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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第200节

    爱立见她像是真喜欢,笑道:“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也给你挑一只好看的珠花。”序瑜微微愣了一下,显然她还没有想到结婚这一茬,摇头道:“不费那个事了,再说还早着呢!”又问起爱立的小姨来,“你小姨这次怎么没来,是绊住脚了吗?”

    “是,我姨父最近比较忙,我小姨不放心他,这次就没有过来了。”序瑜笑道:“你小姨和姨父关系还挺好的。”

    爱立点头,“是,你不知道,平常我姨父对小姨可惯得很,进厨房帮个忙,都担心她被油烫到了手。不过,我感觉我小姨那样的,谁娶回去怕是都捧在手心里,就是我都喜欢她那个劲儿,”爱立想了一下道:“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序瑜大概能想象的出来,是一位怎样的女性,和爱立道:“等下回你小姨再来汉城,也带我我去见见,我还挺好奇的。”沈伯母是比较温顺的性格,很难想象到,她还有一位这样有个性的meimei。

    等客人都陆续走了,序瑜和季泽修才和爱立夫妻俩告别,序瑜抱了一下爱立道:“祝贺我的小姐妹,奔赴向更美好的人生征程。”

    “谢谢序瑜,也希望我的小姐妹,能够顺顺利利.开开心心。”

    这时候,沈俊平和林亚伦才过来问meimei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们俩个刚刚送了一趟东西回家,再回来就看到江珩跟两位公安带走了一位女同志。

    爱立也没准备瞒着哥哥,就把自己和朱自健的恩怨简单地说了几句,末了道:“哥,你们不用担心,江局长说会向我们单位反应情况。程立明自己位子坐不坐得稳,都是个问题呢,没有空来找我的麻烦!”被朱家人这样一次.两次地针对,爱立觉得她都已经麻了,并不准备再退让,她现在还想试试程立明的位子到底有多稳固?

    沈俊平并没有meimei那样乐观,有些担忧地道:“爱立,不然你考虑下调到宜县棉纺厂去呢?”他是知道,陆厂长很看重爱立,一直希望她能过去帮忙的。

    爱立笑道:“哥,没事,哪里都会有不如意的事,谁也不能保证,我去宜县就万事大吉不是?”而且朱自健的事已经尘埃落定了,马上就进入特殊时期,不到万不得已,沈爱立觉得并没有离岗的必要。

    沈俊平见meimei打定了主意,也就没有再说。只是劝道:“要是有什么事,你和mama.铎匀商量着来,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虽然担忧,但是他下午就得回宜县去,到底鞭长莫及,又叮嘱了铎匀几句,让他看着点爱立。

    爱立笑道:“哥,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心里有数的。真要是有什么事,肯定和家里说。”顿了一下,又问道:“哥,你和小宋同志真的在处对象了吧?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一起回来见下mama和奶奶?”

    沈俊平愣了一下,不知道话头就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那我和岩菲商量一下,等哪个周末就一起回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沈俊平说完以后,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爱立装作不知道他的窘态一样,应道:“那我提前准备一点小礼物。”

    沈俊平想说不用,又想起岩菲先前还担心和他家人见面的事来,和meimei道:“你觉得送什么合适?回头我买好了,寄给你,当做你送的。”

    旁边的林亚伦都忍不住笑道:“大表哥,你至于吗?和爱立算这么清楚,你快去车站吧,到的早的话,还能给小宋同志送一份喜糖过去。”

    大家笑哄哄地把沈俊平推走了。林亚伦和爱立道:“爱立,我这回的差事办的不错吧?”

    爱立知道他指的是去宜县劝哥哥的事,立即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表兄,你可真厉害,竟叫我哥这榆木脑袋听进去了。”

    林亚伦笑笑,他觉得事实恐怕并不是如此,所谓的“听进去”,是当事人愿意“听”,也就是说,他本人本来就有这个倾向。所以,与其说他劝的,不如说是大表哥最后自己想通了。

    和爱立道:“好了,大表哥的事解决了,回头你们夫妻俩,可得记着给我介绍个对象,我妈现在都追到汉城来了,我这压力也大着呢!”

    爱立笑道:“行,行,我回头和钟琪打声招呼,她认识的人多。”

    一直到快两点钟,爱立和樊铎匀才从饭店出来,俩人商量着,剩下的半天假期,一起去看个电影。等到了宏山大礼堂,发现今天有两场电影,三点的是《女飞行员》,六点的是《雁鸿岭下》,前者讲几个不同身世的女飞行员的故事,后者讲雁鸿岭下革命英雄的故事。

    爱立和铎匀道:“看《女飞行员》吧,这个题材我还没看过。”她有些好奇,这个年代怎么拍飞行员。

    许是周末,礼堂里人还挺多,还好准时开始播放,看了开头十来分钟,爱立就发现这个故事的立意和《雁鸿岭下》大体差不多,区别是题材新,主角是女飞行员,耐着性子慢慢看,等到后面一直因家庭和情感问题而拖后腿的项菲也飞上了蓝天,爱立都有些为她欣慰。

    别的不说,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因为男人而放弃自己的事业啊!

    电影一共不到两小时,等从电影院出来,还没有到五点,外头天还是亮着的,爱立心情还挺好的,和铎匀道:“结局还挺圆满,我下午给朱子衿搞得那一点不痛快,通通都没有了。”

    樊铎匀推了自行车过来,“那我们回家吧!你晚上想吃什么?”

    爱立想了一下道:“糯米饭团好不好,夹点我mama做的酱菜,我小时候爱吃这个。”

    她说最后一句,樊铎匀就明白她的想法,可能是看了电影,有些睹物思人,也有可能是在她正式出嫁的这一天,想到了某一位亲人,轻轻应道:“好!”

    爱立坐在自行车后座,望着路两边已然有一点绿意的树,又是一年的春天了。和铎匀道:“先前不是说,等天暖和些了,再去宜县那边钓鱼吗?不然,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一趟?”

    “行,下个周末,你要是有空,咱们就可以过去一趟。”

    爱立道:“下下个周末吧,等陆厂长把公函寄过来,到时候我提前两天过去,你周六下午或者早上过去都成。”

    说完以后,爱立就望着路两边的树发呆,忽然听铎匀问道:“爱立,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送给你好不好?算我们结婚的纪念品。”

    爱立忽然就想到母亲给她的那枚古币来,“铎匀,不然你去废旧品那里淘一淘,给我选一枚古币吧!”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铎匀,我小姨先前给了我一对金戒指,等回头你负责刻个字,算作结婚纪念品好不好?”

    “好!”

    爱立这才从口袋里摸出早上mama给她的那枚古币,和铎匀道:“我亲爸就用这么个东西,骗了我妈好多年!”

    铎匀道:“可能当时谢三叔也没有骗的意思,只不过后头发生了些变故,他做出了更利于自己的选择。”樊铎匀忽然补充道:“爱立,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排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爱立忍不住揽了下他的腰,“好的,樊同志,我知道了!”

    程立明上午去单位办点事儿,到中午回来,就发现妻子不在家,问了家里孩子,“mama说去看个朋友。”

    程立明就没当回事儿,以为妻子出门散心去了,毕竟因为小舅子的事,他们夫妻俩最近都没睡过安稳觉,现在沈爱立那边说不通,想来子衿也就死心了,剩下的只能看派出所那边怎么处理了。

    但是眼看太阳下山,夜暮四合,妻子竟然还没有回来,程立明就有些坐不住了,过去问女儿道:“你mama说去哪个朋友家没?是你林阿姨家,还是李阿姨家?”

    只见女儿摇摇头道:“mama没说,”说到这里,程媛媛忽然想起来道:“mama出门的时候,带了奶粉.绸缎布.好像还有手表票之类的。”

    程立明立时觉得不对了,这不像是去见朋友,倒像是去送礼。为的大概还是小舅子的事,但是她去给谁送礼呢?这件事情,公安局那边有江局长盯着,旁的人,也说不上话啊!

    程立明忽然想到,妻子不会又去找沈爱立了吧?想到这里,忙穿了外套往单位去,他想着妻子也不知道沈爱立的住址,如果真去找她了,肯定会去他们单位找人问住址。

    简单交代了女儿两句,就匆匆地往单位跑。

    和门卫一打听,就知道妻子确实来过,“程厂长,您爱人和我打听沈爱立同志的住址,我刚好知道,就给她指了下,您看,就在马路对面的那条巷子里。我看着她过去的。”

    程立明立即就顺着门卫指的方向跑了过来,问了中间的一户人家,才得知今天沈爱立办婚宴,夫妻俩应该还没回来。

    程立明不死心,上前去敲门,发现确实没人在家。琢磨着,中午的婚宴,这都快六点了,妻子不管是找到或是没找到沈爱立,都该回去了啊!

    程立明一头雾水地回了家,刚坐下,就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妻子回来了,忙起身去开门,却发现是两名公安,程立明心里立时一“咯噔”,果然听其中一人道:“请问是朱子衿的家属吗?”

    程立明点头,“是,是,我是她丈夫,同志,请问我爱人怎么了?”

    “涉嫌恐吓.威胁受害者,试图对受害者进行打击报复,被拘留五天,我们是来通知家属的。”

    程立明忙问了是怎么回事,等知道妻子竟然当着江局长的面,威胁让沈爱立没工作.没前程之类的,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等送走了公安同志,程立明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生气,但是很快又想到,江珩既然当场就毫不避嫌地给沈爱立出这个头,回来怕是事情还得闹到他们单位来,刘葆樑.徐坤明大概都要找他谈话,自己怎么应付还是个问题。

    程立明想的还是简单了,他以为自己作为单位的总工程师,徐坤明和刘葆樑就算对他有一点意见,也不会轻易的动他,完全忽略了最近从上到下都在“突出政治”这件事。

    周一早上,爱立刚到单位,就发现程厂长的助理在机保部,像是在等她一样,见到她过来,立即就道:“沈同志你可来了,程厂长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

    爱立笑道:“我想我没有迟到吧?我看离八点还差几分钟呢!”

    那助理忙道:“沈同志,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程厂长那边还挺急的。”

    爱立心想,他现在着急有什么用,他但凡早急个两天,他爱人也不会住到派出所去。和这助理道:“劳同志稍等一下,我放了包就来。”话是这样说,爱立却是直接拐到了齐部长的办公室,见齐部长正在里头泡茶,微微松了口气。

    齐炜鸣看到她过来,还有些奇怪,笑道:“沈主任,怎么这么早?过来送喜糖吗?”

    爱立摇头,“部长,我是来求救的,程厂长的爱人,昨天给我搞到派出所去了,程厂长刚让助理喊我去,我猜我这回没什么好果子吃。”

    齐炜鸣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皱眉道:“为的朱自健和马鑫朵的事?”

    见爱立点头,齐炜鸣又道:“没事,你先过去,我这就去找刘书记,你稍微和我提两句,程厂长的爱人,到底做了什么?”公安既然把人给带走了,说明她一定是做了什么违纪的事,他好提前和刘葆樑他们通个气。

    “她昨天本来是找我给朱自健夫妇俩说情的,然后得知朱自健在里头对自己的罪行,已经供认不讳,就忽然威胁我是不是不想要前程,不想要工作之类,让我等着瞧,很不巧的是,昨天市公安局的江局长也在,当时就让派出所派了两名公安来,把人给带走了。”

    一直到爱立走,齐炜鸣都想不通,程立明的爱人,竟然会做这种事。朱自健的事情,旁人不清楚,他自家人不清楚吗?怎么好意思,一而再地找人家麻烦,就这态度,还想让爱立不追究朱自健的事?

    也不知道是程立明当了几年总工程师,过于膨胀了些,还是朱子衿闹不清形势,以为他们单位的员工,能任由她家捏圆捏扁?

    齐炜鸣把茶杯盖上,当即就起身去找刘葆樑。

    爱立这边,助理刚帮忙推开程立明办公室的门,就见程立明走了过来,朝自己道歉道:“沈同志,实在是对不住,我是昨天夜里才得知我爱人又去找了你,听说还说了很多不合适的话,她那都是气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才好。”

    “程厂长,您言重了。”

    程立明摆摆手,似乎真很过意不去的样子道:“沈同志,你可能不知道,我爱人是家中的长姐,自幼就对下头的兄弟姐妹比较关照,这次朱自健入狱,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先前没有把他教好,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又担心家里八十多岁的母亲受不住,每天心焦如焚,行事上未免偏激了些,可能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希望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爱立听得都想笑,这么一番姐弟情深的话说出来,就能掩盖朱子衿仗着自己丈夫的身份,欺负她的事实吗?

    爱立半真半假地道:“程厂长您多虑了,您的爱人并没有给我造成什么困扰,她不过是当着市公安局局长的面,和我说了几句话,我还没听明白,江局长就让她配合一下,带她去附近的派出所了。”

    程立明一噎,望着沈爱立的眼睛道:“沈同志,你应该知道,我爱人是无心之语,可能是一时情绪失控,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她本人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家中女儿今年就要高考了,不想让她mama的事,影响孩子复习的劲头,我想恳请沈同志这边,帮忙出具一封谅解书,不知道是否可以?”

    爱立这才知道,程立明找自己来的用意。道歉是假的,给他妻子出具一份谅解书才是真的。

    “对不住程厂长,出不出具谅解书,是我的私事,和我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关系,我想不应该在我的上班时间,讨论这件事。”

    这就是拒绝了。

    第229章 移山(二更合一)……

    沈爱立的拒绝,着实让程立明有些错愕,虽然他主观上并不愿意以职权来压人,但从客观上来说,他确实是国棉一厂的总工程师.负责生产技术的副厂长,他和沈爱立之间,有着很明晰的上下级关系。

    他以为,只要他开口,沈爱立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毕竟子衿对她,只是口头上的威胁,并没有付诸实际行动,沈爱立最多气不过,不至于对子衿有怎样的深仇大恨。

    他再许以赔偿,沈爱立定然会借驴下坡,这件事就这样翻篇过去了。

    如果沈爱立知道程立明的想法,怕是也会错愕不已,他口口声声说不想以职位或权势压人,而事实上,他考虑问题的立足点,不正是自己是国棉一厂的总工程师和副厂长吗?

    不然,他凭什么认为,他的家属欺负了人,别人还不会计较?

    此时沈爱立对上程立明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微微皱眉道:“程厂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齐部长还给我布置了任务。”

    程立明没有想到,沈爱立的态度会这样坚决,如果沈爱立最后真不同意,那子衿就得真在派出所里待五天了!他都不敢想象,子衿熬不熬得住?

    他和子衿从十七八岁就认识了,她娘家的生活也尚能过得去,送她去读了中学,及至他们结婚以后,家里的事情都让她拿主意。可以说,这三四十年来,子衿就没正经吃过苦.没怎么被逆过意,现在把她像犯人一样关着,还不知道会怎么惶恐.害怕,程立明一想起来,心里就担心的不得了。

    再次开口道:“沈同志,我爱人已经被拘留了一天,受到了教训,她这人胆子小,经不住事儿,你看能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妻子坚持找沈爱立和解的想法,明明只要她愿意松口,这件事就能够翻篇过去。

    爱立听到最后一句,觉得有点好笑,“程厂长,您也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先不说朱自健同志的事,就是马鑫朵同志为什么到我单位来污蔑我?她饶人了吗?昨天是我办婚宴的日子,不说亲朋好友,就是我们单位的同事都去了不少,朱子衿同志毫不避忌地当着大家的面威胁我,她饶人了吗?”

    还真是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

    “程厂长,昨天也就是朱子衿同志去的晚些,我奶奶和mama都先回家了,不然你让她们听到我在办婚宴这一天,还被厂长的爱人恐吓.威胁,你想想老人家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程厂长,不是只有你们家有孩子,有老人,别人家也有的。”爱立现在想起朱子衿昨天去她婚宴上找茬的行为,还有些来气。

    在她大喜的日子,来给人添堵,对程立明来说,都不算什么事儿?他程家的谱也太大了些!

    程立明不明白沈爱立的情绪为什么这样激动,等她说完,不由皱眉道:“沈同志,难道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你和我毕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俗话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沈爱立心里不由冷笑,这句“抬头不见低头见”和直接说“我是你领导”也没什么区别。她倒想看看,程立明还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就听程立明又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夫妇理亏,但是也请沈同志看在家中孩子即将要高考的份上,不要与孩子的母亲计较。如果沈同志需要什么补偿,我这边都好说。”

    他提高考,爱立倒是深有感触,但她知道今年的高考考不了,不然她真可能看在程家孩子要高考的份上,不和朱子衿计较。现在已经是阳历二月,等到三四月,学校里的教学秩序就会被打破。先是高考延期三个月,再到直接取消。

    一批批的学生开始奔赴边疆.农场和农村。

    程立明见她低头沉思,耐着性子等着她的结果。

    不想,这时候助理过来道:“程厂长,徐厂长和党委书记刘书记过来了。”

    程立明心里一“咯噔”,知道这俩个人都是听了风声来的。不动声色地看了跟前的沈爱立一眼,心里有点着恼,但是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让人进来。

    刘葆樑一进来看到沈爱立在,像是还有些意外的样子,笑道:“沈同志也在啊,你去年一年不在单位,支部会议缺席了不少次,今年可得准时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