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回到曼谷的家里以后，Prem不肯接手爸爸得公司。他一直想出去外面历练历练，Prem爸爸倒是没什么意见。父子俩在书房谈了许久，最后还是Premmama受不了这么严肃叫两人出来吃晚饭。隔天一早Prem就开始积极跑招聘，网络上也没少投放简历。大概在某个周天下午，Prem午睡醒来第一时间先检查手机。却收到一份不大不小看资历完全还是个新公司的面试邀约，网上对于这个公司资料所知甚少。Prem有些拿不定主意，去询问自己见多识广的老爸。得到的答复也是一知半解，不过Prem爸爸倒是挺支持Prem去面试一次试试看。不一定就要去这个地方工作，提前感受一下公司的面试氛围和流程也是个进步。 星期二到了面试约定时间，Prem早早起床收拾好自己。他吃了mama做的三明治又抢走爸爸的一杯牛奶，在父母笑骂中跑出家门。做着地铁按着地址，顺利摸到在曼谷最繁华大道上一处写字楼门前。Prem抬头用手挡住阳光，抬头眯着眼看着楼体上的公司名字陷入沉思。随即下意识整理自己的西装领带，又对着路过的玻璃抓抓凌乱的头发。确定自己没问题了，才板着脸走进大楼正门。在跟前台小jiejie确定好预约，被人一路指引着坐电梯来到二十五楼会议室。指引他的后勤把人送到会议室便离开，期间又送来冰水和糖果。只不过Prem坐在会议室有一会了，始终不见面试官的出现。就在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所以没有人接待他的时候。身后的玻璃门发出吱呀一声，随后一阵阵脚步声传来。 “抱歉，因为在开会，所以让你久等了。” 在来面试之前，Prem心态平和后曾预想过无数次与Boun重逢的画面。但是绝没想到当初那个一清二白的穷小子，现在正西装革履一本正经坐在他面前。作为面试官Boun得变了很多，妥帖的定制款西装周口名牌是Prem不认识的名字。满身清淡的香水仔细闻却处处是侵略性，唯一没变的是那头灰色的头发。从不佩戴眼镜的人，高挺鼻梁上挂着一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里又有些败类，当然Boun整体装扮放在工作里是挑不出毛病。之所以说败类是因为大半年前对方的不告而别，Prem实在是为自己惋惜和委屈。如果他多注意一点时事新闻，或许早就发现这个一走了之的男人背后的秘密。也不至于继续等待那么久，最后发现都是个笑话。Prem低着头自嘲得笑出声，一分钟后抬起头恢复自然。Boun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熟悉的男生又哭又笑模样满目疑惑。 “好久不见，Boun。哦，现在应该怎么称呼您，甘塔柴总裁？还是…随你本家姓氏，叫李总？” “Prem，我可以对过去的事做出解释，但你现在似乎并不想听。如果你晚上没有其他的安排，我请你吃个饭？” “真是做管理者的人，说话方式都开始滴水不漏。这么看我还挺怀念当初那个你，虽然有时候气人，但看起来可比你现在真实的多。” “你无需对我这么阴阳怪气，留在会议室等我下班。六点半以后我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你可以现在告诉我，我会让秘书提前去预约订桌。” “不必，这顿饭看着你我怕吃不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感谢你送来的橄榄枝，但我想我的专业与贵公司的发展方向并不匹配。” “Prem，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是，怎么样？” 这段谈话基本说到这里，就变没有继续的必要了。Prem不满自己精心准备的面试变成一场闹剧，走时甚至用椅子撒气合金腿撞在实木桌板发出砰的一声。Boun见人要走也没拦着，低着头疲惫用手捏着眉心。尖锐的声音让男人猛地抬头，他怔了怔下意识摸到桌板下按钮。就在Prem拉开门想要离开时，却发现玻璃门怎么也拉不开。半透明的材质也突然变成单向镜，慌乱的男生露出大学生本质回头看着Boun怒不可遏。Boun重新慢条斯理戴好眼镜，倾长身高本就有压迫感。这会脾气上来配着一身黑色正装，怎么看都像个恶鬼一样。Prem背靠在玻璃门上一再试图开门，但那个乌黑的把手却怎么都纹丝不动。Boun一改往日的不近人情，甚是风sao单手抬高压在玻璃门上，半圈禁着那个好似穿着大人衣服偷跑出来的男生。 “我们才刚见面，你怎么就着急走呢？这门需要我的指纹解锁，如果我不肯放人你就离不开这间会议室。乖乖听话，晚上陪我一起下班。说好请你吃饭，就老实一点别动歪心思。” “露出你本性了？我不会跟你去吃饭的，你想都别想！需要你指纹才能解锁是吧，那我就砸了这里！” “嘬嘬嘬，忘了说玻璃是市面上最好的防弹材质。” “甘塔柴家族少爷真是财大气粗，一个会议室这么紧张防备，怎么着，你这种人也会害怕啊。” “我当然会害怕，这半年前后我经历了…但更怕你再一次离开。” “少来甜言蜜语，说给愿意听的傻子吧！开门，放我回家！” “可以，你晚上先跟我一起去吃饭，稍后我会让秘书联系你的父母，告诉他们你被录取了，公司新人入职团建今晚你不会回家。” “你，混蛋！” Boun对于熟悉的骂人声不置可否，他拿着会议室唯一一部电话安排好一切。随后回身坐在原来的椅子上直愣愣盯着Prem看，过分热烈露骨的目光让Prem不舒服。男生不得不坐下，企图用桌子挡住自己大半身体。Boun轻蔑笑出声，引来Prem怒目而视。男人难得孩子气耸耸肩，两个人就这么卡在房间里互不相让。期间秘书送来几次需要签字的文件，Prem眼睛亮晶晶企图离开会议室。结果发现在入户门旁还有一个独立设置的小窗口，秘书送来文件都在窗koujiao接给Boun。失去希望的Prem萎靡坐在椅子上，出神看着自己面前桌上放的简历。两个人就这么互相耗着，一直到晚上六点准时下班铃声响起。Boun签好最后一份文件，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然后在Prem希翼目光中，拿出一只只有小孩才用的防走丢手环。咔嚓一声那鲜红手环扣在两人手上，有了基本保证Boun放心拿起文件夹重新开启会议室的门。交付好文件，又跟秘书确认好预约饭店信息后，拉着不情不愿的Prem准时下班。 “臭Boun，看不出，你准备的还挺充分…喂，谁家的仿走丢手环活动距离像你的这么短啊………” “我把它改了，这手环是我亲手做的。” “你是疯了吗？” “如果你再不听话，我不介意在外面疯给你看。” “混蛋Boun！” 也许是因为出于私心又或是其他别的目的，Boun指挥秘书预订的餐厅楼上就是住宿区。一整套下来男人对这个安排格外满意，他在拖着不情不愿的Prem去地下停车场时还抽空给秘书发了红包。兢兢业业的秘书女士收到红包后嘴甜祝福老板夜生活愉快，一边说着很快他们抵达车位。在如何上车这个问题上Boun犯了难，他既不肯短暂的放过Prem。又不愿意在车里那么狭小的驾驶位转过去，男人皱眉看着身后抱胸更是一脸不配合的Prem叹气。最后不得不放弃常开的奔驰车改成停在不远的敞篷跑车，这下轮到Prem目瞪口呆直到被摁在副驾驶才冷哼一声。有些厚重的手环套在两个穿着正装男人手上，怎么看怎么诡异又魔幻。更别说Boun当初选颜色时还鬼使神差选了一条鲜红色，放在他们整体暗色调装扮上醒目又刺眼。一阵引擎轰鸣声银灰色跑车驶出停车位，曼谷即使是夜里的风也是微微闷热。 “Prem，有什么忌口的吗？还跟以前一样？明天是休息日，我可以不去公司有些事上远程指挥。今晚有一整夜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谈清楚。” “你，我可以选择拒绝谈话吗？哦，看样子你也没打算轻易放过我。说吧，你到底想干嘛，捉弄我玩感觉很有意思？” “半年多不见你倒是变得牙尖嘴利不少，如果我说想要把当初没做完的事做完呢？你也任由我随便吗？Prem，我劝你好好跟我说话。”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Boun，现在不是半年前，你别想用花言巧语再骗我。” “我可以试着学习如何重新追你，就像你当初做的那样。或者说，我可以完全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做这些事情。” “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不告而别是你，突然出现是你，强迫我出来吃饭是你，逼着我低头还是你。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尽了便宜，没有这么好的事。我和你的关系早就在你离开那天就结束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更何况…你也不是什么良配。” “Prem…呼…在我没生气之前，收回你说的话，我可以当做你在胡言乱语。” “怎么，总裁大人想做什么，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威胁我，或是直接痛快点揍我一顿吗？” “你还真是倔强的让我头疼，先一起吃个饭吧。我不急有一晚上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谈。” 敞篷跑车里气氛压抑但浓稠，两个人的脸色都是唬人的黑。Prem心里止不住的难过，面上却不显。他扭着头不看驾驶位，也没注意到Boun偷偷看了他多少次。餐厅距离甘塔柴写字楼不远，开车赶上下班高峰期堵车，半个小时车程硬是用了一个小时。顺利坐在餐位时服务员小哥哥惊奇看着他们手上的手环，也许是因为都是同道中人小哥哥很快笑容得体抱着点餐机走开。因为主要用手都被困住，两个人别别扭扭一个用左手和一个用右手吃饭。由于心情都不怎么愉快，原本精心准备的餐点他们没吃几口。确保不会饿肚子以后，Boun拉着满脸不情愿的Prem乘坐电梯直达十九楼。1909号房间是餐厅有名的情侣房，刚一进门就是酒店准备的迎客套餐。满目热烈的红玫瑰，床上被做成接吻熊的毛巾。还有一些成双成对的配饰，出于人性化服务。酒店在得知入住的人是两个男性，特别在床头显眼地方准备了小雨伞和精华油。 “咳，真不愧是你，订酒店这里的老板都知道你是什么癖好。准备的这么充分，是不是不用倒好像我不懂得体恤你了。” “呃，Prem…这是个误会，离开后的半年里我没有……” “你不用解释什么，那是你的自由。想要是吗，我给你就是。今夜过后，我希望不会再见到你。” “你还真是懂得如何让我生气，做可以想要离开我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那你还在等什么，快点结束我累了。” “Prem，你…让我又爱又恨。” “你别玷污爱这个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