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界番外:贺棠溪的自白
我从小时候便知道,这个所谓的“家”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父亲,大夫人,大哥贺棠淙,三妹贺婉珺,他们是一家人。我的娘亲是不讨喜的通房丫鬟,比宅子里的下人好不了多少。原以为生了孩子能有个傍身,但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她竟难产而亡,甚至没有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我自小便跟着祖母长大,但是祖母也不在意我,只当个玩意养在那。祖母信佛,不沾荤腥,小时候的我吃不饱,瘦的跟麻杆一样,只能去厨房找吃的,被府里的下人抓住欺负。 我跑去书房,想找父亲帮忙,却只招来一顿打骂。我哪里知道,父亲在和大夫人娘家谈生意的事,而大夫人本就不喜我这个庶子,我哪有他们的生意重要…… 从小大哥贺棠淙便能上学堂念书,还专门请了师傅教诗书六艺,我疑惑为什么没有人教自己,难道我还不到年纪?直到比我还小两岁的三妹也上学堂念书了,我才顿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没有人在意我罢了。 从来,没有,在意我的…… 后来,大哥要去国外念书,父亲看家里铺子没人打理,才想起我这个儿子。 我开始接手家里的一些生意。我底子不好,只能白天跟着别人学,晚上自己挑灯看账目,熬得大脑晕沉沉。但这是我第一次被重视,他 我愿意为了贺家的生意付出努力。 “老爷,二少爷学得很快,生意上一点即通,真是虎父无犬子。” “这些事,本身要交给棠淙,但他留学在外,我也是没办法。且先让那个谁打理着吧,等棠淙回来再交给他,下任家主必定是我儿棠淙。” 书房里父亲和管事的对话,敲醒了我的大脑。 看吧,我早就说过,没有人在意我的。 一个是我儿,一个是那个谁…… 后来出了些事,大夫人去世,父亲摔断了腿,身体也大不如前。人上了年纪总爱信一些迷信的东西,更别说他这个老古板。 冲喜?他拖着断腿,也能洞房? 父亲不行,我这个做儿子的自当效力。 揭开盖头的那一刻,我不可否认,心中的悸动。 苏柠韵,一位眨着灵动眼眸的年轻女子,应该比我还小一点? 但这些不足以挡住我的动作。我按计划,在她和父亲的婚床上,强迫了她,然后拿走了她的肚兜和沾血的元帕。 屋子里燃的龙凤花烛刺眼,还是吹了的好。 我以为,跟继子发生关系后,她会寻死觅活,结果第二日跟没事人一样吃饭。还换了一件旗袍,嗯,比昨天跟老头大婚的喜服好看多了。 我需要她在后宅里成为我的助力,所以后面我和她发生了好多次关系。她好有意思,每次嘴里说着拒绝的话,眼中却没有厌恶,像是半推半就。 她还主动抱了我,好温暖…… 我也疑惑她为什么心甘情愿地留在贺府做后妈,除了她的烟鬼父亲,贺府还有什么能留住她的? 总不能是我吧…… 但是那天,长街上,她吻了我。 那颗麦芽糖,好甜。甜得把我前十几年的苦难都冲淡了,好久我都没回过神来。 难道,这个世界上,也有人在意我了吗? 我们两人这种微妙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地成亲,却又在一个族谱上。 我修改了争夺家产的计划,原本我想用那天的肚兜和喜帕威胁她,但现在我不想这样做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要利用她。 反正,只是夺权时间略长一些,我能做好。 我真的会这样做,如果没有听到花园里他们二人对话的话。 老天啊,不要一次次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了,在我得到希望后,又给我绝望。 我说过啊,没有人在意我的……果然,她留在这的原因,是我大哥贺棠淙。 花前月下,两情缱绻。 她跟他在花园里说着回忆和遗憾时,可有想起我么!!! 他们是被封建迷信冲散的有情人,而挑灯修改原计划的我是个笑话。 我不愿见她,对,不是不敢。 父亲死讯传来时,真是天助我也,时运也该眷顾我一次了。 我让她到书房见我,拿出肚兜和喜帕威胁她帮我,每一句却都割在我心口上。其实以我现在在贺家生意上插的暗桩和掌握的势力,根本不需要内宅助力,也能顺利成为家主。 我只是想看看,她对我有没有一点点心动,哪怕是一句关心。 没有,她转身便要离开…… 好样子苏柠韵,那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我把她绑在床上,折磨她,又舍不得弄伤她。我甚至想,哪怕她就是喜欢我跟大哥相似的容貌,喜欢跟我上床的滋味又怎么样呢?别离开我就行。 天长日久,或许有一天,她会接受我的。 现实跟理想总是有差距。 她给了我一耳光。打的好,我就是畜生不如。强占小妈,威逼利诱,兄弟内斗,不顾家族颜面。 我担心她的身子,她却颤巍巍地,头也不回地走了。这种场景在我生命中发生过无数次,我又被抛下了,没有人要我了。 我坐在昏暗的屋子里,不知道过去多久。忽然,房门被打开,她和阳光一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