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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睁开了蓝色的双眼,像新生儿一样转动着眼珠子。在他视野内存在的所有事物,都将被转化成信息传入大脑,包括此刻这间昏暗的小木屋,此刻窗外绵绵不断的雨,以及此刻正站在他对面的“人”。 眼前的人有着一身修验者的打扮,面对着人偶打探的目光,他丝毫不觉得冒犯,甚至正过身子,让他更好地观察自己。 修验者深蓝色的披肩随意地垂落在空中,随着他呼吸的起伏而轻微地摆动着。在这漆黑静默的雨夜里,唯有披肩上的神之眼带来了光亮,将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 打破沉默的是刚苏醒的人偶,他看向修验者神之眼下挂着的金羽,平静地发问: “你也是巴尔泽布制作的人偶吗?” 貌似是对这样的发问感到不满,修验者放下双臂,改为单手叉腰,轻慢地答道“是啊,不过行于世间,如今的我只是一介流浪者” 闭眼睁眼瞬间,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眼前这位歌舞伎打扮的人偶,轻哂“你呢?” 细雨终于迎来了结尾,皎洁的月光透过木窗撒入屋内,将两人除去衣饰而完全相同的相貌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愚人众第六席,散兵” 久仰未闻的名字再一次传入耳中,流浪者却无多大的情绪波动。他当然知道眼前的人即是曾经的自己,那毫无意义的发问,许是临时起意,或是故意试探。 “如同你刚才所说,我们都是巴尔泽布的神造物,那你应该和我一样,对她的舍弃怀有恨意”流浪者加深了笑意,但眼中的恶寒却不加掩饰。 像是为了思考他的话,散兵低下头,在脑中整理着现有的信息“按照现存的记忆来看,我确实应该恨她。” “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来回答,我对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人偶的回答令流浪者感到意外,他愣住了几秒,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明。看着熟悉却又有些不同的自己,他有了个猜想,此刻需要急切地得到验证。 “没有仇恨也挺好的。” 流浪者收回了先前那副令人生畏的笑容,缓缓地舒展了眉头,将自己最自然的一面展现在散兵面前。“不过,同为被舍弃的神造物,我可否邀请你,与我一同游历四方?” 语毕,他轻抬嘴角,在伸出手的同时唤出一个蓝灰色的铃铛。 散兵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随后将手搭在他的上面。 “现在的我,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幽蓝色的光在人偶交叠的双手中迸发而出,伴随着铃铛清脆而有律动的声响,两人化作一道清风,在透入晨辉的屋内消散不见。 “向着星辰与......” 须弥冒险家协会前,一位头顶着金发的异世旅行者递交着委托证明。收获了丰厚的蓝色水晶后,他便招呼着漂浮在身边的同伴,向着须弥城外走去。 “旅行者,昨天纳西妲叫我们帮她调查一件事,你还记得吗?”派蒙像往常一样跟随着忙不停蹄的旅行者,此刻正提醒着他去完成重要的任务。 旅行者点了点头,他侧过身,听着派蒙继续说“最近有许多冒险家和护林员反映,他们发现了丛林里有大量深渊法师的残骸,纳西妲想知道凶手是谁。” 旅行者低下头,手托着下巴进行着思考,如今想找到那个人,要不就从目击者身上打探消息,要不就提前埋伏,将他抓个现行。 在旅行者沉思的同时,派蒙叉着腰吐槽道“不过他也是在为民除害,那群家伙可讨厌了!”说完她又转了个圈,语调微转“不过既然是纳西妲的请求,那我们还是把他找出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旅行者并不是很想采取第二种方案,打开一个盲盒,得到的结果往往会是意想不到的。不管怎么说,循序渐进地找到那个人或许会更好。 “嗯,我们先去化城郭问问柯莱她们吧。” 一经做出了选择,旅行者便双手平举,轻闭双目,在启动远方锚点的同时,有蓝色的光束自脚底发散而出,向着天空蜿蜒而上。 “呵。” 一阵带有星光微粒的风打断了旅行者的动作。 “好久不见,旅行者。” 处在疑惑中的派蒙立刻察觉到了始作俑者,看清来人后,便气得在空中直跺脚“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流浪者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后双手抱臂,脸朝向派蒙“怎么,又想给我起难听的绰号了?” 一说到这派蒙便xiele气,脸上的挫败感便显得难以掩饰。她决定放弃斗嘴,因为上一个难听的绰号她到现在都还没想好。 旅行者对如今给纳西妲工作的流浪者仍未抱有最大的信任,更何况——他看向修验者身后的那抹黑红——此时在他身后站着的,是曾经夺走神之心,妄图在须弥成神的愚人众。 流浪者察觉到了旅者警戒的目光,若是平时偶遇,他或许会出言挑衅几句,但此行有事在先,他便开门见山道: “如你所见,在我身后的人是你不想见到的,所以可否请你借我两把刀,让我来测试他现在的危险程度?” 这时派蒙才将视线转移到那身歌舞伎打扮的人偶上,作为少有的知道流浪者经历的人,她十分清楚愚人众时期的散兵,十有八九会带来麻烦。 突然,她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瞪大了双眼看向散兵“该......该不会就是你,在大规模猎杀深渊法师吧!?” “......呵” 流浪者摘下了做工精细的帽子,动作间他cao纵着风元素力,斗笠便瞬间化成粒子消失在空气中。 “在我印象里,你们似乎不是会主观臆断的人啊?怎么,改性了?” 实际上旅行者已经注意到了,此时的散兵沉默寡言,可以说脸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古怪得很。而对于这种不确定的因素,采取流浪者的建议无疑是万无一失的。 旅行者稍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示意自己已经放下了戒备。随后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两把刀,波乱月白经津和雾切之回光,并将它们递给了流浪者。 “我们才不会呢!倒是你,可以不用拐弯抹角地回答问题!”派蒙虽然仍在怪责他,但却没有阻止旅行者的动作。实际上她也清楚,现在最具有威胁力的应该是那位无言的人偶。 晨曦刚褪,天空泛起了微蓝,视野中既没有刺眼的阳光,也没有朦胧的晨雾。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不远处的须弥城又开始了繁忙的一天。 流浪者右手拿着波乱月,左手将雾切平举到胸前。刀被主人保管得很好,他低下头,就看到了刀面上倒影里的自己。 紫光微泛,影像中的人是如今的流浪者,却又像是存在于记忆中的那位执行官。 抛去脑中的杂念后,流浪者将雾切抛向此刻正站在他对面的散兵。 人偶的记忆力十分强大,曾经的自己可以篡改刀谱,自然对剑术有着很深刻的理解。在深渊厮杀的那段时间,他的力量日渐强大,甚至形成了一套独特的剑法。他本想着自己估计不会再拿起刀剑,但如今掌心处传来的实感,却让他产生了无端的怀念。 身体的记忆在逐渐被唤醒,仿佛下一秒便可以闪现到敌人面前,当即斩尽杀绝! 但此刻站在对面的不是什么敌人,而是他的过去,他自己。只要稍微用剑术较量一下,流浪者便可以推测出此时的散兵究竟是哪个时段的自己。 派蒙和旅行者待在一旁,完美地充当着看客的角色。在他们现有的记忆力,无论是过去的散兵,还是现在的流浪者,他们都不曾在旅者面前使用过刀剑。而身为降临者的旅行者,拥有着被世人遗忘的容彩祭的经历,因此他对这一事实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场上没有宣告对决开始的裁判,但两人却能同一时间发起进攻。 金属碰撞的声音时而密集,时而响亮,刀身相撞摩擦出的火花成为了蓝与紫间的过渡色。 流浪者手中的波乱月像是活了一般,在持刀者靠近他人时,可以做到灵动自如,变换各种角度;而在需要发起攻势时,则可以快如闪电,向着某个点猛地突进。 在进攻的同时流浪者也不忘观察散兵的动作,他注意到了此时的他并没有急着反击,而是颇有耐心地一下又一下回挡。 单凭这一点,流浪者便可以断定——此时的散兵正是获得席位后没多久,再下深渊的那个自己。 即便是要遭受遍体鳞伤的痛苦,他也不会急于反抗,而是细致观察敌人的攻势,在脑中整合推理出反击的动作,并找到最佳的时机,给予令人始料不及的回击! 仿佛印证了流浪者的想法,在一次他cao纵着刀从侧方向散兵挥去的同时,一道很轻的“滋啦”声响起,眼前拿着刀阻挡的散兵瞬间化成雷电消失在原地,顷刻间他便闪现到了流浪者身后,右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并摁倒在地。 两人的刀都纷纷落倒在地,但此刻没人会再拿起来拼个你死我活,而是放任着它们交叠在一起。 “好了,斯卡拉姆齐,我已经测试完了” 流浪者的声音在底下悠悠地传出,无奈中夹杂着一丝不甘。论经历而言,单通深渊几百年的自己肯定对剑术更加精通。但如今再次拿起剑,肌rou记忆却难以从身体里直接调动。况且散兵擅于学习,即使是面对再精湛的剑术,也能找到时机与方法来破除。 正所谓自己既能战胜自己,也能败于自己。 收到了停战的指令,散兵眼中的杀意瞬间化为虚有,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不少。当脖子上的触感消失得差不多时,流浪者便借助风的力量使自己稳当地站起身。 他转过身,看向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吭声的散兵。眼睛是盯着与自己长得相差无几的人偶,话却是向着在一旁观战的旅行者他们。 “他应该是刚被博士破除力量封印的我。但意外的是,他似乎缺失了感情。” “虽然确实有一定的威胁,但相信以旅行者你的身手,解决他并不是一件难事。” 眼睛在蓝色和黑色的人偶间来回打转,旅行者觉得当前的状况相当奇怪。但听完流浪者的话后,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句。 “你真的......对自己也是同样的刻薄呢” “......” 或许,现在的他,只是太爱自己了而已。 流浪者如此想到。 说实话,他并不能肯定眼前的人偶即是过去的自己。不爱说话,没有表情,对命令完全听从,可以说没有混杂着人类一丝的情感,完美地演绎着人偶的角色。 多么像那个女人手下的完美人偶——雷电将军。 如果,当初是他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被抛弃了呢...... “!” 流浪者忽然猛地吸了一口气,片刻停顿后他闭上了眼。他开始感到后悔,后悔自己竟然产生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嫉妒心理。 “放心,也轮不到你们来管教他。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会带着他一起行动。” 说着,他走向散兵,精准地握住他的手腕并拉起,牵起人从旅行者和派蒙中间径直走过。 越过他们之后,流浪者停下脚步,微侧过脸。 “或许哪天你们也有不得不向我们求助的时候。” 派蒙再次被他这种挑衅的话激得直跺脚,而旅行者只好一手无奈扶额,一手拍了拍派蒙示作安慰。 “算了算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派蒙。” 一阵风从流浪者身旁吹过,他清晰地意识到旅行者已经离开了。 那么接下来—— “流浪者,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散兵的声音从身后传出,这是他在旅者他们离开后说的第一句话。流浪者还以为他会一直保持沉默无言,正准备直接说出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 所以到底是真的情感缺失......还是单纯的怕生? 流浪者摇了摇头,立即否认了第二种猜想,因为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陪我去一趟教令院吧。” 自小吉祥草王关闭了?虚空终端?,来教令院查阅资料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在纳西妲的劝勉,以及自己的私心驱使下,他会以因论派学员的身份,时不时发布一些有关社会问题且颇有深度的论文,因而他的知名度在教令院也越来越高。 很多学者都见过这位因论派天才的真貌,他们往往都会对这身修验者的打扮感到十分的违和。但奈何对知识的追求过于热衷,他们总会尝试向他请教问题。有些学生更是离谱,仅仅是路过就将他拉去参加奇奇怪怪的兴趣班。 这个地方已经被他走出了熟悉感,现在带着散兵进来,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有些认出了他便热情地打着招呼,但流浪者并不想惹来太大的关注,因此他只是轻轻地点头示意——虽说平时他也是这样回应他人,而且这些学生们也知道他不爱交流。 独来独往的人此时正带着人进来,这令学生们感到十分的意外,但那个人与流浪者长相一致,他们也只能猜测那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在智慧宫查阅资料的时间是宝贵的,因此他们看多几眼后,也匆匆低下头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流浪者带着他一路走上了二楼,期间牵着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他走到窗边挑了一张空荡荡的桌子,示意人坐下后便转身朝着一旁的书架走去。 这一专栏的书都是有关情感的,实际上流浪者自己也不太懂这个东西,于是他随手拿了几本,转身走回去放在桌面上。 “看看吧,人类的东西还是挺有价值的。” 说着,他给自己挑了最上面的一本,又随手抽了一本推到坐在他对面的散兵面前。 其实流浪者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他理解真正的爱,对他好的人,其实都爱着他。 这也是恢复记忆,经历了这么多以来,他自我醒悟到的一点。 虽然如今成了名副其实的流浪者,心向自由面朝风,但是他偶尔也会感到自我迷茫,因此他不愿与人类有着过多的交集。 此生,他只需要爱他自己即可。 翻开书面,映入眼帘的便是花里胡哨的卡通图片,毫无疑问,这是一本描述温情的童话。 故事简短,流浪者看了没多久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内容也十分的简单,讲的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女孩,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活四处奔波。在旅途中她遇到了许多热心的人,给予她膳食住宿,给予她温暖关怀。最后她遇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在一个小村里定居了下来,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这是一个充满了爱与温暖的故事,可流浪者却没有感到多大的共鸣与感触。对于曾被命运任意摆布的自己来说,这样的故事,只会令他嗤笑不已。 他放下书,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散兵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书,并以一定的频率翻动着。 是时候验收学习成果了。这样想着,流浪者当即就按住对方竖起的书本,并施力往自己这边的方向摁倒。 如愿以偿地,他看到了书本上的内容,以及散兵此刻略带疑惑的表情。 “来交流一下学习经验吧,关于?爱?,你学到了什么?” 流浪者并不打算分享那本无聊的童话故事,因此他就得先下手为强,让对方先开始。 他扫了眼散兵手下的那本书,翻开的那一页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看起来比自己那本正经了不少。 散兵犹豫了一下,说“貌似不太好用言语来反馈,书上说最好用实际行动。” 听此,流浪者感到更加好奇了,他翘起二郎腿,伸出一只手示意道“行啊,那就尽管展示你的学习成果。”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散兵起身离开了座位,径直朝向他走来。 流浪者一时有点不敢跟他对视,直到身旁的光线被挡住,他才侧过身,抬起头。 “把嘴张开。” 散兵回想起书上的内容:表达爱意的最好方式就是亲吻,前提是对方愿意接受。 但此刻情感缺失的他,貌似辨别不了什么叫做“对方愿意”,只要对方配合,这个行为就可以继续下去。 “啊?为——” 话还没说完,流浪者便看到对方朝自己低下了头。视野被挡住的同时,他感觉到有什么滑滑的东西钻进了口腔——那是散兵的舌头。 他瞪大了双眼,一时竟忘记做出反应。而散兵看他呆愣着不动,也更加肆无忌惮地加深了动作。 流浪者对这个行为的理解仅限于情人间的互动,是爱情涌上心头的及时反馈,是人类为了繁殖后代而做的先前准备。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拥有感情的自己和情感缺失的自己? 无论哪一种都无法称得上“情人”这一关系,那这种行为就根本没有开始的必要。 但他并不排斥,甚至还有点享受。 虽然他们都会模仿人类呼吸,但说到底对于人偶来说,呼吸并不是必需品。因此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他们都默契地没有主动去呼吸,在静默中进行着不为人知的接吻。 流浪者逐渐闭上了双眼,专心享受着这种内心被填满的感觉。 中途散兵停下动作,退开了一步。似乎是觉得站着会很显眼,他绕到流浪者右边的座位坐下,并伸出手环在他的腰侧,稍微施力迫使他转向自己。流浪者则顺势睁开了双眼,视线也随着转身的动作与散兵对上。 “继续。” 窗外的光逐渐变得橙黄,远方传来一阵阵悠扬的钟声,宣告着人们是时候归家休息了。楼道处传来细小的脚步声,学者们交谈的声音若隐若现。即使是到了人流增多的时间,学生们也不会经过这片小角落,可能是因为这边的书籍实在是过于无趣。 傍晚的微风轻轻从窗外吹入,两人衣饰上的金属互相碰撞,发出几道细微的清响。慢下的夕阳用它温暖的光环照着须弥城,以无言的方式给两人划分出一片静谧的空间。 室内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流浪者也适时睁开了眼,他轻轻推了一下散兵胸前的金饰。由于时间过了太久,他的手指还被冰了一下。 散兵意识到这是他在发号停止,于是他抬起搭在人腰侧的手,将桌上的那本书转了个向,并伸出食指指向最上方的几行字。 流浪者顺势转过头,看到的便是亲吻的实际教学以及实践感受的文字描述。 认真看完后,流浪者没由地感到脸上发热,但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他的实际感受确实如同书上说的一样,会感到内心充盈,会不由自主地卸下心中的顾虑,希望时间可以无限地延长。 “学得不错,但时间不早了,明天再继续。” 说着,流浪者便站起身,自顾自地朝楼梯口走去。他不需要回头示意,因为他知道散兵会自动跟上。 流浪者不擅于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但此刻他的内心十分雀跃,眉间舒展着,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好心情。 为什么会如此的高兴,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太清。 如果是每天带着散兵接触世间万物,带着他四处流浪,他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继续下去,这即可以算是一个人的旅行,也可以算是两个人的。 听着身后传来有规律的脚步声,流浪者突然想到随身携带的那个小玩偶——或许在他的未来,孤独会变得越来越少。 “后会有期了!” 刀剑以迅雷不及之势在空中划出一道蓝光,手起刀落之间,金发的旅行者便将镀金旅团的头目击倒在地。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最近他们不知道在预谋着什么,这个村里的人们都在担惊受怕。” 柯莱微微欠身,向路过帮忙的旅行者表示感谢。作为巡林员,这种事情本就该是她们来完成,但在旅行者的坚持下,她也就放任了他去施展热情与正义。 “朋友间就该互相帮助!”派蒙面带笑容地回答她,身旁的旅行者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三人回到临时的营地后,柯莱用干木柴生了火,旅行者则帮忙支起一个小锅烧水。 丝丝缕缕的水汽从液面缓缓升起。 “对了柯莱,我们想打听一些事情。”在等待的间隔中,旅行者率先展开了话题。 柯莱看他严肃的表情,便转过身坐正,认真地倾听着他的话。 “最近丛林里是不是有许多深渊法师的遗体?我听说他们被来路不明的人杀害,你知道那个人的事情吗?” “对呀,虽然他确实做了好事,但我们担心他会对凡人下手!”派蒙在一旁补充道。 听完他们的话,柯莱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朝自己的背包走去,在短暂的翻找后,她掏出了一根银灰色的树枝。 她一边将树枝递给旅行者,一边解释道: “很多人都跟我说过这件事,前不久我也在丛林里看到了不少,这根树枝,就是我在路过那堆残骸时捡到的。” 她坐回座位上,看着旅行者手中的树枝,回忆了一下,又继续说“不过这根树枝是掉在一个很隐蔽的坑洞里,杀害他们的那个人,估计就是想要收集这些树枝吧。” 收集到需要的情报后,旅行者他们便和柯莱聊起了别的话题。三人一起待到了夜晚,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互相道别后,他们便回到了须弥城。 坐在旅馆的床上,旅行者整理着今天的情报。可奈何线索太少,对于凶手的身份查明仍是毫无进展,派蒙一边吐槽一边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想着纳西妲说过这事不急,就打算在丛林里逛多几天,看能不能实地考察出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