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水秋,你根本是在骗我
“陆水秋,你根本是在骗我”
拉拉扯扯一炷香功夫,林映水才跟着越戎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那边已经传来欢声笑语,越戎走在前头,脚步都没有停顿,大大方方的。 林映水跟在他身后,并未去看谢如昼的方向,瞥着眼打量他的神色。 显然,谢如昼擒虎归来,越戎败了。 越戎迈步走去,拱手冲着谢如昼认道:“这一局是我败了,越戎认输。” 众人见着林映水随越戎走来,本来嬉笑的神色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不大友善的目光中甚至有一丝丝的指责。 太子的神色不虞,一旁的聂岚青面容也不算舒展。 “既如此,今日的比试便到此结束。” 林映水对这样的目光很敏锐,不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有些无奈。 太有意思了,她嫁不嫁越戎,到底是她决定还是这些人决定呢? 太子话音落下,她自觉没趣,面前的宫人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索性不再看去,低声对越戎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她冲着主座的太子福了福身,转身往轿子走去。 后头的宴席稀稀拉拉开始散了,宫人们簇拥着太子,没人拦她。 她本就是这场局里面最无足轻重的人。 林映水走得不快,脚步慢慢的,她这次特意看清了自己轿子所在,车夫也在那儿候着。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映水不作他想,以为是越戎,头也不回地道。 “别跟着我,你还是回去赶快找大夫看看吧。” “我没事。” 这一声应答,令林映水惊讶回头。 冷清清立着的是锦袍玉带的谢如昼,他左手提着剑,右手捉着着那只几乎被大卸八块的虎。 平日里谢如昼多穿红衣,今日反常地穿了一身月白的衣衫,衫袖破败,隐约都是撕咬擒抓的血红痕迹。 他满身的血腥气,剑尖在滴血,袍袖蹁跹一动,那么清拔的一个人,力气极大,将那死去的猛虎甩在林映水面前,尘土被震得飞扬。 他眉纵戾色,颊上也隐有血痕,活脱脱死人堆里出来似的。 “你在与谁说话?” 谢如昼神态清高,却好似质问。 很显然,她那诧异的神色说明了她关切之语并非对他而言。 林映水被他这副模样惊住了:“我不知道是你。” 她不知道谢如昼把老虎丢在她面前是什么意思,更觉得他现在这模样又惨又吓人。 隐隐约约还有一种谢如昼在邀功的感觉。 林映水奇怪地想起了方才众人不满的神色,这令她很不适。 挑起比试的人并非是她,每个人都想道德绑架她,好像她就应该为谢如昼为她比试而感恩戴德一样。 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澐渚国的颜面呢? 谢如昼无言,林映水匆匆低头:“你也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她一转身,谢如昼两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 “陆水秋,我赢了。” 谢如昼的手僵硬生冷,力道又大,冰似的凝在她手腕上,仿佛能将她冻住。 林映水回头,分明看他可怜,隐约不忍,心里却又抵触他的霸道,于是语气也不好。 “哦,那恭喜你?” 她甩了甩手,挣不脱,问他:“你想做什么?” 谢如昼露出一个难言的笑容。 “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啊。” 他不松手,反倒把林映水扯近了,逼问道。 “难不成你当真想嫁那个越戎?” 林映水极其反感,别开脸去,厌烦道:“我想嫁谁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苍天啊,大地啊,炮灰恶毒女配能不能有点人权。 为了任务,她忍。 “我在为你婚事同越戎争斗,你却同他纠缠一处?陆水秋,你可真是……” “我可真是自私自利,可真是恶毒,可真是没良心。” 林映水很难容忍,径直抢白一通。 她觉得今天的谢如昼疯了,自己也忍不住夹枪带棒地呛声。 “可是谢如昼,我求你去比试了吗?我让你为我擒虎了吗?” 林映水皱起眉头,那张本该娇艳妩媚的脸一露出稀罕的严厉来,竟显得冷淡极了。 “我早就说过不想嫁你,也不想住在将军府,没人听。” “这次婚事也是,我没有要求任何人为我比试,你们从来不会听我的意愿,反倒一个个指责起我来。” “我只是同他一起回来,纠缠这种字眼,你比我更清楚是什么含义,却拿来对我讲。” 林映水抬头同他对视,甚至在谢如昼眼里清晰看到自己满脸的抗拒。 “谢如昼,你照顾好聂岚青就是了,不必管我的死活。我最近没有招惹过你,你也别来招惹我。大家彼此放过,好吗?” “你觉得我是负累,我难道不觉得你是负累吗?” “非要说的话,难不成我要给你磕个头,认个错,再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林映水发誓自己这辈子很少有这么刻薄的时候。 根本忍不住一点儿。 既然恶毒女配了,她就要顺顺心。 谢如昼脸色一白,渐渐松开林映水的手,胸膛不住起伏。 林映水及时抽身离开,上了轿子。 只听身后之人咬牙切齿地唤她。 “陆水秋!” 林映水抬手松开轿帘的时候,淡淡回头看了一眼。 隔了些距离,她居高临下望去,谢如昼发丝微乱,袖衫微垂在地,袖间血色悄然蔓延,长剑被挥开,斜插在地上。 他压抑地盯着她。 其实谢如昼这模样委实狼狈,只是因为眉目间的阴鸷而掩去了那份虚弱。 他若肯示个弱,说几句软话,定能叫林映水心中愧疚难安。 偏生少年心高气盛,放不下身段,脸皮极薄,惯来不会对她说什么好话。 帘子放下,林映水出声对车夫道:“劳烦走吧。” 见主家争吵,车夫装聋作哑,听林映水这句简直如蒙大赦,赶紧驱车离开。 谢如昼看着远去的马车,身形微微一晃,强撑着站直了。 “公子!公子,你跑出来做什么?快,咱们快回去医治医治吧,公子你这身上的伤这般严重,可耽搁不得……” 随从追了出来,瞧见怔愣在原地的谢如昼,连忙搀扶着要带他回去。 谢如昼呛咳一声,伸手一抹唇,掌心便淌出杜鹃似的血色。 “公子!”随从惊叫道 他抿了抿唇,放下手去:“无事。” 比起这几日叫人探查京城出行的村民夫妻,确认遍无所获的心神大乱。 这些伤都算不得什么。 陆水秋,你好像在骗我,根本没有逃出城的夫妻。 还是说,你根本是在骗我,那天分明是你? 谢如昼闭上眼,不要随从搀扶,脚步凌乱地自行走了回去。 “殿下,且慢。” 越戎正要回程,聂岚青却独自找来,拦住了他。 “聂小姐。”越戎颇为客气地唤她,“不知你寻我何事?” 随侍依言传达。 聂岚青微微笑着,语气却极强势。 “不知殿下为何平白无故纠缠陆姑娘。我只想来告诫殿下,不论殿下是何居心,蓄意接近她,殿下都最好收起那些心思。” 随侍听了面色一变,有些僵硬犹豫。 越戎却笑起来,径直用漠真语同聂岚青对话。 “听京城传闻,我还当聂小姐极为讨厌陆水秋,没想到竟也如此关切。” 他甚为从容:“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聂小姐的身份可真让人捉摸不定。” 聂岚青面色不改。 “我曾在塞外与聂小姐有一面之缘,彼时的聂小姐还是一位性子泼辣的医女,背着个药箱四处行医,擅多国语言。” “那日你分明听懂了我在同陆水秋说话罢,为何却装作听不懂似的。” 聂岚青轻笑出声:“那么殿下又为何要装作不懂澐渚语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邻国的语言,我们澐渚人又怎会真不懂一言半语?” 她滴水不漏应付越戎:“我这容貌比比皆是,殿下大抵是错认了。” “是吗?”越戎玩味道,“大抵是吧,不过聂小姐多虑了,我是真心喜欢陆姑娘,要娶她为妻的。” 聂岚青冷笑一声:“陆姑娘担不起殿下的喜欢,她性子笨,人又迟钝,难以在漠真宫中生存,殿下若真是喜欢她,便放过她。” “若我不肯呢?” 聂岚青语调平静,字句间暗涌杀意:“那便走着瞧吧。殿下,珍重。” —不好意思可能昨天的措辞不够严谨,让大家误解了。 我让大家投票是只投|文案情节|这两章的|“原男主”,并不意味着要大家投票全文的男主。 聂岚青本就是文案上的贵女,在这文案剧情的两章戏份是固定的,所以没有投票选项,不是说把聂岚青排除了。 我也没有要砍掉谢如昼戏分的意思,我说了他们两个的线都很清晰,主线剧情是不会更改的。 只是因为多数读者潜水,所以提前告知大家,无意引起大家争吵,不好意思。 过几章情节看过了再投票吧,我也不好剧透,但剧情确实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可以骂我,但请大家不要互相吵架,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