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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武皇后站起身,间色裙裙划过书案上堆叠如山的奏本,“过完冬至就走。”李弘不是不想看到她吗?她给李弘一个机会。以往每次都是李治为她退让,这一次,就让她先退一步。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投喂,么么哒(* ̄3)(ε ̄*)一步一登楼扔了1个火箭炮无谓秋冬扔了1个地雷茉子扔了1个地雷赫克忒尔迷扔了1个地雷左岸葵花扔了1个地雷茉子扔了1个地雷海瑟薇扔了1个地雷suri扔了1个地雷第48章四十八李治业已苏醒,武皇后把李贤、李显、李旦都叫了来,母子几人在内殿和李治商谈移宫之事。迁宫并不是说迁就能迁的,何况是从长安到东都洛阳。本朝的皇储制度成熟,太子东宫建置了一套完备的职官系统,相当于一个小朝廷,太子留下摄理朝政,不必搬迁。但朝中那些文武大臣,多半要随二圣一道出行。李令月得知即将迁宫的消息,兴冲冲和裴英娘讨论,“等到了洛阳的合璧宫,我们俩可以住一起,东阁和我的寝殿离得太远了!”裴英娘虚应几声,李治还病着,受不了长途颠簸,迁宫的计划不一定能成行,至少不是现在。不一会儿,宫人掀开帐幔,李旦率先走了出来。李令月问他:“阿父可好些了?”李旦点点头,和李令月说了会儿话。天快黑了,殿外点起宫灯,影影绰绰的,灯光摇曳,霞光烂漫,殿内昏暗朦胧。裴英娘想着太子和执失云渐那头不知怎么样了,有些走神,没注意到兄妹俩在说什么,直到李令月推推她的胳膊,把她惊醒,“英娘,阿父叫我们进去。”裴英娘回过神,发现李旦双眉轻皱,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带着询问。他生得颀长高大,这么俯视着她,虽然表情是温和的,但问询的姿态有种强势的压迫感。裴英娘有点心虚,仰起脸朝他笑了笑,跟着李令月走进帐幔。李旦蹙眉,站在越来越昏暗的大殿内,久久无言,袍衫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大王?”宫人看他一直站着不走,打起帘子。李旦摇摇头。裴英娘和李令月进了内殿,武皇后和李贤、李显已经从侧殿出去了,李治靠在枕上,合目假寐,宫人跪在一旁,小心翼翼为他按摩太阳xue。不知是不是从槅窗透进榻边的光线笼在李治身上的缘故,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像比白天要红润些。“上次没去成九成宫。”李治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笑着道,“下个月去骊山的温泉宫避寒。”夏宫九成宫是避暑行宫,冬宫温泉宫则是避寒离宫。李令月欢呼一声,没有问为什么不去洛阳,她最近谨慎小心了很多,只问吃喝玩乐、风花雪月,绝口不提母亲和几位兄长之间的暗流汹涌。哪怕她知道现在的其乐融融只是假象,犹如开春时节河渠里的浮冰,日头一晒,立刻消融于无形。“前年我一个人住在偏殿,怪冷清的,今年我要和英娘住一起。”李令月倚着李治撒娇。李治看一眼裴英娘,笑着应了。看到李治笑眯眯的模样,李令月觉得心情好了些,要这个,要那个,提出一大堆要求。李治全都应下,刮刮她的鼻尖,“还有什么没想到的?”李令月嘿嘿一笑,“等我想到了,再来找阿父讨。”李治朗声大笑,说了会儿家常话,打发李令月出去,“天色不早了,回去早点就寝,别高兴得睡不着。”顿了一下,轻声道,“英娘留下来。”李令月愣了一下,起身退出内殿。殿里的宫人陆陆续续告退,等听不到脚步声了,裴英娘走到床榻前,“阿父?”李治揉揉眉心,“执失还在东宫?”床榻边的烛火映在他的眼瞳里,亮得惊人。裴英娘点点头,李治还是知道了,难怪迁宫洛阳变成了去骊山避寒。不止执失云渐在东宫,朝中很多和武皇后对立的贵戚之后此刻都在东宫,他们怕武皇后会趁李治昏睡的时候,加害于太子。尤其是东宫属臣,如临大敌,紧张万分,带领东宫十率,把东宫包围得和铁桶一样,生怕遭了武皇后的毒手。李治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下,从袖中摸出一张纸片薄的银牌,“交给执失,让他即刻启程去剑南,不得有误。”裴英娘接过银牌,眉头轻皱,脸上满是错愕:李治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托给她去办?“小十七……”李治摸摸她的头,目光慈爱,“去吧。”雏鸟总有长大离巢的一天,一味的呵护并不能保证他们可以健康长大,即使有他的种种安排,谁知以后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就好像皇后和李弘,一个是他大力扶持的妻子,一个是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他曾经以为他们会母子同心,携手稳固朝纲,可惜世事变幻太快,皇后有不输于男人的野心,而李弘太年轻,尚且不懂得韬光养晦。已然身在局中,就没有抽身而退的可能。要么,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生死荣辱只能任人发落,要么,成为执棋者,哪怕满盘皆输,至少不必看人脸色过活。与其寄希望于将来靠谁来庇护小十七,不如让她自己成长。至少,他还能在闭眼之前,教会她怎么在权力纷争中自保。裴英娘捏着银牌,踏出含凉殿。夜风寒凉,像掺了雪粒子一样,吹在她脸上,让她清醒了许多。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立在台阶前,锦衣绣袍,眉目端正,眼睫浓而密。他刚好站在一盏宫灯下面,昏黄的灯光倾泻而下,他沐浴在光晖中,俊秀的脸庞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五官间既有儒雅和煦的温柔,又像是刚出鞘的利刃,散发着摄人的阴冷。“阿兄。”裴英娘收起银牌,几步走到他跟前,“阿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