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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少受家里的气吧。”丁言笑了:“你才知道吗?现在心疼也不晚,搬出去的事情别提了怎么样?”她斜睨他:“驳回。第十二次驳回了,差不多也死心了怎么样?”“在你正式搬走之前都会一直争取的。”他显然心情很好,伸手过来牵她的手:“中午想吃什么?”“说得好像你要为我洗手作羹汤似的,吃什么还不是我来做。”“我愿意下厨啊,是你不同意……”“你要是有在游戏里厨艺的十分之一,我就不会把你赶出厨房了。”她白他一眼,抽出手,在他不满的又要握上来的时候,退开半步,“在学校呢,注意影响啊,奥府校内禁止师生恋,你别害我丢了工作。”丁言:“……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她:“温当当>绿植>工作>>我每天喝的柠檬水……你的话,大概是十杯柠檬水,这样的等级吧。”丁言:“……”今天是七月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学生们陆续返校,校园里也热闹起来,校道上隔几米就有一对情侣肩挨肩地走过,整条校道弥漫着一股nongnong的虐狗味儿。丁言不开心。如果温小良不是他的老师,他们原本也可以是虐狗大军里的一员,而不是现在这样看着别人秀恩爱。温小良也不开心,因为她看到了校道旁的夏唯。那少年正立在一棵行道树下,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夏唯这次在游戏里的表现太“可圈可点”了,温小良再偏爱他,也必须承认这个孩子已经歪成了一柄镰刀,再不抢救就要彻底坏掉。夏唯很聪明,他看出她对他总是容易心软。现在他大概正等着她去和他谈心,谈人生谈理想,心比心。他会服软,会认错,但他不会改。他享受她对他的爱,挥霍这份爱,从她对他的容让里,感受自己是对她特别的存在。从前无数次,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可惜这次,她不打算再姑息他。看到夏唯的不止温小良一个,还有丁言。他的目光在夏唯的脸上停了停,偏头去看温小良,发现她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路边有个直盯盯地望着她的少年。“你不过去?”他问。“你希望我过去?”她表情不变地反问。“我看起来像是希望你过去的样子?”“……中午想吃什么?”强行扭转话题。“海鲜烩饭。”“又是这个……鱿鱼你切。”她讨厌软体动物。他弯起眼睛笑:“好。”于是他们双双面带微笑,肩并肩地走过校道,自始至终,都未向路旁的绿眼睛少年投以一个正眼。丁言:“他还在看着你。”温小良敛起了笑容:“我知道。”她能感到身后一道视线一直追着她,她甚至能完整地想象出夏唯脸上的错愕,嗅到他身上的愤怒,还有掺杂在这些情绪之中的,越来越明显的恐慌。但她始终也没回头,坚决地走出了他的视野。第二天,温小良从胡妙那里听说,夏唯没来上课。他请了病假。装病也是病娇少年爱用的小伎俩。曾经他们之间心照不宣,他“病”了她就会带着甜点去看他。但这次没有甜点了,也没有慰问。她的不闻不问,就是对夏唯最严厉的惩罚。几日后,结束了一天课程的温小良在校门前看到了夏唯。少年站在斑马线旁,手拢在外衣口袋里,长围巾拖到脚踝,仿佛被风刮折的芦苇。他看起来像在泳池里泡了一天似的,憔悴且苍白,黑眼圈明显,嘴唇起了皮。夕阳将他的影子拖得细长,似乎随时会断掉。她经过他的身旁,不曾停顿,然后她的衣角被抓住了,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希望我死吗?”她停下脚步,转身,沉默地望着他。夏唯在那种深不见底的目光里,几乎要战栗:“我对你来说已经是妨碍了吗?你想我消失?”她默了几秒,伸出手,拢住了他揪着她衣角的那只手,他颤了一颤,她却只是将他的手扯离了她的衣角。“找个地方坐吧。”她淡淡地说。谈话的地点定在了离学校不远的茶屋。夏唯是纯粹的小孩子味觉,对于清茶这种东西向来敬谢不敏。温小良给他点了茶屋里为数不多的甜饮,加糖牛奶。“喝吧。”她说。任何人看到夏唯的脸,都会判断这个少年正处于极度营养不良的状态。以温小良对他的了解,他这几天加起来吃的东西,大约都不到普通人平时一顿的饭量。夏唯没动那杯牛奶,他直直地望着她。温小良没再说什么,抓了包就起身要走,夏唯立刻抓起玻璃杯,一仰头全灌了下去,喝太急还呛到了,撕心裂肺地咳,眼泪都沁了出来。他把玻璃杯用力磕桌上,用“我喝完了你满意了吧”的表情瞪着她。温小良放下包,坐回座位里。她没再出声,端起面前盛着柠檬水的玻璃杯,慢慢啜着。夏唯喝了一杯温奶,空虚已久的肠胃从垂死里捡回一条命,开始发出“还要还要食物还要”的哀鸣,声音在安静的茶室里……十分清晰。他的脸不可自抑地红了。温小良神情不动,将桌面中央的红豆团子推过去:“吃。”夏唯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唇,闷头取了红豆团子,闭着眼睛塞进嘴里,咀嚼咀嚼……红豆……很甜,很香。连续几天在昏暗的室内,一个人独处时生长出来的绝望和疯狂,也似乎被豆香驱散了些许。当他睁开眼,眼前放的是另一杯温奶,而温小良脸上那种冷漠也淡去了,她说:“这家店最出名的是他们的抹茶味冰淇淋,可惜你现在肠胃太弱,受不了冷饮。”夏唯:“……我不是为了吃冰激凌才来这里的。”味蕾却很忠实地幻想起了冰淇淋的甜蜜。温小良没再说什么,她有心给他留些时间,希望他能再吃一些。接下来她要说的话,说完之后,她也不确定他是否还有胃口。夏唯吃了两个团子,就没再拿了,捧着温牛奶不作声。两人相对无言。夕照似红豆团子的内馅,透过玻璃,质地厚重地倾落下来,映红了这一方沉默的角落。终于,温小良先开口:“我从以前开始,就很讨厌去干涉其他人的想法。”没有想过她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夏唯抬起了眼,有些迷惑地看着她。“一个人的所思所想,是他独有的王国,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尊重他在这个国家的权利。可阴错阳差,最后我成为了一名教师。这些年我教过许多学生,面孔太多我记不全,但我永远都会记得我的第一个学生,那时我是他的家庭教师,他不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