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大度
真大度
“就前两天,人家可比你积极多了。” 老太太住院的第一天他就来了。那时徐思达去店里找蒋钒,把他上次要的签名送过去。 其实那天苏莫也在家。 就在楼上。 蒋钒以为他是借着送签名的由头来找苏莫的,结果他送完就要走。 蒋钒没忍住,说:“你不上去看看我姐吗?” 他那天刚咬了她一口,估计还在气头上。 徐思达说不去。 蒋钒又说:“那你下次再来可能就见不到她了,我姥姥住院,她可能得去看着。” 那几天没排课。 苏莫说不定都泡在那。 徐思达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了姥姥在哪家医院。他以为徐思达会去找苏莫的,但结果又没有。 这两人都是个怪人。 明明在意得要死,可喜欢对方又不说。 苏莫想起来确实是,她那时都没跟徐思达确认关系。第一次带他去见姥姥纯属意外,老太太还以为他是蒋钒同学,个高人俊,话还少。 老太太身体是老毛病。 不算太严重,那天请的护工临时有事,只有他和苏莫两个人在老家。 她下楼买饭回来时,看见徐思达在阳台给老太太洗袜子。 他那样干净矜贵的人,竟也舍得蹲下来做这些事。 而那段时间也是苏莫犯毛病跟他闹不愉快的时候。 她其实想甩了他。 本就是一时起意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没想跟他一心一意永远在一起。 可老太太问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时,徐思达却说:“我啊?徐思达,你外孙女的男朋友。” …… 就挺不要脸。 - 脖子上的印子只留了两三天,到第四天时已经淡得快看不见。 要不是蒋钒隔三差五地问她脖子好了没有,苏莫都快忘了这回事。 下午她回学校看到徐思达。 他们刚上完实验课,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从对面的楼梯口走下来。 他头发剪短了很多,但人还是那个样儿。 假不正经。 又很懒洋洋的。 不知道是谁在他旁边说了句玩笑话,他漫不经心地笑,“得了啊。” 穿着黑色的夹克衫,眼神锋利、冷淡。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一样没睡好,总有点懒,眼皮都舍不得抬一下。 刹那间,他忽然抬眸。 就这么看了一眼。 苏莫转过去,他的眼神追过来。 人却没动。 旁边的人还在嘻笑打闹,隔着一个徐思达,他后头的一个女生一着急,拿着书本追另一个,“任驰野,你要是再嘴一个我可就打你了!”要敲那人的肩膀,却不慎扑空,猛地抱了徐思达一下。 耳朵瞬间红透。 “对不起……”她低声。 那颜色越发地红。 徐思达没在意,但再抬头时苏莫已经走了。 - 她又在洗手间洗手。 这个习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下的。只记得每次不高兴时,她就会很焦虑,焦虑到觉得哪儿哪儿都脏,想要把手搓干净。 很痛苦。 和梦里一样。 搓红的手心就像沾满鲜血,她有点呼吸不过来。 “再搓就要脱一层皮了。” 谢丞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给她擦手,苏莫挣扎了几下没能把手抽回来,干脆随他去。 谢丞说:“见到我很意外?” “孤魂野鬼有什么好意外的。”她挺平静。 倒是他两个月没找到她,这点让她很意外。 “孤魂野鬼?”谢丞微笑,他把这四个字放在嘴里咀嚼,“这个形容倒是很不错。” 苏莫:“来找我干嘛?” “不明显吗?当然是来找你求和。” 他伏低做小的姿态明显,可苏莫知道这不过是假象,谢丞多么精明狡猾的人,他的自私苏莫看得清清楚楚。 “求和能改变什么?” “我不想你跟他在一起。”谢丞说,“苏莫,两个月,玩够了。” 这两个月他放任她的任性妄为。 那天晚上苏莫从KTV把徐思达带走,他没说什么。他那天大可以把他们拦住,可他并没有那样做,他知道苏莫是生气且真的要跟他一刀两断。 谢丞是诚心诚意,“只要你不计较,这两个月你和徐思达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哪怕她又拿徐思达气他,谢丞也会把这事儿往肚子里咽。 苏莫笑他,“那你可真大度。” “什么意思?” “你以为那天晚上我带走他,只是盖棉被纯聊天?”她的话毫不留情,扎在他眼睛里像一根刺,“谢丞,你天真什么呢。” 他捏住她的手腕。 骨骼带来的刺痛感让她眼中的嘲讽有了一丝破裂,但她依然轻蔑地笑,“我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做你的小三。” 她说的话自然是说到做到。 从三年前开始,苏莫就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她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但不是谁都可以,如果她挑中了徐思达,即便当天晚上徐思达跟她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那么之后也不是。 一个月至少30天。 8月和9月,一共就是61天。 这61天里,谢丞不敢保证徐思达每天都跟她在一起,但可以肯定,他们绝不是只有一天睡在同一张床上。 至少苏莫跟他说分手那天,徐思达还刚从她床上下来。 谢丞气得眼睛都红了,“那你挺有种。” “比你强那么一点。”苏莫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