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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驕奢無德的長公主9

    

第30章驕奢無德的長公主9



    “他暈過去了,您看是否還要……”

    墨娥上去仔細觀察了一下趙明松的呼吸和脈搏,有些遲疑問了句。

    今日下山回府的江若離坐在椅子上,腳邊炭盆裡的木盒還沒徹底燒透,只是裡面的信紙都成了灰燼,聞言似乎有些掃興。

    “才見了點血,這就受不住嗎?算了,別把人弄死了,地上一會兒也收拾收拾。”

    楚迎月在旁邊儘量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確實沒見多少血,連拶刑用的木棍都沒染紅多少。可精神本就不好的趙明松是直接痛到失禁,手筋骨估計已經被夾廢了,別說寫字作畫,怕是日後拿個小東西都不穩。

    江若離只覺得眼見著趙明松像個破布口袋被拖了下去,一轉頭望向一身素色衣衫的女子面色稍微好了些。

    “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楚迎月只覺得空氣中那一絲微弱的血腥味驟然濃烈了不少,可到底還是露了張笑臉。

    “身為殿下府裡的人,這事本來就是理所應當,不敢邀功。”

    江若離笑了笑,心血來潮道:“若是本宮想許你一段姻緣呢?府裡廚房最近來了個人,挺討喜的。”

    說起來秋星雨已經跟膳房的人混熟了,陽光元氣的言行舉止也是少年郎的瀟灑做派,加上掌勺的地位,惹得不少婢女春心萌動。

    楚迎月像是被打了一悶棍,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一時不敢確定是不是因為趙明松使長公主心下介懷,儘管腦子亂糟糟還是趕緊回了話:“迎月無父無母,可全憑殿下做主。”

    “戲言而已,不過你要是現在說不出有什麼想要的,以後想好了再說也不遲。墨娥,記得給她的月錢往後都翻兩番。”

    江若離以手掩面打了個哈欠,留下滿地狼藉和還有些懵的楚迎月就起身回了主院。

    “殿下,趙明松此舉確實十惡不赦,但……總歸是駙馬,當眾用私刑有些不妥,弄些意外也是好的。”

    墨娥見江若離吃完一碗酒釀圓子心情不錯,斟酌著還是開口了。

    “我自有分寸,真是奇怪,她怎麼會喜歡上這種貨色……”

    說到最後半句,江若離的聲音幾乎輕不可聞,像是自言自語,她看著花瓶裡花苞還沒展開的褐黑色梅花枝,神色頗有些不以為然。

    墨娥眼中似乎有些慌亂,還是低頭鎮定了下來,不再多勸,總歸人還沒死,讓這院裡的人嘴閉緊些就好了。同時慶幸紫玉不在,她那個性子,恐怕能恨不能火上澆油。

    因為江若離捐了不少香火錢指明幫助修繕,紫玉這時還在道觀裡安排人手,剛吩咐著把牆砌厚些就打了個噴嚏,想著要不要再加件夾襖。

    老觀主在旁捻了捻鬍鬚,稍微看過一眼後就去正殿拜了拜三清,只願別牽扯上什麼。可畢竟只靠行善傳教實在清苦,現在能有貴人賞識,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除了公主府又弄來了什麼奇珍異獸,宋學士又多了位紅顏知己,街頭並沒有什麼新鮮的逸聞。

    轉眼到了元宵,天氣微微轉暖,宮城紅牆上的白雪都化了,彷彿沉寂了許久的鳥鳴聲越發清脆。

    江若離進宮門的時候,也許是上次出了事的緣故,守衛越發嚴謹,不管是什麼人,進宮門都被攔下核對檢查了一番。

    當聽到曲從溪的聲音的時候,江若離還在懷念汽車,沒等他說完便讓墨娥掀開了馬車門簾。

    “這還能藏什麼人嗎,還是說你要進來……仔細查驗一番?”

    馬車內部確實一覽無遺,就是放點心的地方也只有方寸大小,

    “不敢冒犯殿下,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曲從溪說完又補了一句,“聽聞殿下在山上遇到了個獵戶,便讓他當了侍衛,臣有些好奇是什麼人有此等好運,可惜今日是無緣得見。”

    “日後總歸有機會的,不過到時你怕是會後悔。”

    “殿下這麼一說,臣倒是更想見見了。”

    這麼說著的曲從溪眼中沒有半點溫情,只有不加掩飾的冷意,彷彿要用眼神割開面前的人似的。

    “不必等多久的,曲督主,現在麼,別擋路才好。”

    江若離的語氣也沒有多溫和,額間金箔製成的花鈿都有幾分咄咄逼人的豔麗。

    可能沒想到江若離這麼不客氣,曲從溪一瞬間也起了殺意,只是他慣會表面功夫,到底還是面色如常告退放行。

    宴席上,作為長公主的江若離座位靠近上座,蕭淵的下顎線都能看得分明,只是對方似乎刻意迴避著什麼。

    開席後江若離本來還想好好享受一次宴席,只是猜謎投壺的活動都只是稍微有些新鮮,不過一會就看膩了,難免興致缺缺,案上的菜也不合口味,於是她乾脆明目張膽觀察著最上座的人。

    人的視線是有溫度的,蕭淵本以為她是因為之前的事還有些怨氣,可對上了視線卻愣了一下,江若離那雙帶著水光的眼中似乎像一汪清泉。

    不得不承認,她今日極其美豔,眉眼間沒有半點陰翳,整個人好似一朵盛開的牡丹,比起最近一次見面更加奪目。

    說起來他們之間甚至都沒多少直接的交集和對話,就是太子位置空懸那段時間,奪嫡的火都沒能燒到她身上,不管誰當皇帝,她始終都會是公主,對任何皇子都沒放在眼裡的樣子。

    真好命啊,就算皇位換了人坐,她也只要在府裡安分些也不會被趕盡殺絕,但最近……他可不信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個侍衛。

    對視不過片刻,眼見江若離又垂下了眉眼撥弄著糕點,平靜如常,蕭淵隱約有些不痛快,乾脆眼不見心不煩,不再看了。

    等宴席散場,他正準備換裝微服出宮時,卻聽到人來報,說長公主不顧宮人勸阻上了摘星樓,人在高臺,想邀聖上賞景,一時也不敢將她硬拉下來。

    “難道你們都不懂規矩嗎?好好扶著送回去休息就是了,怎麼還攔不住。”

    只是到底還是想弄清楚她有什麼么蛾子,蕭淵還是起身想著去看一眼。到了地方他便清楚為什麼宮人不敢妄動了,那身影在眺望的高臺邊緣,披帛和衣袖被吹動著,彷彿下一秒這人就要登空而去。

    江若離聽到了動靜也沒有回頭,因為今天因為過節的緣故沒有宵禁,這萬家燈火點亮了都城,倒是一副不錯的風景,而宴席上蕭淵的樣子讓她不由想測試一下自己的判斷。

    “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是嗎?可這是我父皇追憶母后所建造的摘星樓,我只想著待一會罷了,可惜聖上很不想看見我。”

    江若離話一出口,便有沉不住氣的宮人倒抽了口涼氣,雖然當今聖上與長公主不怎麼親近,但往日面子上還是過得去的,要是聽見什麼宮廷秘聞那可就慘了,只恨怎麼就輪到自己當差。

    這一句話剛落,蕭淵便讓宮人退了下去,沉著臉走近了她。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昭陽。”

    江若離彷彿沒聽到,繼續說著:“最近我常在想,如果他們還活著,見到我如今的樣子會怎麼樣……”

    “呵,你現在這麼說是想做什麼?”

    蕭淵看著她的側臉,怒極反笑,並不認為事情能脫離他的掌控,龍衛的實力他有些猜測,但昭陽並沒有謀略,在先帝傳位後,更是被嚇到一樣膽小怕事只在府裡作威作福。

    “總歸我們身上流著蕭家的血,也算是姐弟——”

    說著江若離便轉身靠著欄杆,把蕭淵的一隻手拉過來放在自己胸前,紅唇輕啟:“來選一個吧,要麼你現在就推我下去,要麼別再往我府裡安插眼線,我幫你把東廠貪汙受賄牽連的那些個人都查出來。你知道的,父皇留給我的東西,我絕不會放手,而你早晚會想收回去的。”

    蕭淵預想過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有這一種,盯著江若離的臉並沒有答話。

    “蕭淵,我看不慣你……可父皇最終還是認可了你登上皇位,與其不知道會不會哪天被安上謀反的罪名入獄,還不如現在死在你手裡。”

    江若離此刻的眼中還帶著些笑意,毫不動搖地與當朝皇帝對視著,臉頰被風吹的有些紅暈,平白添了些媚態。

    蕭淵只覺得這就是像是一出簡陋又荒唐的鬧劇,若長公主就這樣死了,那些個宗親藩王難道不會起疑嗎,眼前的這人恐怕根本沒想那麼多,作為先帝最寵愛的公主,她被保護的太好了。

    一瞬間蕭淵甚至有種無力感,她大概從來就是這樣高高在上,彷彿一直置身事外,根本不在意其他,也不懂什麼彎彎道道,倒顯得旁人顧慮太多像是個蠢蛋。

    “……你喝醉了。”

    蕭淵心情十分複雜,緊接著又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一直按在江若離的胸前,像是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又不耐煩得把人拽下了眺望的高臺。

    江若離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撲進了蕭淵懷裡,又嫌棄一樣把人推遠了些,扯了扯臂間的披帛。

    “宴席上的酒可不對我胃口,你難道在我身上還聞到了酒味嗎?”

    說著她又湊到人跟前,剛剛被拉遠的距離又被縮小了,蕭淵聞到了江若離身上似有似無的暖香,甚至能看清她微微顫動的睫毛。

    “夠了,你當真以為朕不敢動你嗎!”

    蕭淵一時間面露怒意,可就算這麼說,也沒有主動後退或者推開江若離的動作,

    “這麼看,我們真的很像不是嗎?”

    江若離並沒有被嚇退,還越發得寸進尺,仰頭用懷念的視線一點點從蕭淵的眉眼掃過,觀察著那抿緊的薄唇,作勢伸手要觸碰上臉頰。

    “來人!長公主突感身體不適,送人出宮。”

    蕭淵直接捉住了江若離的手腕,大聲喊完,接著用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著:“給我好好呆在你的公主府,安分點當你的長公主,這幾年怎麼過的就繼續過下去,別再動什麼腦筋。”

    江若離適時像是吃痛一樣叫喚了一聲,蕭淵神色微變,鬆手拂袖而去。

    圍上來的宮人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江若離臉上的表情沉寂了下去,看著半點紅痕都沒留下的手腕,若有所思,沒再說什麼。

    蕭淵還是按照原本的計劃換上一身便服,去宮外轉了轉,買了些根本用不到的零散物件,估摸著物價,在坊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時之間像是把之間發生的事忘了一樣。

    可回到宮裡,在浴池裡的水霧中,他還是感覺有些疲憊按了按眉間,看著水面上破碎的倒影,有些恍惚。

    在本就為數不多的兄弟姐妹中,曾經他很羨慕先太子,明明學業武功都算不上出眾,但因為是太子,所有人都要藏拙和誇讚。

    就算和自己一樣都是生母去世,可先太子被父皇看好,還有個親姐昭陽對其珍之重之,沒有半點虛情假意。

    蕭淵看著自己的手掌,兒時被其他皇子戲弄摔出的傷痕早就好了,他也從宮婢所出的皇子變成如今的皇帝,不需要禮讓昭陽,也不需要藏起自己的傷痕。

    下一秒他就不可避免想起這手今天還做過些什麼,臉都黑了,握拳砸向了水面,破碎的倒影被濺成了水花。

    第二天一早,已經冷靜下來的蕭淵正準備針對著江若離做些計劃,就得知長公主一早就差人獻了份禮。

    蕭淵默然不語的樣子讓通報的人都感覺有些危險,最後還是還是讓人傳上來了。

    看著一冊醫術孤本和一個精緻的點心盒,蕭淵的表情有些僵硬,拿起拿本子隨意一翻,才發現有些不對,外側確實是醫書,裡面卻是重新裝訂成冊的賬本,上面有不少眼熟的人名,翻到最後又是熟悉的字跡,只是格式卻有些不倫不類,像是簡陋的口信。

    〖贈皇弟,這點心我吃過覺得不錯,應該也合你胃口,叫人新做了一份,但願你嘗的時候還沒冷〗

    這時蕭淵並沒有在意什麼點心,這賬本確實是他對付東廠需要的,他仔細又過了一眼年份,手裡的應該只是其中一部分,再看那頁新書寫不久的墨跡,眼中的情緒有些波動。

    思索片刻,蕭淵還是開啟下層還裝著熱水的點心盒,一股濃郁的香味鋪面而來,確實勾起了他久違的食慾。

    手指微動,蕭淵盯著糕點上面還有用銀針試毒留下的小洞,拿起一塊後又放了回去,準備叫人把這東西給處理掉。

    只是人到了面前等候吩咐,蕭淵看著那盒中的熱氣都散了大半,還是拿出了一塊,打算只淺嘗一口。

    只能說秋星雨用茶館不怎麼好的材料都能做出美味,用長公主府裡的上等食材自然更能俘獲人的味蕾。

    蕭淵不知不覺就吃完了一整塊,吃完又望了一眼放在旁邊的書冊,心裡生出團無名火,把手指上的點心渣碾得更碎了,還是讓人把剩下的糕點都拿下去了。

    只是這才是剛開始,接下來的幾天江若離都雷打不動差人送進宮,在賬本、點心零食和類似‘想和你分享’的措辭這一套裝的轟炸下,蕭淵儘管沒有任何表示迴應,可要人拿下去處理的吃食倒是越來越少了。

    與此同時,風平浪靜的朝堂下面的似乎也開始暗流湧動。

    等送完了賬本和一些零零散散的情報,江若離喝著秋星雨弄出來的奶昔,開始安靜窩在府裡,聽著影一每日收集的訊息。

    權力的構成往往是日積月累,但是破碎倒塌卻可以是一瞬間的事,元宵過後二月二龍抬頭,某個小官死諫,牽扯出前兩年的一樁舊案,順藤摸瓜查出了不少陰私,再往上便開始追究東廠指鹿為馬,嚴刑逼供的事。

    原本這還有迴轉的餘地,只是加上貪汙行賄,剋扣軍糧,東廠內部也有人檢舉,數罪併罰,轉眼間東廠絕大部分骨幹都面臨著下獄問斬,其中主犯曲從溪逃竄,大力追捕之下,都城一時間人心惶惶。

    江若離是知道最後曲從溪是會被發現當街射殺的,想到對方面容和身上的冷香,她撥弄著髮簪上墜著的流蘇,還是準備做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