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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那日天后所用的碧玉剑上,便是淬着‘雪中半夏’。”我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她面上波澜不惊,可是我知道,我说对了。“以天后的灵力之高,她对付紫岚姑姑根本用不着碧玉剑,何况,她心高气傲,更绝不会做那种在剑上淬毒之事,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毒,是为我准备的。可是那日,天后并不知道我会去轻鸢谷,她也不会希望我出现在那里,破坏她杀紫岚姑姑的计划。”我再一次逼近了妙言,她在我的审视之下,退无可退:“唯一知道我会赶去救姑姑的人,便是你,你之所以来向我通风报信,就是为了让我去激怒天后,死在她的碧玉剑下!你是有多恨我!”“多说无益!”她死咬着争辩道,“你如此血口喷人,有证据吗?”“当然有!我来此之前,已经去找过天君了,二殿下已将宫人们一一拷问过,妙言仙子,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后的碧玉剑原本便是一只碧玉玲珑簪,然而,有机会接近她的寝宫,接近她的梳台之人,好像并不多吧······”我笑吟吟地看着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她的嘴唇微微地抖了抖,终于激动地抬高了声调:“那毒是我淬在碧玉玲珑簪上的又如何,我恨你又如何?如今你不是好端端地活着吗?是你杀了姑母!”“不,是你!”我冷笑了一下,所谓生死由命,真正是人算不如天算,“你万万没有想到,我身上有一颗仙家至宝——仙者梦,下毒害我之人,必遭反噬!”妙言震惊之下,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我俯下身子,狠狠地看着她:“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一下子害了两个你最在意的人,你害了你的姑母,也害了离慕!”第96章第九十六章且以情深共白头“不!”妙言突然大叫了一声。她头上那支明晃晃的金步摇被震得一顿乱颤,反射出的光衬得她脸色惨白,“我没有要害姑母,也没有要害太子,他都是为了你,他为什么要为了你!他就是鬼迷心窍!”“你敢说,你没有做过害离慕的事吗?”我忍不住怒火中烧,“和魔君凌子煊一起,杀小喵嫁祸离慕的那个仙界中人,就是你吧!”妙言再次强撑着显露出她不可一世的高贵,鄙夷地说道:“小喵不过是个妖,杀便杀了,有何不妥?你身为仙界之人,交友不慎,我自是除妖卫道,也省得太子为了你对他下不去手。”“好一个除妖卫道!”我咬牙切齿地说着,话音一落,右手一扬,一道灵力迸射而出,直接将她掀翻在地。她在我强劲的灵力袭击之下,发髻散乱,一缕头发垂落下来,那支亮灿灿的步摇也松了,一颤一颤地,像是随时要掉下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竟敢打我!”“我打的就是你!”打她,算便宜她了,小喵的一条命,还有当年,我还是无忧时她对我百般的欺负,我若不是理智尚存,真想杀了她。我冷冷地说道:“你恃强凌弱,滥杀无辜,枉你出身仙界名门,自诩什么除妖卫道!我今日便告诉你,胡作非为者,即为妖,顺应人心者,方才道!”“妙言,你和凌子煊也算得上一场盟友,他若是知道,那日,你明明可以通知他去救他母妃,你却选择了利用这个机会来杀我······你猜猜看,从今往后,你会不会被魔界中人追杀得亡命天涯?”说罢,我不再理她,转身准备离开,我身后,她精致的瓜子脸瞬间惨白,她突然追上我几步,犹不甘心地问道:“到底是谁?是哪个宫人看见我在碧玉玲珑簪上下毒的?”呵呵,她这是还想要杀人灭口吗?我回身笑吟吟地答了句:“其实,我是诈你的!”说完,我忍住笑拉开门走了出去。她又狂叫着追了上来:“云滟飞!原来你没有人证,你休想叫我认罪!杀姑母之人明明是你······”她瞠目结舌地住了嘴,将她尚未说完的半句话咽了回去,因为,在门外,站着许多的人,天君、楚玄,还有好些个大臣和宫人······天君的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倒是更添了些洞穿尘世的厌倦,楚玄明明是对着妙言露着一丝微笑,可是那笑容却像是数九的天,带着一种深深的寒意。一缕微风拂过,带来了全新的春的气息,我轻轻地闭眼,做了个深呼吸,呼吸里,涌动着淡淡的花香,还有碧草青青,充满活力的味道。重新睁开眼,所有的人仿佛都化作了虚无,我抬头斜望,金辉似锦,心中突然有一股激动化作了一行清泪。夜夜竟夕起相思,终到云开日出时······人间,桑芷坞。桑芷山下有一方四面高中间凹下的地方,被人称为桑芷坞。此间每当夏季,是一年之中最美的时节,桑林会生得郁郁葱葱,遍地开满白色的小花,林间虫鸣鸟舞,分外迷人。桑芷坞之所以远近闻名,并非只是因为此间的美景,更重要的是因为,这里住着一位少年神医。据说,他的医术出神入化,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在,他便可以从黑白无常的手中抢回人来。故此,他在这方圆数十里的百姓口中,已被传诵得如神仙在世一般,每日前往桑芷坞中求医问药之人络绎不绝。他不仅医术超群,少年成名,且生得丰神俊朗,仪表不凡,他便是离慕入世之后的,这第八世。这日,我和楚玄带着人来到这桑芷坞的时候,他正在给一个姑娘看病。我们便停在云端,并未急于降下去。草庐前,设了张简单的案几,他正奋笔疾书,一边写着,一边叮嘱道:“照着方子一日三次,切忌辛辣之物,两日便可见效。”那姑娘全是个心不在焉地贪看着他,嘴里敷衍地应着,目光却是停留在他脸上,像生了根似的,挪也挪不开。我隐在半空中抚额,花痴当真处处有,似离慕这样好看的人,单身七世,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他写完方子交于她,见她并无起身离开的意思,便又问了一句:“姑娘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那姑娘羞答答地红了脸,踌躇半天说了句:“常言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她未再说下去,她对面之人亦未说话,只是淡然地看了看她。我只听得身边的楚玄突然轻笑出声,他这个一向严肃的人,竟然也开起玩笑来:“唉哟,这姑娘说个话绕得可真远,这样表个白,怕是等到日头都下山了。”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他只得生生憋住了笑意。我不搭理他,复又向下望去,只听得那姑娘又娇怯怯地说了句:“奴家名字叫做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