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上她了。哪怕他已经有了妻子孩子,哪怕他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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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的第二天最后一个项目是女子1500。 各班的班主任都在跑道边围着,叮嘱着自己班的学生。杨贺给周可递了一瓶水,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口,尴尬的沉默下去。 周可猫一样的眼睛咕噜一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转身去起跑线等着了。 一旁的女老师——隔壁班的班主任对着自己班那个瘦弱的女孩长吁短叹“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去跑就是好样的!” 杨贺在一旁听着,暗地里愤恨自己做作不自然的姿态。他怎么就不能像一个普通的老师一样?他在顾虑什么? 一千五百米要绕cao场跑三圈。杨贺死死盯着在跑道上奔跑的女孩。她穿着短裤,露出修长而白皙的腿。高扬的高马尾,光洁的渗着汗的额头。那种不敢直视的羞愧又涌上来,杨贺却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一旁的老师们何况看台上的学生都吼得惊天动地,杨贺只是沉默着。连一声“加油”都不曾从他嘴里说出来。他只是怕有人察觉——他甚至怕自己察觉。 快要到终点的时候杨贺和一群老师等着搀扶力竭的同学。周可的名次不算靠后,她冲刺的时候仍然像一枚小炮弹。 冲过了线后她直直向下倒过去了。杨贺连忙上前扶她,周可瘫软在他怀里。 “没事吧?我送你去医务室”杨贺皱着眉撑着她。 周可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是湿的。汗珠从身体各处滚落。头发湿漉漉的散开,脸色苍白,窒息一般大口大口得喘息着。 杨贺贴着她的身子,潮湿的汗濡湿他的衣服,周可呼出来的气传到他脸上。怀里的女孩虚弱得像是快要死掉,他的心脏被人攥着了一样,有一种异样的抽疼。来不及多想,他背起周可奔向医务室。 周可被放在医务室的里间病床上休息。杨贺坐在一旁。等到医生来来往往几回了,他才渐渐冷静下来。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也被汗浸透了,心跳快得异常。 又过了一会,医生叮嘱了几句就向外间走去了。里间陷入一种短暂的安静。 杨贺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久久的停留在周可的脸上。苍白而虚弱的样子让她更添了几分破碎的美丽。她为何要生得这么美好的样子,没有丑陋的瞬间来浇灭他罪恶的毒火。 杨贺看痴了,突然周可睁开了双眼。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缠在一起。那双美丽的黑色眼睛,蕴着金色的光华攻讦掠地,杨贺已然丢兵弃甲。他连移开眼睛都力气也没有了,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周可开口“老师,下周五是我生日,你可以晚上在江边见我一面吗” 杨贺僵住了,好像不能理解话语的意思。 “我只是想听你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 那双眼睛里黑色的漩涡起来,杨贺被吸着向里去了。哀哀的眼睛,无辜又脆弱的神情,他整个人瘫软下来。 杨贺听到自己说“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贺兴致不高。准确来说,他像是一个坍塌的废墟。婷婷像是察觉到不对劲了,一个劲得赖着他,要坐在他腿上吃饭“爸爸喂我吃…” 杨贺抱着她小小的身体,一颗心终于短暂的落了下去。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宝贝…来……” 张婉也看出他不对劲了,试探着问“是学校里面出什么事了吗?” 杨贺一手抱着婷婷,一手拿着勺子给她喂饭。闻言只是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强笑着“没事……” 张婉却是自顾自说开了“这个学校乱成这样——我是真的担心哪天出什么乱子。上次那个女孩偷东西,半夜出事,不知道还能干出什么事情——” 杨贺猛得打断她“别说了——”张婉被吓了一大跳,讪讪的低头吃饭。饭桌上维持一种诡异的平静。 婷婷好像也被他吓到了,仰头有些害怕得看着他。杨贺这才发觉自己莫名其妙的戾气,低头对她笑了笑来安抚她。 他莫名觉得议论周可的那些话这么刺耳,简直让人难以忍受。心里有一攒雄雄的火快要把他自己烧毁了。 离周五越近,杨贺越觉得魂不守舍。他无法在任何事情上集中注意力,常常不自觉的走神。焦灼的恐慌在心头煎熬,油炸烹煮一样痛苦,那是一种人生被层层剥落的痛苦。他却一点也没有力气去修补,去改正。他已经是在泥潭里的,被深渊漩涡支配了的人。 他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那一天在草丛里,泥土的味道和青草的香。周可弓着身子哀哀求饶的样子。梦到淡粉色的嘴唇和紫红色的长发,梦到周可亮晶晶的眼眸,忽闪忽闪望着他的样子。 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下体更是昂扬挺立。精疲力尽之下只要一闭上眼睛,又能看见周可的脸,周可的嘴,周可的头发,躲都躲不开。 周五临近下班的时候,他佯装镇定在办公桌前坐着。手心里悄悄冒着汗。手机铃声响起,是婷婷的幼儿园“孩子突然发高热,你们快来带她去医院” 来不及多想,他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在幼儿园见到婷婷的时候,她已经烧得guntang,全身都是红透了的。难受的哇哇哭。杨贺紧张得车都来不及停好,抱上她就冲向医院。 在医院门口见到急急赶过来的张婉,她已经急得哭了出来。杨贺把女儿交给她,径直去急诊挂号。 周五人本来就多,医院里人推搡着人。嘈杂的叫喊和小孩的哭声。杨贺心里就愈发急乱。婷婷还是难受得哭个不停,杨贺拿着小熊玩偶安慰她“宝贝…不哭不哭” 这个小熊玩偶是当初她刚刚出生的时候杨贺买的。做工很精良,圆圆的黑眼睛,憨态可掬的小熊。从小就是婷婷心爱的玩具。这会果然起了一些作用,小姑娘的注意力被短暂移开了。 等到排队做好各项检查,陪婷婷打好点滴已经是将近十二点了。夫妻两个人都疲惫的不行。婷婷趴在杨贺怀里睡得昏昏沉沉。 到了家,张婉执意陪着婷婷睡儿童房的小床“我陪她一夜,心里不踏实”杨贺安顿好两个人,看着婷婷熟睡的侧脸,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 来到卧室一看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已经是周可生日的第二天了。他想着之前和她的约定,心口发闷。 “还是不去了”他左右踱步,安慰自己“现在她肯定不会还等在江边” 就这么想着,他来到卧室也准备睡觉。一闭上眼就是飞扬的红色头发,像是一面骄傲的旗帜。还有那张粉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些什么。 他猛的睁开眼睛,烦躁得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入睡,却是说不出的躁动不安,心头好像被火烤着。又过了一会,他对着床垫愤然一拍,终于还是起身穿上衣服,悄悄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一出门便是夜晚的寒凉空气。十一月末的夜晚已经很寒冷了,冷意从脖颈处钻进来,他打了个寒战。 后知后觉的察觉出自己的好笑来,大半夜的去江边只是去看一看周可还在不在?他一边鄙夷的自嘲着,一边还是发动了车子。 到了江边,风刮得更加猛烈。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杨贺下了车,沿着江边无目的的走了几步。 黑夜中江水是一片翻涌着的黑色,只有一些粼粼的波光。风从江那边袭来,好像也是黑色的。世界晦暗不明。 过了一会,他停住了脚步。前面的栏杆处站了一个人——周可。 不可置信得瞪大眼睛,他几乎胆怯了。她在这里等了多久?!她等了多久?! 周可听到脚步声转头。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盈盈得蓄满了泪水,起了一层薄薄的雾,盛满了哀伤。看到他,泪光潋滟,怔怔得落下两行泪。 杨贺脑海“嗡——”得一声振鸣。整个人不可抑制的激烈的颤抖起来,那双眼睛直直看到了他的灵魂深处,被压抑的火苗燎原之势得燃烧起来。他急需做什么来发泄这样的烈火,他必须做什么——不然他会将自己烧死! 杨贺两步冲到了周可面前,将她整个人罩在自己怀里。找到她浅粉色的嘴唇——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的小小的,粉色的两瓣花瓣似的唇,亡命徒一样撞了上去。 是的,那不能称作一个吻。更像一种凶狠的撕咬,一种落入绝境的野兽去挣扎的疯狂。他用牙齿野蛮的在周可的唇上咬出一个口子,血流出来,铁锈的味道在其中蔓延。周可吃痛张开了嘴,几乎是瞬间杨贺的舌头便钻了进来,勾着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翻江倒海的混做一团,分泌的唾液,湿漉漉的落在一起。两人的鼻息喘着粗气喷到彼此脸上,周可被抵在栏杆和杨贺之间,身后便是黑色的汹涌的江水。 她此时想起年幼时被父亲拎在半空中威胁要扔下去的时候,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活像要溺死在她的唇舌之间的一样的颤抖着。舌头纠缠得力竭,贪婪的要侵犯每一寸地方,甚至还不罢休,要从她身上撕下一块rou来。 一点轻蔑的笑意从她的眼睛里飞逝而过,落入沉沉的黑夜中了。 是的,他爱上她了。 哪怕他已经有了妻子孩子,哪怕他是她的老师,他也爱上她了。 周可软着身子任由他支配,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呻吟。一种征服的恶意和得意在心里膨胀开来,他爱上她了——多么可怜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唇齿纠缠的水声平息下来,周可疑心他们的舌头已经融在一起了。一阵冷风从远处狂奔而来,直打得杨贺清醒过来。 周可终于被放开的嘴在空中轻轻的哈气,他一个哆嗦,猛得推开几步。整个人好像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疼痛,脸色苍白的吓人,冷汗浸透了后背“不”他喃喃的说,有些神经质的摇着头“不……不……不行” 眼眶一阵阵酸涩,杨贺仓惶的往后退,拼命的摇头。脸上却全然是一片死寂的绝望“不……不……” 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了,他转身仓惶的逃跑了,窒息一样发出哬哬的喘气声,他如今却真的如逃亡一样了。 回到家里,他整个人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疑心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黑暗中他凝视着女儿卧室的门,里面安然入睡的妻儿。整个人像是被碾压一样剧烈的颤抖起来,一些痛苦的呜咽从喉咙中溢出来,他埋头隐忍的痛哭起来。 他知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