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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不希望你们去打扰王妃的生活。”在没来驿站之前,李怀恩对这个余氏还只是有所耳闻。跟她面对面了之后,发现她颇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王府是他们普通的一户亲戚,任由来去的?“这话说的,难道我们姚家这些年给她的钱,都不算数了?不让我们去可以,倒是把那些钱都拿出来啊,少说也有几千两吧!我们姚家富贵的时候,也着实看不上这些钱!若不是遇到难处,谁愿意做上门要钱的事情!”余氏的泼辣劲上来了,扯着嗓子跟李怀恩理论。姚庆远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低声道:“你就少说两句吧!那可是王爷跟前的亲信,我刚才回来,看到下面的马车前还站着不少人那!万一将他们惹急了,我们俩也就罢了,你不想想智儿和慧儿?”余氏刚才想着这些年的遭遇,一时怒上心头,也忘了对方的身份。此刻经姚庆远提醒,幡然醒悟,便不再做声。他们不过是升斗小民,对方是天潢贵胄,要弄死他们太容易了。余氏原本也不打算跟对方交恶,只是李怀恩一见面就拿了五百两银子出来,作势要打发他们,她便不乐意了。姚家在余姚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他们?姚庆远恭敬地送李怀恩下楼,大致说了下此番进京的主要目的。将李怀恩送出门外后说道:“那姓冯的商人拿走我们不少家财,说要在京中为我们打通门道,但后来就没了音讯。我就算想重新开始,也得先将那笔钱讨回来。可现在毫无头绪,也想着在京城探探行情,所以才暂时留下来。公公放心,我们不会去打扰王妃的。”李怀恩看到这个姚庆远还算个明事理的人,不知怎么找了那么个妻子,便将银票放在他手里:“王爷本意也是要帮你们,这钱你先拿着吧。至于姓冯的那位商人,待我回去问问,看能否帮你们探得消息。”“多谢公公了,但这钱我实在不能收。”姚庆远推拒。李怀恩摇头道:“王爷叫我拿来,就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刚才是被你夫人气着了,说的气话。眼下这光景,多点钱傍身也总是好的。你还打算继续做字画生意?”姚庆远点了点头:“听说京中有天南地北的客商,都好附庸风雅。琉璃厂一带的生意日渐红火。我家中几代经营字画,有些薄底,又有这方面的经验。偏偏内人在余姚时得罪了县令,我们实在待不下去了……”他苦笑道。李怀恩叹了一声,与姚庆远告辞,返回了王府。留园之中,朱翊深正站在舆图前,凝视着地图上的卫所标志。前生差不多这个时候,鞑靼忽然向边境发难,倾兵力十万。他们的不臣之心,也从上次瓦剌使臣团来京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瓦剌使臣团离京之后,呼和鲁承诺会帮忙暗中盯着鞑靼的动向,刚刚传来消息,鞑靼果然有了异动。他们可能会联合奴儿干都司的朵颜三卫,发动南下的战争。虽然现在还没有纠结兵力,但春天的放牧一结束,可能立刻就会发难。眼下温嘉和徐邝都在沿海抵御倭寇,国中暂无可用之人。前世,便是朱翊深披挂上阵。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成亲。这场仗需持续一年半载,等他回来之后,手中有了部分的兵权,朝中没有人再轻视他。而后又继续在川陕一带平乱,在军中的威望日隆,甚至能够与徐邝和温嘉平分秋色。所以他这个功高震主的王爷,很自然地遭到了未来皇帝的猜忌。他不知道今生是否会走同样的路。按理说今生与朱正熙的关系已经大大不同,应该不会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是帝王家的无情,他亲身经历过,任何事不到最后,都说不准。幸好没有端和帝相迫,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他甚至可以推脱掉这次领兵之事。因他刚刚成亲,正是新婚燕尔之时,抛下娇妻出外一年半载,着实有些残忍。但他也承诺过父皇会保江山,这江山靠朱家的子孙世代相守,无数将士流血流汗,才有了今日的版图,绝不能再被侵蚀掉一分一寸。他肩上的责任,重如泰山。只是不知要如何向她开口。李怀恩走到他身后,说道:“王爷,我已经去见过王妃的舅父和舅母了。据他们所说,在余姚的时候,被一个姓冯的商人骗去了不少积蓄,这次进京主要是来找他的。我已经把五百两留给姚庆远,他答应我不会来找王妃。”“姓冯的商人?”朱翊深皱眉重复了一遍。李怀恩点头道:“是的。当初余姚县令还亲自为他接风洗尘,姚庆远就是在那场酒席上认识他的。那人自称是京城人士,还认识不少达官显贵。他不仅骗了姚家,还骗了当地许多富商。这件事在余姚引起不小的影响,但后来不知被什么人给压制了。”朱翊深下意识地想到,那位姓冯的商人,背后肯定是朝中的高官。就如同上次卖名帖给落榜的试子一样,他们为了敛财,坑蒙拐骗无所不为,这吃相着实难看。朱翊深从舆图前转过身来,淡淡道:“你让萧祐去查一查,他在锦衣卫里头有朋友,应该能查到线索。查到之后告诉我,先不要声张。”李怀恩领命出去。到了晚上,朱翊深在留园处理完事情,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北院。去北院的话,如果那丫头又要跟他同床,他恐怕要整夜睡不好。况且出兵的事情,他还没有头绪,便想着今夜宿在留园。他让李怀恩去北院告知了一声,脱了衣裳去净室里泡汤泉。鞑靼出兵,必定会以蒙古骑兵为先锋,朝中熟悉他们打法的,只有他跟温嘉。他在想是否有人可以替他去承担这份责任。只要他不是手握兵权,与朱正熙或许还能相安无事。可是想来想去,他都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他泡了一会儿汤泉起来,刚在衣架上拿了中衣披上,就听到净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目光陡然一冷。可这是留园的主屋,绝对没有人敢擅自进来,包括李怀恩。他转过身,看到若澄站在那里,里面还穿着就寝时的中衣,外面披着一件披风,神色不霁。他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你今夜为何不去北院?”若澄说道,“我一直在等你。”“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吧。”朱翊深淡淡地回道,将头发从中衣里拿出来,又披上袍子。这丫头也不知谁给的胆子,竟然敢闯到他沐浴的地方来。“你是有事情要处理,还是根本不想看见我?”若澄大声问道。她在北院等了一天,知道他有事情要忙,不敢过来打扰。可到了掌灯时分,留园忽然来人告诉她,朱翊深不过来了。这可是他们新婚的第二日!昨夜他要分床睡,今夜干脆不去她那儿了。新婚夫妻,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