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变故
77/ 变故
本来没怀疑,但陆柏屿醒来就找那女孩,让赵子雯重新审视昨晚的场面。 好像……是那女孩先说话。 她嗅出苗头:“你为她打架?” 陆柏屿玩起文字游戏:“我没打架。” 闻言,赵子雯蹙眉,想了想,话锋急转:“她打的?” 不想回答,陆柏屿作势就要坐起。 “躺着!” 赵子雯起身按住他,“我把他们都赶走了,想见面等你好了再说。” 陆柏屿淡淡问:“他们?” “昂。”赵子雯虽不悦,还是如实告知:“瞿家那俩,还有你心头rou。” 想到好笑处,她冷嗤:“头一次见兄弟俩这么和谐,争抢着往身上揽责任。”顿了顿,她看向他:“你是不是被绿了?” 不见血色的唇微微上扬,陆柏屿目光瞬息凌厉,看向自己母亲,一字一顿:“我把他俩绿了。” “……” 赵子雯一点不意外。 许久,陆柏屿沉声开口:“帮我个忙,打压一下邬家的公司。” “邬家?”赵子雯想着,脑子里没有印象,“叫什么?” 陆柏屿也不知道,阶级差距明显,他不会向下兼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随口敷衍,“就是瞿闻的女朋友,你从瞿家查。但不许弄太狠,我还没玩够。” 赵子雯这个做母亲的都忍不住发出轻呵:“你真坏。” 陆柏屿突然想到邬怜那句话:你不算好。 脸上浮现笑意,他眼神却无温度,应下了:“让她长长教训。” * 邬怜没有在医院见到陆柏屿。 但对方家长能让他们走,大概说明他没事。 到家已经快天亮,邬怜悄悄上楼,头疼得厉害,连澡都没洗,倒在床上就昏睡过去。 中午,她被隐隐约约的嘈杂声音吵醒,循声找去,发现楼下在吵架。 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推搡争吵的父母,邬怜惺忪的睡眼霎时清明。邬滢也在,但她面容冷峭,坐在一旁沙发,置身事外的样子极其冷漠。 这破格的一幕,让邬怜怀疑自己睡梦未醒。可偏偏,这就是现实。 公司好不容易续上的资金链断掉,工厂运转不了,企业岌岌可危。最要命的是,还因此搅出来一件家里的丑闻。 向来忙于公事,很晚回家的父亲邬宏安竟然在外面有小三。 如今公司出事,她找上门来,想趁他破产前捞一笔,不然就要出去闹,毁他名誉。 邬怜整个世界观都颠覆了。 怪不得,jiejie如此冷淡,估计也像她一样,没缓过来。 殊不知,邬滢是真的能做到漠视,起身拿起手边的花瓶,目光平静地高高扬起,重重摔下。瓷片飞溅,响声震耳,她声线清泠:“让她滚出去。” 是对邬宏安说。 人到中年,父亲伟岸的形象破裂,他正羞于面对,转身将怒意尽数发泄在小三身上。没想到,曾经对他温言软语,柔情体贴的女人,竟有毁掉他的恶毒心思。 他威胁她,现在不走,以后一分钱都拿不到。 钱的诱惑,让小三乖乖闭嘴,反正她手里有证据,不愁拿不到钱。只是,能拿多,绝不要少。 无关之人离开,客厅一片死寂,邬怜局促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她觉得自己过去的世界还是太干净,稍微遇到点挫折,就不知所措。 这时,发泄一通脾气的祝焕玲冷静下来,手指着目光躲闪的邬宏安,态度坚决:“我要离婚,你净身出户。” 谈到离婚,谈到财产,让本就没多少感情的夫妻瞬间撕破脸。 邬宏安那点羞愧也消失,冷哼道,“你想得美,公司这些年都是我经营,你会做生意么。” 刚结婚的时候,祝焕玲还会去公司帮忙,后来生了孩子,渐渐转移重心。近年,她虽说有自己的事业,但已经与企业管理无关,陌生得很。 一时语塞,她双眼通红,愤恨地看着面前薄情寡义的男人。 沉默许久,邬怜低垂着眉眼,小声开口:“可以起诉,法院会判。” 很明显,她在为祝焕玲说话。 却惹笑了邬宏安,让他狠心戳她伤口:“你以为站了队她就会带你走?如果真离婚,她只要你jiejie,信不信?” “……” 邬怜一直没有抬头。 她知道,这话是真的。不止祝焕玲,就算今天做选择的人是父亲,她依旧是被弃下的选项。 验证她这个想法的,是场上的寂静,没人反驳邬宏安。 “没关系……”邬怜抠弄着手指,眼圈偷偷红了,低声嘟哝道,“我马上成年了,不需要跟着谁。将来上学,工作,我都……” “你觉得我养不起她俩吗?” 祝焕玲凛声抢过话锋,红着眼睛看也是恩爱过的丈夫,止不住冷笑:“你要是真的担心,就和那个狐狸精滚出我们家,把钱都留下。要是看笑话,不巧,我们仨会活得好好的。” 低头掉下眼泪,邬怜连吸气都不敢,怕被人发现哭了。 可这眼泪怎么回事,掉个不停,一滴一滴,那么大,害她险些藏不住。 这是第一次,她在这个家,没有被排在第二行,能和jiejie融进同一选项,被人清晰地拎出来讲起。 原来不是不在乎,不是麻木,是不敢奢求,才自我蒙蔽。 暗藏情绪,邬怜在心里想笑,又好悲伤,纠结交织痛苦,而后是侥幸的愉悦。 她其实很开心,能被mama选择。 * 邬怜家公司出事,瞿棹知道时有些迟了。 已经快到破产的程度。 尽管如此,邬怜没有找过他们任何人,就连一向被自己认为是她最爱的瞿闻,也不知情。 她不说,他也不会透露给瞿闻,必当抢占这个先机,以雪中送炭要她一个笑脸。 提前打听过瞿正丰的行程,瞿棹到爷爷家等他,完美避开瞿闻母子。之前吵过太多次,瞿正丰在父亲家客厅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嘴角绷直,目光沉下来,“你现在都不上学吗?到处乱跑。” 瞿棹当即想冷笑,又觉自己有求于人,收敛语气中的狂妄,淡淡道,“寒假还没结束。” “……” 瞿正丰面色一冷,没说话,低头看腕表,像有事要走。 犹豫很久,瞿棹不知从哪句讲起,软硬还没想好,对方已经站起身。 他着急了,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能不能帮个忙?” 难掩惊愕,但瞿正丰很快变脸,压低声音骂起来:“你他妈是不是在外面杀人放火了!” 能毕恭毕敬地找来,必定是他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 本来和他说话就烦,瞿棹一直被误解,焦躁情绪上涌,同他低吼起来:“你能不能让我说话!” “说啊!” 瞿正丰坐回沙发,手指死死捏着旁边扶手,气得板起脸。 还是觉得伤自尊心,瞿棹眼神微侧过去,生硬地开口:“就是……让一家公司继续正常运转,不要破产。” 说来也巧,瞿正丰知道邬家出事,是陆家在背后推了一把。 他见过瞿棹和瞿闻为邬家小女儿大打出手,自然理解其中弯弯绕绕,丝毫没有犹豫,态度决绝:“不帮。” 瞿棹愤怒起身,周身戾气腾然。 不怕他,瞿正丰面容威严,冷冷开口:“想为女人出头,就做到我这个位置,不用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