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东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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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穿过宽阔的大街,靠近郊区的街头略显寂寥,行人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在几乎要和水泥地面融为一体的斑马线前等待。 枯黄的叶被风卷落一地,黄灯变红灯的最后一秒,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闯来,嘎吱地压过。 被积水溅了裤腿的那个路人,下意识地咒骂起来,抬头便看到锃亮的黑色大奔停在面前。 车窗半开着,露出副驾位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男人转头,定在他正骂得精彩的嘴上,眼神黑得吓人。 他讪讪地闭上嘴,把衣服的拉链拉到了最顶上,这两辆车应该是一伙人,他想,今天真是倒霉得要死,这些人是混黑社会的吧。 各个穿着西装,当自己拍电视剧呢。 这些只敢在心里吐槽吐槽,他插兜就瑟缩着脖子走了。 黎锋按上窗户,身后传来轻微的嗤笑声,开口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盖着咖啡色的毛毯,慵懒地瘫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撑下巴。 “阿锋,让他们说说好了,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计较这些事。” 黎锋淡淡道,“骂得太脏。” “不过他是没骂错,”男人闭眼笑了笑,“只是我们做的可比他想象的更脏。” 黎锋没接话,绿灯亮起,车内恢复安静,默默滑行出去。 等他们找到何泽芝住的地方时,天已经黑了。 黎锋抬眼看向前视镜,“找到人了。” 两只脚都踏进梦乡的闻喜半眯起眼,含糊道:“爸爸说的是要人,你亲自去,我就不下车了啊,太血腥,受不了。” 闻喜是闻知庭的儿子,今年十九岁,他的名字听起来就喜气洋洋的,可见他爹闻知庭对儿子和公司的希望。 闻知庭对外是曙光集团的掌权人,向里就不好说了,至少没有他表面的身份那么清白。 阳城里闻知庭算是半个土皇帝,他发家得早,赶上房地产市场热闹的那几年,又借着以此赚到的的钱继续扩增规模,干工程,开商区。 黎锋跟着他从穷小子做大做强做成土皇帝,闻知庭手里不干净地多了去了,有一半是他递的刀,另一半是由他亲自去做。 至于今晚,闻知庭让他带太子爷见见世面。 “好。”黎锋收回视线,打开车门。 这是一座老破小区,也没个电梯,幸运的是楼层不高,在八楼。 黎锋想起当年做事的时候,还要穿街过巷骑摩托,现在条件倒是好了,活还是那些活,方式便捷了很多。 就像现在。 黎锋单手把黑色口罩勾到耳后,走廊上昏黄的灯映出他沉静冷淡的眉眼,面前的房门打开得很彻底。 手下穿着清洁服,弯腰走来走去,在客厅里往地上铺塑料口袋,在抽屉柜子里扒来扒去。 客厅背景墙边有个大木柜,上面摆满了毛绒娃娃,大的,小的,五颜六色,他扫眼看,另一边的茶几上铺着粉色格子布,玻璃瓶里插着百合花。 再往后,卧室木头房门里传来女人低声的哭叫,咿咿呀呀的,闹得心烦。 黎锋顿了片刻,抬脚走了进去,走廊上的灯同时暗了下来。 “小声点。” 手下的人收了动作。 他先踩着塑料布走了一圈,看冰箱上的冰箱贴,还有照片里女人眉眼弯弯的样子,再靠近木柜前打量这些娃娃。 何泽芝是老板养了三年的小情人,这处房子却是他们刚刚才查到的,布置温馨,家具保养得细致,看来主人没少在这拖地。 实在是失职,何泽芝逃跑也就算了,还偷了老板的东西,所以他才要来查。 跑就跑了,要不就跑远点,何必惹得大家都不开心。 黎锋扯唇,他是没有监视何泽芝,他也没有要犯经验主义错误的意思,看何泽芝是个小姑娘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纯粹是鬼迷心窍。 黎锋收回眼神,手指搭在臂上敲了敲。 房里的声音还在响动,他恍然回头,垂下胳膊走了进去。 女人穿着纯白色睡裙,双手被绑在身后在木地板上挣扎,像条可怜的毛毛虫。 “听话点,赶紧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就放过你。” 满脸横rou的壮汉很有威慑力,他一手拿着水果刀贴紧女人的喉咙,一手摸着女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不怀好意地笑着,脸上的rou都随着颤抖着。 小女孩嘛,就怕这些,怕暴力的手段,怕受到屈辱,更怕两者叠加,暴力地被侵犯。 她嘴上结结实实粘着宽大的胶带,喉间呜咽着,看来门外听到的那些声响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黎锋没有说话,他站立在门口,低眸看着她的眼,女人柔顺的黑发散落肩头,泪眼摩挲,瓷白的皮肤红了大片,胸口的衣襟也松开了许多,格外动人。 女人在求饶,向他。 他没管,只是慢条斯理戴上橡胶手套,为了不留指纹,就跟铺在地上的塑料袋是为了不留下脚印一样。 然后走了两步,提了把椅子坐下。 壮汉仍然做着威胁的动作,对她上下其手地羞辱。 黎锋冷眼看着,看着何泽芝慌乱地摇头,剧烈地抗拒,痛苦地哀哭,闻喜说得对,他们就是做事很脏嘛。 壮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何泽芝的心理防线看起来已经全面崩塌,裙子皱巴巴地缩成一团,布料濡湿。 “吓尿了?”壮汉嗤笑出声,一把撕下何泽芝嘴上的胶带,低声威胁道:“不准喊 ,不准哭!” 何泽芝身下一片狼藉,她勉强抬起头,恨不得滚过去用脸去蹭黎锋的西装裤腿。 “黎锋,锋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颗大颗的眼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滚落出来,淌过她柔嫩的脸颊。 黎锋摆摆手,让壮汉出去。 “何必呢。”他终于叹出来憋在胸口的那口气气,半蹲下来,“泽芝,这次我也救不了你,老板要东西,也点名要抓你回来。” 黎锋伸手擦去女人的泪水,红白脸嘛,他想,自己这是在扮白脸。 他的声音不算好听,低下的嗓音略显沙哑,极有诱惑的意味,却又好像超越了他们的关系,带有莫名的安护。 “你乖乖地告诉我,东西在哪里,就不用在我这受委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