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母亲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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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晁郁在宅子里闲逛。虽然外表看起来这宅子很破旧,但里面的装潢却很奢华而且非常精巧。有点像古代的机关屋,到处都是暗门和密道。房间与房间紧挨但却不能直接相通,走在里面像一个巨大的蜂巢。 晁郁误打误撞进了间大的,布局有点像会议室。有一张长桌,但是只放了两把椅子。 房间的墙上挂着满满的相框,晁郁好奇的走上前,发现是每年的全家福。不过错落有致,大小也不一样。或许大的相片代表那一年比较有意义吧。 最大也在最中央的一张是古老的黑白相片,上面一男一女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木椅上,女人还怀抱一个幼小的婴儿。晁郁接着往下看,合照上的人数最终增加到了五个,一女两儿,相中人的表情也越来越轻松快乐,尤其是站在中间的女儿,一直笑的很纯真。她最美的一张笑容是在右下角最小的一张相片上。这张照片上出现了第六个人,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他们的手上都带着戒指,紧紧依偎着,看起来非常幸福。 但是晁郁没有再找到第二张有这个白色西装男人出现的相片。而且自从男人消失后,女人的笑容也不见了。她的脸一年比一年变得阴沉。 接下来的合照中也出现了其他新人物,比如晁郁能勉强认出白敏,还有一个浅棕色头发的漂亮女人。不过这些合照也比较小,占的位置不大。 第二大的一张相框中,就包含了敖之棋他们这一代。最早合照上的那对夫妇已经变得白发苍苍,坐在正中。身边围绕着年幼的敖之棋和他父母,浅棕发色女人和她丈夫敖栋一人怀抱着一个婴儿,脸色阴沉的女人则站在最后,一个人孤零零的。 这张相片之后,就只剩下老太太一人。敖之棋带点婴儿肥的小脸也在一年一年的合照中迅速的成长,逐渐能看出现在的轮廓。另一家的双胞胎大概就是敖淮了,但晁郁确实从未听说他还有个亲meimei。两个人生的都很漂亮,平心而论,晁郁觉得敖淮和她meimei都是演员级别的长相,敖之棋撑死算是个比较会打扮自己的普通脸。毕竟人家母亲的基因在那里,浅棕发色的女人有着一双魅惑的眼睛,看起来美艳的不可方物。但是她和她的女儿在某一年突然从照片里消失了,晁郁根据敖之棋的长相推断大概是在敖之棋成年前后。 这个敖家怎么老是少人啊,晁郁盯着母女最后出现的那张相片,总感觉有种很微妙的氛围。 “谁允许你进来的?” 晁郁回头,看见敖淮正一脸不满的倚在门框上瞪她。 “也没有人不允许我进来啊。”晁郁向对方走了两步,后者立刻警戒的抱起双臂,表现出一副防御姿态。 “真是野鸡飞上凤凰枝。穷鬼为了嫁进我们家,在敖之棋身上使了不少劲吧。”敖淮出言讥讽。晁郁根本不在意,她算是发现了。一家人未必智商一样,敖之棋这个弟弟有点像把全部心思写在脸上的愣头青,心智还嫩的很。 “从结果来说,不应该叫我一句嫂子吗?” “得意什么啊,就你,切。也得亏敖之棋是个瞎子才看得上。哦不,你应该不知道吧,你能被他看上,纯粹是和敖之棋之前谈了八年的女朋友有点相像,给别人当替身的感觉shuangma?”敖淮故作一副可怜她的样子,不停的咂嘴。但是晁郁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反而笑了笑。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比你哥更喜欢替、身、呢?”晁郁早就查过敖之棋前女友的信息,确实和自己长得很像,所以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晁郁生怕对方不拿自己当白月光替身,不然自己怎么能迅速接近他呢。 敖淮的脸迅速变了,他皱眉盯着晁郁,“谁给你说的……”。 “依我看呢,你这面相肾虚肝郁,常年失眠。晚上睡不着,一定很难受吧。涣珠市的夜那么长又那么黑,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一点都不害怕吗,我说。”晁郁的目光像跟木刺一样扎在敖淮心口。 “少他妈放屁……” “你说的你要对她好,你都忘了吗?你一点都不愧疚吗?”晁郁缓缓向前,鬼魅一般的声音反复在敖淮耳边诉说。敖淮的额上沁出豆大的冷汗,他想拔腿就跑,但眼前的女人仿佛巫女一般让他动弹不得,直到贴近他的耳边。 “小薇。” 敖淮下意识的推开对方,没想到用力过度,晁郁到底还是一个瘦弱的女性,直接被他推到那张长桌上。 “啪。” 敖淮捂住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门口。是小姑敖梅。 “她怀孕了你知道吗?自己发疯还要打女人,你真是和你那个爹一样烂到根了。敖家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个废物!”敖梅上去又是一巴掌。敖淮哆哆嗦嗦的想要给自己辩解,却没想到被晁郁‘恶人先告状’。 “姑,我没事。就是刚刚碰巧看见他在这屋里,满身大汗还抽搐,担心是癫痫发作了才进来看看……”晁郁梨花带雨的向敖梅哭诉。 “别管他。估计不是喝多了就是磕多了。”敖梅极度厌恶的又剜了敖淮一眼,然后搂住晁郁的肩准备扶她出去。“你mama在你房间等着你呢。”敖梅的声音轻柔了许多。晁郁蹭掉眼角挤出来的那几滴泪珠,她刚刚就看见敖梅往这个方向走,还担心对方不会帮自己出头,不过事实证明敖淮确实是全家嫌的玩意。 和敖梅在某个房门前分开走时,晁郁突然发现敖梅脖子上的项链露出来了。挂了一枚戒指,看来那个曾经笑的幸福的女人就是现在苦脸的敖梅。她的丈夫究竟去哪里了?晁郁的脑海中响起修女那优美的嗓音,“寻人启事:朴率真,三天前入赘敖家举行婚礼后于松山镇附近山坡散步时失踪……” 晁郁一开门,就看见白敏坐在屋子的梳妆台前。这间屋子虽然算是客房,但装修的很合她心意,晁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敖之棋特意嘱咐过。她有些忐忑的走进去,坐在自己床边。 白敏穿着一身缎子长裙,深绿的面料像苍石一样。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敖之棋的mama,年轻的倒是可以做敖之棋jiejie。白敏递给晁郁一杯刚沏好的茶,很香,还带有橘皮的味道。晁郁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防止舌头被烫伤。 “你不是单单为了小棋来的吧。”白敏淡淡的开口。晁郁端着那盏小巧的茶杯,大脑飞速运转着应该如何应对。 “没关系。我其实都不在意。”白敏没有等她回答,或者说,她不需要听到回答。她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对小棋,其实亏欠很多。我本不该将他生下来的,但是……”白敏叹了口气,似乎陷入沉思。但她很快又摇了摇头驱散那些回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对不起他,没有当好一个母亲,这是我应当承认的过错。但是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本意也不是想做一个好的母亲。我有我自己的追求。当然,在这一点上小棋也随了我。不需要任何教导,我想,这就是基因吧。” 感觉自己像在过npc发布任务,全是谜语,一句听不懂,晁郁只能端起茶杯继续喝。她之前没听敖之棋讲家里的事情,她也不想知道。 “小棋很爱你。那种眼神我懂,他已经选定了你,就像我当时选定他爸爸一样。所以他可以为你付出一切,虽然让母亲承认儿子把一个陌生女人看成世界第一重要很不甘心,但这就是事实。我只是想知道,你明白小棋的爱的意义吗?”白敏盯着晁郁,这次她确实需要一个答案。 “啊,阿姨,这,我哪有您在他心里重要啊。”晁郁干巴巴的说着,观察白敏的表情。果不其然,白敏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皱起细眉,脸上流露出忧郁的神情。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明明帮了你啊,你为什么连句实话都不肯跟我讲?”白敏指的是餐桌上那件事。如果不是当时白敏猛戳她肚子让她撒谎说怀孕,可能现在晁郁已经在回涣珠市的路上了。晁郁被说的也有些愧疚,但她没办法,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有让她不得不无法坦诚面对白敏的理由。她只好保持沉默。 “算了。小棋既然能把你带回来,说明他肯定心里有数,我就不瞎cao心了。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是为了什么目的利用小棋的话——”,白敏故意拖长了尾音,“你要想好怎么补偿他。他大概是不会生你气的,毕竟你就是他的正确法则。但是你不要想着用完就甩掉他,或者再去找其他人。你会完全、非常后悔的。” 白敏看向晁郁的眼神简直和敖之棋如出一辙,晁郁心虚的挪开眼。她确实是在利用敖之棋,但她一直觉得只是各取所需,敖之棋把他当白月光替身,她则需要借他来进入敖家。哪有什么真情实感,她并不相信敖之棋能在短短几周内对她产生如白敏所说那么‘伟大’的感情。 “有些困了吧,孩子。”白敏从梳妆凳上起身,温柔的向晁郁走过来。经这么一说,晁郁确实觉得身体有些乏软。 “很多次,小棋需要我的时候,我都没有站出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小棋的幸福不能就这样被破坏。我不清楚你对敖家的婚礼有多少了解,但我很清楚……”白敏的声音逐渐变得朦胧起来,晁郁感觉自己的视线正在涣散。 “你今天晚上,不能出这个屋子。” 晁郁向后倒在床上,双目安然的闭着,显然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白敏取走她手里的茶杯,二十年了,自己的下药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娴熟,又岂是这种小姑娘能察觉的呢?她其实并不真的确定晁郁有什么问题,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对小棋并非真爱,而且还出现在活祭这样一个关键的节点上。 她这辈子只在乎一个人,那就是敖善。敖之棋是她为了稳固敖善地位迫不得已才生的,她根本不想要小孩,她总担心孩子会分走丈夫对自己的爱。所以敖之棋刚断奶没多久她就直接送到托儿所,上学了就全部寄宿制,自己则继续跟敖善甜蜜的二人世界。敖之棋作为家族嫡长子,在成长过程中的压力自然比其他任何小孩都要大,但她无所谓,只要能让敖善开心,什么事情她都可以逼敖之棋去学,去做。 “妈,你在干什么?!”敖之棋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看见昏睡的晁郁,敖之棋立刻冲了过来并对她怒目而视。这个反应真是颇有我当年的风范,白敏自满的笑了。 “只是一点安神药。让她睡过这个残酷的夜晚。你难道希望她出事吗?”白敏自作聪明的以为儿子会感激自己。 敖之棋依旧一脸愤怒的瞪着她,“为什么要干涉……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我……我是为了你好……一个未过门的人来掺和活祭,你自己心里……”白敏被儿子瞪的有些不知所措,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敖之棋打断。 “为了我好?”敖之棋很少这么动怒,他感觉自己的脸都要颤抖的扭曲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绑架我,逼疯我。从小到大,你有哪次是真的为了我好?你明明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我爸!我已经二十六了,为什么还要不停的来折磨我,我带给你的东西还不够多吗?现在连我的未来都要夺走吗?如果你真的爱我,把我当从你身上掉下来的rou,你当初就不会找上美薰,更不会逼我去做清理人!!” 敖之棋几乎是在咆哮。白敏怔怔的看着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一样绞着手。良久,敖之棋冷静下来,他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你也不在乎我的死活吧。现在又说什么让我幸福。呵。” “怎么会不在乎……”白敏急忙争辩,“是吗?那你知道,我有一年为了取财团董事的眼球,被追杀了一整个月,最后死在条无人的巷子。是她碰到了我,帮我紧急包扎,才捡回一条命。你从来都不在乎,你只知道我顺利带回了眼球让敖善去给那他妈的什么破神上供,咱们家的股票一夜回升。”敖之棋的语速慢下来,他确实很少有情绪波动,这样发泄一次竟然让他觉得有些累,而不是舒爽。可能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mama,他不能说对她完全不爱。无数日夜编织的恨意之下仍旧是爱,仍旧是渴望。敖之棋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得到母亲的关爱与嘉奖,但无论他做得有多好,母亲眼里都只有父亲,他只是一个能让母亲拿来讨父亲开心的工具。 如果mama当初能把爱分给自己一点,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敖之棋无数次这样幻想,但终究也只是幻想。看着面前束手无措的白敏,他的心又突然跌落到低谷。 “你给她拿点苦丁花嗅嗅。会加快苏醒。”白敏喃喃说到,她想伸手触碰儿子,但又收回了手。 “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讲过的睡前故事吗?”白敏离开房间前突然回身,敖之棋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最终还是点点头,白敏这才放心的离开。 “公主与王子幸福的一起跳海死掉了。很美的结局吧,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爸爸殉情。意思就是死在一起。”这就是白敏给他所讲的睡前故事的结尾。敖之棋在梳妆台抽屉里翻出苦丁花花瓣,他紧紧的攥在手中。这一次,他不能再后悔了,他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