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爱在心头口难开

    少年的暗恋往事总是酸甜滋味，可是江月感觉自己一直在吃柠檬，只有酸苦，没有甜蜜，他还一直不放弃。

    这天中午，吴玉泽拉着他要去学校外面吃，江月才不想，他还要多看会儿老师呢。经不住对方死缠烂打，最后去了M记。

    “不是吧，你让我出来，就让我吃炸鸡？”江月表示嫌弃得要死。

    吴玉泽拍拍胸脯，“我好久没吃炸鸡和汉堡了，哥们儿就陪我一次吧，我请客，行吧？”

    “哼，是该你请客。”江月想起了不久前老师保护他们，现在想想，老师在学校里还是那温柔可亲的模样，要不是有吴玉泽这个见证人，他都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老师……？”

    江月竟然看见老师坐在M记的椅子上吃派！他决定立刻收回刚刚在门口的话，只要能遇见老师，他天天吃M记都行！

    老师看见他们只是微微笑了下，江月立刻有些不知所措，低下了头。倒是吴玉泽立刻打招呼：“朱老师好！赵老师好！”

    怪他看到老师什么都忘了，这时才发现还有另一位女老师在，他们的地理老师，办公桌和老师相邻。应该和他们一样，中午一起出来吃饭的。

    “这不你们班的江月吗？帮我抱过好几次作业，这次让老师请你们，权当回报，怎么样？”赵老师支着下巴，对他们说道。

    他们当然拒绝了，江月还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朱媺娖，她只说：“一顿饭而已，赵老师想请你们，不必拒绝。”

    他没由来地对自己的学生身份敏感，老师是他的教导者，她总是游刃有余安排好一切，在老师面前，自己不需要去面对什么危险或者是难言的尴尬。可她强大的能力使她来去都如一阵风，自己只能选择依附她，而且，这如梦的清风，还不等他依附，她就飘远了。

    江月坐下开始吃鸡块就味同嚼蜡，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朱媺娖见他如此，用纸巾把嘴擦净后，问他：“江月，你是有什么烦恼吗？刚刚看你和吴玉泽还挺开心啊。”

    “是！”被点到名字又是下意识一惊，把他从自怨自艾中拽出。

    朱媺娖好笑看他一眼，“放轻松，这里不是课堂。之前我听公开课，看你表现挺松弛，和别的老师也对答如流。若是因为那次事就怕我，可就不该，你什么时候见我体罚学生？”

    “不，我不是…老师是在关心我吗？”江月竟然问这个。

    朱媺娖顿了一下，一本正经玩笑道：“校长上次开会，叫高三组的老师，尤其是班主任平时多注意学生的心理健康，我这不在例行公事吗？”

    江月一听这回答就xiele气，“这里不是教室，老师也不用工作。”

    朱媺娖语气半真半假，“那我就当你是没事了，继续吃饭吧。”

    江月心里距离那次被救，久违地再次生出怨来，为什么我为你烦恼至此？你却一无所知！老师你就不能多问一句吗？他准备告诉自己的暗恋，至少要她担心一下自己。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这时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朱媺娖拿出手机，对赵老师道：“我出去接一下电话。”

    这家店的装潢四周全是玻璃，江月的视力又很好，所以他可以清楚看到，老师接电话时，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她的眉眼完全弯起，竟然有一分眷恋味道，她在学校从来不会这样。

    是谁？能让她露出这般明媚笑靥？嫉妒的心绪已经开始迅速蔓延。

    不一会儿，她就结束了通话，再回座位时已是一脸歉意，“抱歉赵老师，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下次我请。”

    赵老师只笑着叫她快走，江月却站起来，努力挤出一个笑，“老师，下午第一节课就是你的，你可不要迟到啊。”

    朱媺娖只是和他点了点头，随即向大家挥手，直接头也不回出了门。

    江月紧咬住自己的后槽牙，他不断安慰自己，电话那头也有可能是父母朋友，不一定就是暧昧的异性。他来办公室多了，结婚或者正在恋爱期的老师和单身老师是不一样的，有伴侣的老师，偶尔总会冒出一句关于恋爱婚姻的话，可她从未谈过。而且老师身边从没有年轻异性，从她拒绝体育老师来看，她不是那么容易就恋爱的人。

    当然，以上推论都是一种可能，甚至就是江月给自己的安慰。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先生，您今天怎么找我啦！”朱媺娖一见到宋晋，就把他搂个满怀。

    以前宋晋还会犹豫要不要在外头就这样抱她，他担心别人对她的指点。说出来后反倒被她笑，记得她说，她爱他的心和他爱自己一样，他能承受的，她同样能承受。更何需理会外人？至此以后，他皆是张开双臂，接纳她的拥抱，就像现在。

    “想媺娖了，就来看看你，可以吗？”宋晋松开她，双眼含笑，“今天在学校开心吗？”

    朱媺娖不抱他了，改用两只手拉着他的右手摇晃，笑微微道：“开心，不过有您在肯定更开心，我说要不您干脆也去一中教书如何？这样我们就一直见啦。”

    宋晋赶紧摇头，“你可饶了我吧，我可看不来精力旺盛的高中生，我只看你一个孩子就够了。”

    朱媺娖只是笑着，宋晋看了眼时间，微微皱眉，“都这个点儿了，你用饭了吗？”

    “我刚刚就吃了个菠萝派，就被您叫出来了。”朱媺娖开始捏着他的手玩，骨节分明，修长匀净，还有年龄赋予他的痕迹，她很喜欢和他双手合十，再紧紧交握。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他道：“走吧，带我们朱老师去吃饭。”

    “我们去哪？”朱媺娖歪着头，兴冲冲地问道。在宋晋面前，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喜欢问，因为她就是喜欢他和自己说话。

    宋晋不疾不徐道：“你昨天不是说想吃马赛鱼汤吗？就去诺兰吧，我订好了位置，听说那儿的甜点也不错，去尝尝？”

    “那您带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