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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恐惧,意识回笼,伊内斯也不可能像刚才那样疯狂地爬动了。他下巴疼得很,火辣辣的,让他一说话,就疼得更厉害。伊内斯决定在这里躺几天。那个女人肯定不会一直留在教堂的,得等她走了再去开门,回教堂。若是这几天碰到医生就好了。他记得那个民和医院的瞿院长就是位厉害的医生,至少他的同伴是这么说的。再一想,伊内斯又有些惶恐不安。他当时可是攻击了他们来着,开了枪的,这会儿遇上,他们会给自己治疗吗?说不定会打他一顿……伊内斯烦恼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伊内斯忽然听到了“吱呀”的门声。他仰起头,努力看向自己的前方。前方一扇门开了,没有看到人,而是从底下探出一颗后脑勺。那发髻有些眼熟。伊内斯瞪大了眼睛,“顺子?”顺子艰难地扭过头,看到了伊内斯,诧异道:“伊内斯?”吱呀——两人中间的一扇门开了,从门缝里挤出来一个人,贴着墙,两人仰了半天脖子还没看到对方的脸,但都看到了对方身上绑着的铁链。“伊内斯?顺子?”老徐头震惊地叫道。三人互相看着彼此。“这是怎么回事?”伊内斯率先发问。他本来和两人有过节,可到了这时候,那点过节就被暂时摆到一边了。顺子磕磕巴巴把事情说了。三人沉默下来。他们属于“老资历”,在这个异空间收集了不少宝贝,正是如此,他们更了解这里。长久以来,他们从来没碰到这种情况——三人分别离开教堂,在同一个地方汇聚。“她失败了啊。”伊内斯干巴巴地说道。毁掉干尸,不能让他们成功脱逃。“但改变了一些东西。”老徐头补充。这种改变是好是坏呢?三人都说不准。呜——呜——防空警报声在上空盘旋。三人吓了一跳,可三人都不能灵活动弹。轰!轰隆隆——!好好的房子,突然就垮塌了!碎石落下,砸在了三人的身上!三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被埋到了碎石堆里。伊内斯很恐慌。这种感觉让他感到熟悉。他曾经被活埋过,没想到还会第二次遇到这种事情!房子还在进一步倒塌,将三人越埋越深。顺子和老徐头是一样的惧怕。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到了临界点,那就永永远远地被埋在这儿了!还不如死了呢!还不如死了呢!老徐头又一次这样想。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第几次这么想了!从坟地回教堂的一路,他就在想,越想越是恨。为什么死在那里的不是他?为什么死在那里的不是顺子,不是伊内斯?为什么要是杨子?顺子和伊内斯都想不起他了吧。在这个异空间消磨了那么久,就连他都想不起杨子长什么样了。明明是他的儿子啊!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为什么要收他进队伍,带他去挖坟呢?以前就是不想要他干这行,才将他送给别人的啊!可惜,他知道杨子是自己儿子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没有晚到不能补救,却来不及补救,就发生了那场灾难。老徐头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在刚才被大块的石头砸到了。温热的血顺着额头流下,带着股腥甜的味道。身上的重压消失,老徐头浑身一轻,但眼皮愈发沉重,怎么都睁不开来了。他的意识也在慢慢沉淀,沉入黑漆幽暗的深渊中,永远都浮不起来。洛凌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推开门了,突然就听到了防空警报和战机轰炸的声音,开门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到民和医院,而是到了一间窗明几净的宽敞病房。四人间,病床是老旧的款式,没有小台子,直板一块,也不能竖起来。病床边的柜子上摆着老式的热水瓶,瓶身画着现在看来很俗气的大红花。洛凌看了眼病床上的床单,上面写着“人民第九医院”字样。九院……洛凌蹙眉,看向自己身后。身后是病房走廊,格局基本和她住院的时候一样,但装修的确是老旧的。所有日光灯都开着,还有擦得透亮的玻璃窗,让这里没有任何压抑的气息。洛凌走进病房,打开窗,能看到对面的建筑。想了想,洛凌回忆起那建筑也是九院的一部分,是九院的老门急诊楼,后来改成了泰一医院的注射室和放射科。两楼之间是一个小花园,比泰一医院的花园宽敞,没有喷泉,植物的品种也比较匮乏。再极目远眺,能看到周围的其他建筑,甚至能看到街道上行走的小小人影。洛凌迟疑着,走出了空旷的病房。出了住院部大楼,经过门急诊楼,就能看到医院大门。一道大门,好像分割出了两个世界。医院内安静得没有丝毫人烟,好像是栋模型建筑,医院外则是车来人往,好不热闹。洛凌一步步走到了大门前。九院的院门自然不是泰一医院那种自动门,而是两扇大铁门,在地上能看到插销拖过的白痕,两个插销都插在水泥地面的孔洞中,铁门纹丝不动,就这么敞开着。洛凌走过有了锈迹的铁门,一步跨出了医院。呼!眼前的车水马龙不见了,医院铁门也不见了,洛凌看到了一面墙壁,画着板报,上世纪流行的大头娃娃正在朝她微笑,伸手指着旁边一排文字:“新生儿保健须知”。第439章停尸间(三十)争吵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洛凌回过神,走向了走廊尽头的手术室,渐渐听清了里面的争吵。“真要这么做吗?”“那是当然!”“至少也等她醒过来再说吧?把事情和她说一说。”“她醒过来怎么受得了啊?刮宫前,她就精神不好了,再要和她这么说……”“那之后我们还是要和她说的啊!”“说处理了就行了。”“那怎么行?必须得说清楚。”争吵声愈发响亮。“你们吵了两个小时了,她都快醒来了,还没决定吗?”“反正我不同意就这样处理了。必须要提前告知她!”“她要不接受呢?”“那我们好好和她说。”“现在是好好说的时候吗?我们都困在这个异空间多久了,好不容易得到出去的机会……”“只是一半的机会。”“不是我们,是民和医院的这帮人。”又是争吵,话题开始偏离。“唔……”呻吟声很轻,但听到这声音,争吵声就戛然而止了。“欸……你醒了?”一个女孩讷讷地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