哼道:“别怪我手狠!”他半点都不迟疑,右手将伽罗的手指按在长案,左手退了稍许,对着她指缝比了比,旋即猛然伸手刺来。迅捷而果断的动作已不容伽罗思考,冰凉的钢针触到肌肤的一瞬,似乎有急剧的痛楚袭遍全身,伽罗被极大的惊恐笼罩,失声喊道:“我说!”她浑身紧绷,惊呼的瞬间,双脚极为用力,谢珩皱眉,身形未动。钢针滑向另一侧,只留了道极浅的红痕。伽罗惊魂未定,泪眼朦胧中,看到谢珩收回了手,而后松开她。双腿颤抖不止,浑身力气却似乎都被抽离,她很没出息的软倒在地,靠在案上急剧喘息。泪水掉落得更疾,啪嗒啪嗒的掉在衣衫,她喉头颤抖直至哽咽,忽然埋头在胸前,抱着手臂呜呜大哭起来。灯火昏暗微弱,谢珩立在旁边,听着她委屈而惊恐的哭声,一时失措。脚面被踩的疼痛已无暇顾及,他下意识想伸手扶她,到了中途才猛然醒悟这番恐吓的目的,忙缩回手,转身不再看她。屋中只剩下伽罗委屈的哭声,清晰分明的撞入谢珩心间,狠狠□□。谢珩握拳在袖,良久,他才肃然回,道:“哭够了?”伽罗红着眼睛抬头,看到烛光下他的墨衫暗纹,如□□罗。她哽咽着开口,声音微哑,“或许是因为我娘亲。我的娘亲来自西胡。”她双手扒着桌案想要站起来,却因方才受惊过度,腿软得厉害。谢珩探手握住她手臂,拎着她站起来。这一触,才觉她依旧颤抖得厉害,带得他心里也微微颤抖。“就这个?”谢珩声音喑哑。“嗯。”伽罗双肩抽动,半点都不想留在这恐怖的长案钢钉跟前,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当年我父亲游历各处,在西胡遇到我娘亲,执意成婚。我八岁的时候娘亲失踪了,父亲说她是意外身故,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我虽不知这些西胡人想要什么,但思来想去,唯一有联系的,恐怕只有这个。”她哭得眼圈泛红,脸上残留着泪痕,显然委屈之极。谢珩盯着她,四目相对,她雾气朦胧的眼中没有半分躲闪抗拒。“我也害怕,不知道鹰佐为什么要我去议和,西胡人为何会盯上我……”她依旧哽咽,语气忐忑茫然。谢珩语气缓和了许多,比起先前的狠厉,近乎温柔,“之前为何不说?”“我不知道背后情由,当然不敢轻易说出来。”伽罗仰头瞧着他,委屈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怨意,“殿下那么恨我外祖父家,若知道这回西胡捣乱是因为我娘亲,岂不是更加厌恶?何况祖父还在北凉人的手中,父亲也没有消息,我实在是害怕,也不敢相信……”淮南旧事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沟壑,伽罗一向如履薄冰,尽力回避。此时无奈提起,谢珩果然面色微变。他别开目光,片刻又问道:“你母亲与西胡有何牵扯?”“我不知道。父亲从来没说过娘亲的身世经历。”伽罗渐渐寻回镇定,跪地行礼,“我……民女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殿下若还要逼问,民女也没什么可交代的了。”她屈膝行礼,如同恭顺的小鹿,可怜而无掩藏。谢珩低头沉吟,许久,伸手扶她站好。“原因未明之前,你不能去北凉。回去带上要紧的东西,明晚你会被劫走。”他说。伽罗不解其意,正想再问,见谢珩看向那长案,一霎时又想起方才的针下惊魂,再不敢多问半句,匆匆告退而去。谢珩目送她背影离开。门扇阖上时,屋里霎时安静下来。☆、83.083此为比例最低的防盗章,时间24小时,敬请支持正版^o^ 伽罗因受不住烛烟的气味,便往里面的床榻上坐着。分辨清楚来人的面容,她心中微惊,才站起身,鹰佐已到了桌边。“出去!”他指着岚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