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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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宋糖18岁生日,莫关北压根不想去。 莫夫人敲开他房门的时候,莫关北弯着腰,在阳台上摆弄自己那台CELESTRON-90DX。 NARS发布的观测织女星最佳时间是今晚21:03。 “小北,来吃点水果。你又在玩那个望远镜,晚上室外只有10度,怎么连外套也不穿” 莫关北直起身子,宽大的领口遮住锁骨,一根银色的双锁项链晃晃荡荡的露出。 宽松的运动裤,两根细带松松垮垮的吊着,双腿摆动,矫健的大腿肌rou凸显。 看莫夫人脸色不佳,眼眸中的光亮愈发的暗淡。他沉声问:“妈,最近又没按时吃药?” 莫夫人没想到儿子的眼神这么敏锐,被拆穿神色慌张,放下手里的托盘,拎起沙发上的纯黑外套。 一边给他披上,一边小声的带着点撒娇的意思,“我感觉好多了,陈医生也说我可以适当减少药量。那个药吃下去胃里不舒服,我不想吃了” 莫关北低垂的睫毛掩盖住一半儿眼里意味不明的神色,他收回沉着的视线,低气压却笼罩着。 这几年小北的性子越来越冷,眼神也变得锐利。莫夫人渐渐看不懂儿子的想法,对上那双眼睛隐隐有些局促不安。 莫关北察觉母亲敏感的情绪,怕她收到惊吓。轻轻抬起左手,虚拢了母亲的肩膀,眯着眼睛说:“下次复诊我陪您去,如果陈医生真这么说,就可以减少药量” 莫夫人年仅40,身段高挑,一身墨绿色的丝质睡裙吸附在姣好的身躯。 卷曲的海藻般长发铺在单薄的后背,被儿子扶着,熟悉的安全感让她彻底放松。她轻轻靠在莫关北的肩头,说出今晚的来意。 “儿子,糖糖的生日宴,你想去吗?” “不想” “可那毕竟是你父亲...” 提到自己那位父亲,莫关北冷哼一声。“他选的女人,让他自己去娶,反正这十几年他身边从来没干净过” 虽然是事实,莫夫人的面子被儿子的一番话挑破,眉间染上几抹哀容。今晚过来也是莫北辉的意思,派她来劝儿子。 事关莫、宋两家的生意往来,莫夫人知道他独断的性格,只得来一趟。 父子俩的积怨颇深她试图挽救却没什么效果,漂亮的大眼睛搭着,喃喃道:“他毕竟是你父亲” 莫关北的低头看莫夫人的表情,眼里藏着恨意。 莫夫人怀孕的时候才19岁,生下孩子被养在外面。小时候莫关北曾问过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母亲总是说父亲太忙了,而事实是莫北辉的原配躺在疗养院里。 8年的植物人,命悬一线却次次从死亡线上救回来。 直到原配去世,莫关北5岁才被接回莫家,母亲正式成为新任莫夫人。 “莫北辉这周都没回来住过?” 别人家或许反常,在莫家却稀松平常。 云城首富莫家掌门人,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没断过,光本市就有五六个金屋。随着莫关北长大,【联辉集团】逐年坐稳首富的金交椅。 他在外面玩女人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莫夫人没有强横的娘家人撑腰,莫北辉自然不会有所顾忌。最近几年甚至有传出怀孕的,莫夫人担心儿子的继承权却也无计可施。 可后来不知怎么,怀孕的女人没了消息。 “宋家和莫家的联姻,是强强联手。以后你接任集团,对你的地位也有帮助。mama没什么能帮你的,但宋家可以。小北,我知道你恨你的父亲,可他当年顶着那么大的阻力带我们回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你要相信...” “妈”,莫关北打断她,走到望远镜旁边,一手扶着冰凉的金属,问着没头没尾的问题。 “我们究竟是怎么回的莫家” “你什么意思?” 莫夫人呼吸倏地一轻,在莫关北的反问中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一手慌乱的摸到书桌上的果盘,像是溺在水中的人寻找求生的浮木。 手指用力的骨节泛白,她害怕莫关北知道什么。 更害怕的是越来越大的儿子,有一天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就像现在,他远远站着。 身后是飘起的纱窗,背影融入窗外的青山,与自己隔着看不见的星河。 “你知道了是不是?”,声音很低很轻,喃喃自语,像是默认又像是跪倒前的挣扎。 “我应该知道什么?莫北辉和徐黎的婚姻僵持了7年,就这么巧,在【联辉集团】上市之前死了” 莫关北站在窗前,握着望远镜的手不断收紧,眼神一秒都不放过母亲的表情。 其实问题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不管那件事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他都无意逼迫母亲坦诚。 她终归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是莫北辉欲望的牺牲品。 是他的母亲。 “宋糖的事情你不在再给他传话,我会解决” 莫夫人从儿子房间里出来,双手交握,心中忐忑。她不知道怎么劝慰儿子,也没能力再抓住莫北辉的心。 终究是不如徐家能给莫家那么大的帮助。 宋糖的事情她真的没再插手,莫北辉有一晚回家,跟儿子在书房谈了一个小时。 没人知道父子俩说了什么,那晚过后莫北辉连着两晚都回来吃饭。 而宋糖18岁生日,莫关北出现在【洺典】 虽然是交换,莫关北带着一百个不情愿踩着点儿到【洺典】,校服都懒得换。 百无聊赖的应酬着,接受者所有人的目光,这对莫关北来说是无形的枷锁让他浑身难受。 点着烟,烟草的辛辣味麻痹着感官,炫目的灯光和周围调笑的声音,挤压着稀薄的氧气。 直到,看到她。 有些意外黎染会从出现在这里,高中部的活动她来的很少。 一眼扫过去,他不禁有些好笑。 除了校服还是校服,学校里是这样,海边春游还是这样,就连名利场的【洺典】也被她的学生气沾染。 莫关北在人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角,仔细观察带着几分邪性。 在夜场穿校服,她知不知道这是另一种情趣? 被人叫了名字,他掸了掸烟灰,若无其事的插进别人的话题里。 心思却还没收回,黎染离开后,他抬头朝那个方向看。 叫她的人有点眼熟,好像是宋糖身边的跟班。 不多一会,宋糖也跟着离开。 莫关北的表情沉了沉,随后一言不发的坐着,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从地下停车场上车,只一小段路他冷的直哆嗦。 踩下油门,车载广播自动开启。 【云市的寒潮将于今晚23点抵达...】 晚高峰,魔怔了一样在街上无意识的搜寻什么,几百万的车用不到20迈的速度前进,前方一道蜷缩的失了神的背影出现在视线中。 好在某位好学生的倔脾气没在今晚发作,莫关北看着人上了车。 心里叮当晃动的钟摆被温柔的手扶稳,虽然一路无话,也没再说一些“不好听”的。 莫少爷勉强称之为“乖顺” 送完人,楚童的电话进来。 “喂,我的莫少爷,您人在哪儿呢?我们十几个大老爷们眼巴巴的等着你。怎么,你那未婚妻的生日宴就这么吸引你?比酒吧的meimei和威士忌更吸引你?” 莫关北懒得解释,“堵着呢” “你就多余去一趟,不对,你今晚很反常。一放学就去洺典报道,那儿绝对有什么在吸引你!卧槽?下周艺术节你小子不会准备去看宋糖吧!” 莫关北燃了一根烟在指缝,开了窗,冷风进来,吹散了车内的古怪的氛围。 他扭头看了眼副驾,一个巨大的纸袋子立着。 不再像缠满电线的小怪兽,里面只有一件衣服了。 他把窗户完全打开,关了车内的热风,拎出一件黑色羽绒服,穿上。 像个神经病一样,穿羽绒服吹冷风。 懒散的靠回后座,慢吞吞的说:“你押注了?” 楚童举着电话,松开漂亮meimei的肩膀,“对!我押了!” “压谁了?” 楚童摇晃了酒杯,颇为得意的说:“我太了解你了,不到最后一秒,谁都猜不中你会偏向哪边,所以小爷我嘿嘿嘿,都压了!” 莫关北:... 有必要考虑一下朋友的平均智商了。 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修长脖颈下的羽绒服领子,绵软蓬松。 视觉上就能感觉出温暖。 比对着那件白色的想了想,好像真的是情侣款。 “今晚的酒我请” 楚童愣了一下,掩住电话,隔绝震耳欲聋的动次打次。 一起玩儿的朋友,家里都是云城富豪榜排前面的。今天的局你请,明天的我请。大家心照不宣,也没那么计较。 “好是好,怎么突然提这个事儿” 莫关北嘴角上扬,“你大概要输光本金了” “输?小爷我字典里就没有这个字。等等,你丫又憋什么坏呢?这几天晚上都抓不着你人,让我猜猜” 楚童在电话那头被自己大胆的猜测惊的险些拿不住酒杯,大着舌头,问出不该想的话:“小娇花和宋大小姐都看不上,您是不是有新目标了?” 新目标身上的白色羽绒服,还带着车载香氛的味道。 深秋的串子胡同,温暖的不像话。 被热气晕染的思绪很沉, 脑中浮现今晚对上莫关北的那瞬间,浓密睫毛下的眼睛望不到底。 像清晨的露珠,在朝阳前转瞬即逝。 一如她与莫关北是消逝的梦,是被海浪卷走的极乐鸟。。 她承认自己有过一瞬间幻想着爱神的降临,祈祷南柯一梦的相遇。 18岁的开局,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又拿走了一个梦想。 口袋里震动,手机上是吴阿姨的信息,她看了一眼锁了屏,拉紧肩带转身没入刺眼的红。 如果被那位天之骄子知道往后刻意接近他的真相,他再不会对自己说那句【愿你有光辉灿烂的自由】了吧。 可又有什么损失? 光辉灿烂和自由,从来都不属于她。方平的治疗不能再拖了,如果他醒不过来,那mama... 50万,她一定要拿到。 (这次你们竟然没催rou,rou大概还有几章,快了!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