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要你的身体
59/ 要你的身体
浴室温度飙升,热气在磨砂玻璃上氤氲出大片水珠,也模糊了邬怜的心。 她有点看不懂陆柏屿。 他是喜欢她吗? 哪怕他在学校桃花旺盛,她也没听说他对谁上心。多打听几句,就知道都是女生主动追他。如今,他对她的主动,让她产生犹豫。 时机是很重要的。 但凡他今天做的这些事换在以前的任意一天,都不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她今天过生日,家人不在身边,在急切缺爱的状态下遇上他。他温柔的陪伴,多情的照顾,以及送她回家追出来的一个轻吻,比滚在床上多少次都有重量。 邬怜也害怕,怕自己自作多情。 对着洗手台前的镜子,她怔然许久,反应过来,指腹还在唇上摩挲,似在回忆别墅外的吻。 猛地收回心思,她系紧腰上带子,打开嗡嗡的吹风筒,强行转移注意力。 可再聒噪的声音,也盖不住胸腔内的震动,鲜活有力,吵得她攥紧指节,强稳心绪。 * 熬了大夜,邬怜醒来十点多,家里还是空落落的。 她刚下楼,佣人就指着放在茶几上的盒子,汇报道,“二小姐,这是刚刚瞿家二少爷派人送来的礼物。” 邬怜瞬间清醒,双眸瞠大,盯着那个包装得严实的盒子,心跳惶然加速。 瞿闻? 大概是给她的生日礼物,这是他第二次相送。 去年,他们还在接触中,更多是出于人情世故的礼节。这次不一样,他们分手了,显得礼物不上不下。 理智告诉她应该丢掉,可她又觉得愧对人家的好意,反正已经斩断关系,收一个礼物也不会改变什么。 她成功宽慰了自己。 拆开外面的包装,邬怜拿着里面的小盒子上楼。进了房间,她才打开。 是一条蝴蝶珍珠贝母项链。 简单干净的款式,自然衬得人气质温柔,中间镶嵌一颗马眼钻石,让整个蝴蝶看起来无比灵动。 邬怜左右照看镜子,格外喜欢。 她大概知道瞿闻送礼物的价格,想了想,拿出手机想给他转账。可刚低头,她就看到掉在地面的小卡片。上面的字是手写,字体遒劲潇洒:[希望我的小狐狸愿望都实现。] 陆柏屿! 邬怜能想象到他说这话的语气,紧贴在她耳边,热气guntang,吊儿郎当得不正经。 他和瞿闻完全不一样,瞿闻是谨遵教养和礼节养起来的君子,而陆柏屿是散漫长大,纨绔不羁的浪荡子。偏偏,她现在被他这样的人撩拨了。 他也聪明,没在她家佣人面前暴露两人的关系,拿瞿闻当遮掩的幌子。 手捂着胸口,邬怜犹豫过后,没有摘下这生日礼物。 在家等到中午,都没见jiejie他们从医院回来。邬怜打电话询问,祝焕玲说下午还有一些检查,晚上才能办出院。 刚撂了电话,邬怜手机就又响铃,急促不着章法,把她吓一跳。 看到上面备注的名字,更让她紧张。 不敢敷衍,邬怜深吸一口气,解锁接听:“怎……” “在家吗?”瞿棹声音冷淡,像在联系陌生人,“我去接你。” 邬怜刚刚受到惊吓的心跳还未平缓,就又加速,喉间滚了滚,下意识拒绝:“我……我家里有人。” “不关我事。”瞿棹冷呵一声,“二十分钟,你不出来,我把车开进去。” “……” 她还没说话,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听着话筒内嘟嘟的忙音,邬怜猛然回神,赶紧找自己出门的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梳,囫囵穿好棉袄就下楼。在楼下遇到佣人,她匆匆嘱咐:“我妈他们要是回来,就说我出去买书了……” 一路小跑到别墅门口,邬怜就看到瞿棹的车,已稳稳停在路边。只是旁边有保安驻守,她有些心虚,尴尬地指着车子位置,小声解释:“我男朋友……” 就怕祝焕玲随口一问,保安暴露她的行踪。 只能把瞿棹的车安给瞿闻,她才安全。 保安笑着点点头,给她打开雕花大门。 加快脚步,邬怜迅速上车,低头系着安全带,语气带喘:“走吧……快点走。” 心虚在这时到达峰值,她怕保安看到瞿棹的脸,戳破她的谎言。 偏偏,瞿棹丝毫不急,看了她两眼,轻嗤道,“真有偷情的味道。” “……” 这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邬怜隐忍下来,什么都没说。 车子绕出这栋别墅区,驶向平直宽敞的大道,她紧张的心才缓缓落下。理智回笼,她微侧头,嗓音温软:“你说的家,是哪个?” 殊不知,她温言细语的询问还是引瞿棹不满,他想起自己那从没归属感的家。主意临时改变,他没有右转,反而继续直行,朝着老宅驶去。 见他不语,邬怜以为自己说话音量太小,挑高些嗓子,耐心重复:“是你带我去过的那个房……” “被你前男友鸠占鹊巢的那个。” 凝眉嗤声,瞿棹打断她,眼神透着轻傲。 邬怜乖乖闭嘴,头靠着车窗玻璃,心里打起退堂鼓,不服不忿地咕哝了句:“你凶什么……我这次分干净了。” 像上次那种说分手却被抓到现行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听到了她含嗔带怨的辩驳,瞿棹没说话,嘴角勾起的淡淡弧度连自己都没察觉。 …… 邬怜没想到,瞿棹记得她的生日,还给她买了蛋糕和花。 后备箱打开的瞬间,她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肩膀被瞿棹推了一下,她眼珠才能移动,看向他,耳边只有心脏乱作一团的震声。 她懵了。 但瞿棹只是掀了掀眼皮,下巴指着里面的东西,不咸不淡地开腔:“自己拿。” 直到颜色粉嫩的蛋糕拎在手中,粉嘟嘟的玫瑰抱在胸前,邬怜才有实感,像卷着野风般不讲理的男人竟然在给她过生日。 她满心都是问号,却感受到别样的悸动。 哪怕在家里,她也只是吃一个蛋糕,没有花,没有一个接一个的心意。她甚至唏嘘,自己今年生日的喜悦竟都来自于这些混蛋。 真是失败的人生啊。 缓缓收神,邬怜礼貌地开口:“谢谢。” 岂料,瞿棹瞥她一眼,应得轻飘:“提谢?那要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