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欢/嫁给纨绔世子爷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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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私心上,她更希望宋誉能赢,他若成为“成童礼”的画师,势必会名声大振,指不定在四皇子的生辰宴后,能连升官阶,那他和阿妍的婚事恐不会那么艰难了罢....... 骄阳炎炎。 在小奴仰头高声报到“十二对十二”时,众人的手上皆空,唯世子爷还未投。 大伙儿都往他那处望去。 楚引歌手心开始冒汗,这人清晨还在和姨娘说着她的画是那般好....... 但他好像还在为她在马车上的仓促逃跑而赌气,来了这么久,连个眼神都不曾递过来。 她很难去描述此刻的矛盾心境,怕他不投自己,又怕他投自己。 似乎他无论做如何选择,她都会失意。 患得患失啊楚引歌,她在心中暗叹,你真不该为了男人如此。 宋誉在一旁笑言:“楚编修,提前道贺,苟富贵勿相忘......” 楚引歌被逗乐,作揖谦逊:“彼此彼此。” 两人打趣倒是能解烦闷,但她唇角扬起时,似是见到白川舟往她这瞥了一眼。 楚引歌不知为何,忙心虚地敛了笑意。 看那人散诞闲适地摇着树枝,朝两幅画卷慢悠悠地走去。 他在画前细细端凝。 众人窃笑,一个膏粱子弟会懂什么画? 半晌,世子爷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小和尚那图:“这小孩笑得太高兴,晃到爷了......” 众人皆乐,就瞧见世子爷将树枝轻轻地往前一抛,稳稳地丢进了老和尚画卷的竹筒里。 小奴高声:“十三对十二,老和尚采药胜出!” 楚引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那小和尚笑得扬眉,怎么就碍到他眼了? 她怀疑他分明是在拿她的画暗喻她别笑得太开怀。 这落败理由实在憋屈。 但她向宋誉的道贺却是真心实意:“恭喜宋编修,贫贱之交莫忘。” 正当大家扬言要揭了白条看看是谁所作时,却听到世子爷向娴贵妃说道:“臣弟想向贵妃娘娘讨个赏。” 娴贵妃笑问,“牧之想要何赏?” “这小和尚喜庆,看着晃眼,但放在臣弟的婚府上却甚是合宜。” 众人还在怔愣世子爷的“婚府”一词,却见他将白条一揭,楚引歌三字赫然现于画作之上,白川舟用指腹摩挲轻移。 楚引歌心也似被抚,跟着颤了又颤。 只见那人眼眉上挑,直勾勾地向她望过来,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此画赐给我与世子夫人,楚编修可同意?” 作者有话说: 世子爷:众人面前暗戳戳地秀恩爱,真刺激。 棠棠:我夫君很单纯,我怕黑心阁主暗杀夫君。 第29章 他的吻 楚引歌被他的目光直视着。 众人的眸色也如潮水般涌向她, 除了几个知情人知道她和侯府已定了亲之外,其余人的目光中或悲悯,或笑谑, 或同情。 楚引歌自是知道那些人在同情什么, 他们觉得她和世子爷的关系不正当, 现如今却被世子爷带着挑衅般让她将画送给他和世子夫人, 简直是在往心窝子里戳刀。 可他们却不知世子夫人就是她。 等他们发现真相后就会知道现在自己的眸光有多愚蠢。 楚引歌有些想笑,也有些许暗爽,竟隐隐期待这些人知晓实情时后的反应。 先前的憋屈一扫而光, 楚引歌后知后觉反过味来, 白川舟是不是在昨日收卷时就发现这帮人对她的不善? 能如此不动声色地将人性玩弄于掌股之间...... 她越过众人抬眸看他,见他的眸色清澈,在阳光下似泛着淡琥珀色, 极其透亮,似不谙世事的鲜衣少年。 楚引歌摇头暗想,他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么多呢?恐怕只是无心之举, 就想像平日那般戏弄戏弄她。 她轻笑, 倒是无心插柳了。 温言素音道:“承蒙世子爷厚爱,能看上拙作, 是卑职之幸。” “楚编修何须谦虚, 此等良墨, 我家夫人定看了欢欣。楚编修觉得这幅佳作放于寝屋可好?” 众人的一副看好戏之态更显于眼底, 这世子爷也太不留情面了些, 前日还送人楚编修下值, 昨日还被宫中奴婢撞见两人捧着画卷有说有笑, 这今日就玩腻了, 当着旧情人之面, 满口皆是“自家夫人”,言语中饱含款款宠溺。 只是不知这世子夫人是何等妙人,能引得世子爷这般挂念。 再看这楚编修也是个狠人,还能心平气定地答道:“拙作毕竟画得是和尚,置于寝屋未免太清心寡欲了点,世子爷不若挂于书房?” 世子爷朗声笑道:“甚好,楚编修心细如发,考虑得甚为妥帖。” ...... 站在一旁的四皇子看着两人的你言我语,垂眸低语:“母妃,舅舅应当很心悦舅母罢?” 娴贵妃笑道:“殿下不足十岁,哪懂何为心悦?” 四皇子这才显出些孩子心气来:“刚刚来的路上,儿臣想去抢舅舅袖中的糖,却听舅舅说这糖日后不能分予儿臣了,这是他用来哄媳妇的。他有了舅母就对儿臣这般小气。” 他又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不过儿臣不明白的是,舅舅明明早知那小和尚图乃舅母所作,还在路上拿着看了许久,在院门才交还与我,怎么他还将柳枝投给了宋编修?” 娴贵妃未语,看着自己的弟弟眉目鲜活,眼中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全然不似在地下的凉薄。自谢先生死后,她就从没见他这么畅意过。 这倒是像个人了。 半晌,她才对四皇子说道:“因为你舅舅啊,想让舅母以世子夫人之名参加你的成童礼。” 并不仅仅是画院的画师,而是以他的夫人的身份参加他外甥的生辰宴。 这样才能狠狠地打今日这些看好戏的脸,他们现下戏谑的神态,恐在日后得知真相会暗打自己巴掌有眼不识泰山。 他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谢先生死了七年了,他在这七年内遵养时晦,人世间无谢师墓,他便在皇城之下替谢师修建了一座衣冠冢。 这墓冢之名叫天语阁。 世人只知他夜夜欢歌,却不知那邺城最大的欢场到处布着暗线,这七年来,牧之通过这些暗桩和天语阁的情报将官场里的秽恶皆拢了七七八八,锁在那一个个绑着红绳的小抽屉里。 他在等待时机,将这些踩过谢师的人的秽迹公诸于世,那昏君给谢师的降罪书,他要在每一条之下找到真正的始作俑者,让那昏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高楼倾,朝臣死。 他的复仇之路蛰藏了足足七年。 直到那个雨夜,藏书阁的暗室告破,她就知道他要开始动手了。 可他极少会在人前施谋,他真是半分委屈都不想她受着啊。 娴贵妃半眯着眼,笑言:“殿下说得没错,你舅舅确实极心悦你的舅母。” - 楚引歌虽未被选中“成童礼”的画师,但心中也是畅快十分。 特别是听到那些人在暗中议论:“世子爷都那样明晃晃地将世子夫人挂在嘴边,那楚编修还和世子爷走在一块,真是丢我们画院的颜面。” “听说世子爷和楚府嫡女从老一辈就有婚约,就等这嫡女及笄了,这楚编修好不要脸,竟公然和自己的妹夫搞在一起。” “她都已十六还未许配人家,恐怕早存了攀高枝的心。” …… 楚引歌却在甬道宫墙这头听得乐不可支。 身边的人斜睨看了她一眼,声色懒懒:“夫人就这般喜欢公然调情?” 楚引歌失语,怎么何事都能被他说得这么……荤? 又听他续道:“他们私下用如此秽语说你,不恼么?” 楚引歌摇了摇头,眸底是可见的畅快:“不恼。爷,你恐怕不懂,一时的让步是为了以退为进,待他们发现我就是世子夫人后还不定怎么懊悔呢。” 她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爷,我这才感受到如何将人打得既狠又毫不费力。” 白川舟见她的瞳仁是掬着星光的璀璨,樱唇在光下泛着水盈。 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 他的舌尖抵了抵腮,眼尾上扬,他的小夫人还在这教他为人处世呢。 她骨子里的狠戾和他还真像,都喜欢放长线钓大鱼。 他轻笑,从袖中拿出一小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唇边:“张嘴。” 楚引歌已能闻到薄荷糖饴的清甜,檀口微启,舌尖就感到了甜津津,香馥在唇齿间漾开。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眼角稍弯,俯身笑道:“赏我聪明的小夫人。” 那薄荷似在舌尖生了花,有点像天语阁的薄荷酿,带着迷醉。 楚引歌垂眸看着凌霄在宫墙上的花影摇曳生姿,思绪却随风飘到了别处。 他说小夫人时的嗓音,过分好听了啊。 她长睫微敛,抿了抿泛甜的唇,嘴角不受控地上弯。 只有落在地上的凌霄花瞧见了。 笑得那么甜。 - 可之后的两天,楚引歌就没再遇到这个称她为小夫人的男人了。 但他依然会让立冬来接她上下值,她莫名有些气恼,这算什么,撩完她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