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义正言辞

    乔玉没有立刻挂断电话，仔细地聆听耳机中传来的喘息，半截的烟被她丢进烟灰缸，手指间夹着电容笔蠢蠢欲动摇晃着，几分钟后还是放下了，保存关闭乱七八糟的笔记。

    “做得很好。睡个好觉，明天见。”

    乔玉挂断后起身去厨房倒了杯冰水，夏天快要结束的晚上已经有些冷了，但她这时候只感觉热得要命，原本因为酒精有些迷醉的大脑此刻无比清醒，开始重播五分钟前的通话。男孩的喘息声又急又浅，十分迫切，她可以想象如果刚才松了口，男孩大概率会在床上浑身发抖地射精，腰腹上的肌rou剧烈弹动。

    笨蛋小狗可是会被人拴上链子的。

    乔玉回到餐桌收拾文献，徘徊很久，还是倒了一杯橙花酒坐回桌边，打开了E盘中的隐藏文件夹——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安静挂在那里。

    点开能看到卢卡跪在地上，柔嫩的脸颊在她的牛仔裤上摩擦，磕绊道：“我、我会对乔保持忠诚的。”

    是的，乔玉保留了那天的视频，甚至已经看了很多遍。

    卢卡有一个敏感的后腰和肥厚的耳垂，微醺时面颊绽放着大片粉色蔷薇，对疼痛很敏感，皮带抽打在身上时会颤抖，摇摆那截壮硕的腰身。他还是个笨蛋，屁股总是坐不住，还不知道忍耐才是真正的可口。

    “请温柔一些。”

    畏惧痛感，眼神却从未落在小牛皮腰带上，而始终注视她。

    诚实地说，即使现在是第三方的视角，乔玉也会因为这样炙热的视线浑身发颤。取向这件事困扰她很久，她原本只是想拍视频羞辱一下卢卡，根本没有做到这种程度的紧急预案。那天晚上，她无数次想要蹲下亲自摸摸那具充斥着激情与活力的强壮rou体，又被男孩高热的视线捆绑住了。

    这部手机摔了许多次，乔玉犯懒都没有去修，于是那晚便在正高潮时断电，终止拍摄。

    好处是，这让乔玉省去近十年的监禁风险。

    坏处是，她只能在脑海里模糊地回忆卢卡射精和不应期中可爱的脸蛋。

    第十五鞭落在他腰间时，乔玉已浑身是汗，坐姿并不那么好用力，卢卡仰着头，微微张着嘴喘息，眨眼也变缓慢，慢慢膝行到她脚边，有些白痴地用肩膀轻轻别开她的腿，把脸贴在她的小腹上。

    “你想要我吗？”

    乔玉记得自己将后背紧紧贴在布艺沙发上，亚麻面料泛起潮湿，两只无处安放的手来回捋动牛皮腰带，卢卡贴在她的小腹上，呼吸从蓬勃变成一处静湖，他含糊地点点头，吐出舌头虔诚舔舐那片柔软的肌肤。

    她想他大概是想的。

    今天这通电话便毫不意外了，乔玉关闭平板，脱掉衣服躺在床上。

    夜里降下一场丰沛的雨水，前院草地中的灌木都抖擞着展示水灵灵的身躯，一切尘埃落定，乔玉深深陷在柔软的床铺上。准备材料这段时间都没睡上一个好觉，托那瓶橙花酒的功劳，她没听到一丝暴雨的吼叫，享受了一场漆黑的睡眠。

    直到火烈烈的太阳把她烤醒，正在充电的手机刚好在此刻叮叮作响。

    “嘿，早、我是说上午好，呃..这里是卢卡，今天我们来约会吧！你、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不想....”

    “那请你晚上来圣子广场接我吧，为我带一束花好吗？”

    “噢！好、好的！我们！哦不，你，你想吃意大利菜吗？”

    乔玉微笑起来，朦胧的声音再次化成蜜浆：“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卢卡比她想象中重视这场见面——不能怪她这样想，学校风云人物大多绯闻缠身，长得帅的男生更是坏脾气重灾区。他穿了一件很显成熟的驼色夹克，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不少，靠在褐色轿车旁相当惹眼。

    “卢卡先生，晚上好。”

    男孩有点被吓到了，昨晚做的糊涂事还没还没在他脑内清空归档，拍拍干净整洁的裤子，绅士地递出右手：“晚上好，亲爱的乔。”

    “昨晚休息的好吗？”

    “呃，还可以，事实上很不错。嘿，那个.....”

    乔玉瞧着他吞吞吐吐就知道要说什么，相比于她自己做的事情，电话里那些幻想实在算不上什么性sao扰，于是她履行了第一天晚上就该做的职责——右手掌心轻轻贴在男孩鬓角，缓缓下滑，最后用指尖轻轻梳理他的头发。

    “做得很好，亲爱的，请继续履行你的承诺。”

    男孩眼中有些茫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乔是互相承诺的关系了。是什么呢？，但他一时有些想不起，嘴唇微微张开注视着女人平和的眼睛，最终不得不颓丧地承认：“我忘记了，乔，我应当履行什么承诺？”

    “记得第一次吗？”乔玉轻轻呼气，半踮起脚，吻在男孩残留着薄荷须后水味道的嘴唇上，“我需要你的承诺，记得吗？”

    这真是个体贴的提示：“噢，我，我记得，我会对乔保持忠诚的！永远！”

    乔玉适时落下一个吻：“不需要永远，甜心。”女人的微笑始终得体而冷淡，“好了好了，我的花呢？”

    男孩连忙打开副驾驶，取出一大束花，使得乔玉怀中几乎放不下其他东西：“瞧！我为你选的向日葵，这是我的必胜之花，我也想...呃...”男孩总在关键时刻害羞，此刻又结结巴巴说不清话，乔玉沉下肩膀，温柔问他想要说什么。

    “我也想，赢得你。”

    “好的。”乔玉并不喜欢充满大男子主义的示爱宣言，但卢卡之前做的蠢事让她对男孩的情商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请不要学奇怪的约会技巧了，可以直接来问我，好吗？”

    男孩点点头，接着乔玉说了第二条：“第一次见面那样的场景会是常态，如果想要同样的皮肤接触，你需要赢得我的奖励好吗？”

    “最后一点，这是一场非常漫长的游戏，所有私下的场景我们都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我需要你无条件服从我，如果承受不了，我们的安全词我希望你可以牢牢记得。”

    “红牌。”男孩被她平稳的语调蛊惑了，低声回答到，眼神中再次泛起酒醉的灰雾，“我说了你就会停止吗？”

    “是的，我会停下来，这是你的权利。”

    “那你的权利是什么？”

    “这是个很微妙的问题，小狗，我的权利是驯养你，但这个权力是你给我的。”

    卢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乔玉再次亲吻他的嘴唇：“我们有一个星期来尝试，我们都是可以随时喊停的权利。现在应该带我去吃意大利菜了，小狗。”

    如果上天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乔玉绝不会答应意大利菜这个烂主意。同样是猪肘，怎么到了意大利人手里又烤又炖还会这么难吃，她甚至有点怀念艾芙每天中午吃的不明绿色植物，苦点而已，不至于像现在恨不能当场晕倒逃单。

    她的表情显然难看得过分，卢卡也停下刀叉，关切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意大利菜，我想我只能接受披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