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姐,别咬这儿
“聂小姐,别咬这儿”
谢如昼一觉醒来,方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在收回手的林映水。 “你……”他张口,嗓音沙哑,“怎么在这儿?” 林映水也不想在这儿的,她睡醒起来的时候,忽然想起贴在谢如昼额头上的退烧贴没有揭下来。 到时候被他发现了,那也不得了。 于是大清早的,林映水从被窝中钻出来,又跑到了谢如昼房中。 正好,谢如昼还没醒来。 林映水刚把退烧贴揭下来,床榻上安静合眼的人就眼睛一眨,睁开了眼。 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措辞,她脱口而出:“我要你陪我出门。” 谢如昼身体没好,脸面无表情也显得没那么不近人情:“我为何要陪你出门?你没见我病了吗?” 真讨打。林映水又恨得牙痒痒,更不打算解释了,径直蛮横道。 “托你的福,没你一起,我没法走出这个门。我就要出门,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是走不动路,我拿轮椅来拉你。” 谢如昼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个人。 林映水直接上前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嫌弃道:“我觉得你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等晚上我就要出门。” “为何不现在走呢?”谢如昼别开脸,躲开她的手,刺她一句。 林映水翻个白眼:“你管我,我喜欢晚上出门。” 其实是白天目标太明显了,晚上比较好混水摸鱼。 说罢,她就直接走出了屋子。 门轻轻关上了,谢如昼这才从被子下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盯着那道紧闭的门若有所思。 林映水心焦火燎地等到了晚上,真的把聂岚青送她的那个轮椅搬了出来,装作趾高气昂地命令小厮将谢如昼搬到椅子上。 气得谢如昼脸色铁青:“我能走。” 林映水才不听他的,一把将人按下去,给他围了好几层披风:“你走路耽误我的速度,坐着吧你。” 一出门果然跟了许多的侍卫,林映水早就和秀云打好了招呼,到时候趁人流多来个声东击西。 正是良夜,街市上正热闹,店家门前个个挂着别致的灯笼,汇聚的光淌出一条横漂的银河,明丽绚烂,男女老少相携游玩,笑闹叫骂,活色生香的。 谢如昼身上那些夸张堆叠的披风被他扯下了扔给一旁侍卫,余光暼到林映水出神看着流转的灯火,似乎有些痴了。 “你确实甚少出门见这般光景。” 谢如昼开口道:“今日可以多逛逛。” 不,她已经看了许多遍。 林映水回过神来,不再去想那人的声容举止。 “你经常出来吗?”林映水稍作思量,示意身后推着谢如昼轮椅的人腾手给她,下人立刻让位给她。 林映水再趁机推谢如昼往前,秀云立刻领会,两步跟上,他们即刻与身后的侍卫拉开一定距离。 谢如昼浑然不觉,摇头道:“我也并未出来瞧过。” 林映水两只眼睛四处打量,寻找人最多的位置,一听,疑惑道:“你怎么会没见过?” 她随意扫视着步行游玩的青年男女,随口说,“就是陪聂岚青也该出来逛过啊。” 谢如昼不接话。 他与聂岚青虽是青梅竹马,却并没有男女之情。 从前聂岚青借口与他游玩,其实从不知跑到哪儿去,而他也只是找个安静的亭子静坐一会儿罢了,他们约定的很好。 只是近年来,聂岚青才果然安静下来,再未用他作借口出门游玩了。 他还未答话,就听林映水自言自语道:“不过也没什么,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 谢如昼不懂她是何意,她又说:“那天我有点生气,不知道你真的伤的很重,也不是故意刺激你的。” 她心平气和道,目光已经锁定了前头攒动的人群处。 “你说话不中听,我也没什么好脾气,你不必和那个谁比试了,我已经同他说好了,我不会嫁他的。”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嫁你的。将军独断了些,没事,我能解决的。” 谢如昼有些愣住,又听她嘀咕:“我们好像确实没有好好说过话,一直都针锋相对的。其实就这么心平气和说说话,也还好嘛,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惹人烦。” “你倒好意思说我惹人烦。”谢如昼一回眸,流光闪在他俊俏的脸孔,没见动怒,只有几分揶揄打趣的意味。 林映水全神贯注盯在前头,没留意他,只听他的语气就回。 “打住,你再说又惹人烦了。你可以说我以前挺惹你烦的,最近我可没招你啊。” “那从前又怎么算呢?”谢如昼低声道。 林映水回过味来:“其实你一直嫉妒我吧。” 逼他娶陆水秋也许是谢如昼讨厌她的原因,但更深处的,恐怕是将军对陆水秋无休止的纵容与偏心吧。 是啊,他也许嫉妒她得到父亲那样偏心的爱。 而他,只是为了让陆水秋开心而被随意摆布的棋子。 甚至于他也并不喜欢聂岚青,虽也是定下的姻缘,在两者被摆布之间,他选择了不让父亲称心如意。 “反正,这次应该不会逼迫你了。” 将军如此偏心,是谁都会嫉恨的,她也没办法劝人家不要嫉妒。 他们一直在往前,终于要走到那人群聚集之处。 林映水也在这一时刻看清了,原来是打火花。 还是那么纷繁漂亮,每次她和越戎逃出来都会留恋在此处,原来一个人看,也很好看。 只是不免要想到他而已。 她将昙花炖汤,写信送去,断得那么狠,也是不给自己留任何退后的余地。 这么一分神,她急忙收回心思。 “哇,真好看!”林映水故作夸张地感叹。 刹那间火花迸溅,如天女散花,有路人匆匆奔去,一时人流涌动。 就在这刹那间,秀云接替了她的位置,林映水顺势蹲下身去,藏在人群拐角处,钻入了一家绸缎铺子。 她迈进铺子里,赶忙从荷包里出一块银子,让掌柜包一段上好的料子。 “掌柜的,包一匹你们这儿卖得最好的料子,再帮我递……” “好嘞,姑娘您请,咱们这儿还有最时兴的衣裙,您要试试吗?” 掌柜的摸个银子的功夫,一转头人都不见了。 “刚在这儿的姑娘呢?” “唔唔……”林映水被人拖进了绸缎铺子里的昏暗的隔间,私下堆着布料和一些衣裙。 她惊恐地去掰手上那人的手指。 摸到那根细腻光滑的手,她就觉得有点熟悉。 “聂小姐。”林映水不挣了,甚至有点惊喜,对方也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你怎么在这儿?” 林映水一转过身去,见了许久未曾贴近的聂岚青,人是一身白衣,十分冷傲的样子,见了林映水,漆黑的瞳孔微微一转。 “正好,聂小姐,你听我说……” 聂岚青忽而搂住她,偏头就往她脖子上咬去。 林映水眼疾手快,退后两步躲开了。 这一躲,还没等她解释,聂岚青就欺身压下来,让将她逼退在隔间的墙壁上。 林映水抖抖嗦嗦,总有一种要被暗杀掉的感觉,连忙将双手捂在脖子上。 “聂小姐,你别咬这儿。”她心惊胆战地瞅聂岚青。 今日林映水出门被那些嬷嬷逮着好好地打扮了,也没穿往常的素衣,换了一身胭脂色的袄裙,轻妆如水,光艳照人。 这样仰头看着他的时候,更显得婉转多情。 “你知道了吗?谢将军要逼我嫁给谢如昼,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现在我们两个住在一个院子里,你要是弄出点印子,到时候我真就说不清了。” 聂岚青瞧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望着她脆生生如桃子似的脸颊,就想狠狠咬一口解气。 “你别气,我绝对不会嫁给谢如昼的,我出来就是专门为你通风报信的,你知道我出来一趟多不容易吗?我们那个院子围得跟铁桶似的。” “要不是怕你伤心,我怎么会想尽办法逃出来给你通风报信呢?聂小姐,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阻止的。” “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啊。” 林映水话都没敢停一句,满脸写着我在表忠心,你千万不要误伤啊。 回应她的,是聂岚青贴在她脖颈处冰凉的手指。 她等到的是,衣襟玉质盘扣被解开的声音。 衣料拉扯声音在这狭窄逼仄的地方极清晰得仿佛被放大了。 林映水肩膀一凉,听到对方毫无起伏的一句。 “你也知道我会伤心啊?” —还有一更 约摸23:50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