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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敌相同。”宣于崇不紧不慢地说着,虽没能让郭项落座,却也没令他转身而走。郭项犹豫了一下道:“我郭项半生戎马,什么样的敌人不能自己对付,还要假借人手?”他说此话时是有几分傲气的,尤其是面对困身内宫的西岐王,不屑之意隐而不深。然而宣于崇并不在意区区小节,只是拉开了身旁早就搭上羽箭的弓弦,一箭射出,正偏过郭项的脚腕,箭头嵌入他跟前的土地当中。西岐王此举,令郭项的随侍不禁各自上前一步,可郭项却连眼都没眨一下,他看不出西岐王有杀气,倒是看见了羽箭之上还穿着一张纸条。随侍将羽箭拾起,展开纸条在郭项面前。纸条上只有简洁的一字:熔!这——这不是在他为兵符所苦之时,随箭入他郭府的救命之字嘛!西岐王怎么会知道?难道,这本来就是出自他手?可他为什么相助自己?郭项惊疑交加,虽不情愿,还是屈身坐下了。但一切的动摇都没有在他的神色中表露出来。“王爷未免也太小看我郭项了,我当时固然不愿落入林奎的圈套,却也不会因此受任何人的牵制。若是王爷以为用一块先朝的兵符就可以抓住我的小辫子,王爷恐怕大错特错了。”作为军人,他天生是不懂得屈服的。宣于崇听他不敬之言,竟也不生气,反而亲手倒了一杯酒给郭项:“本王若是想以此威胁郭统军,也就不至于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再提了。”郭项看着面前的酒盏不作声。宣于崇又道:“怎么,堂堂的统军还怕本王的一杯酒么?”郭项被话语一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王爷找我来,究竟是何意,不如就直说了吧。”宣于崇勾起嘴角,话题终于要向他设想好的方向迈进了:“既然统军快人快语,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王上的秋围之日,也是本王母亲的忌日。本王打算以仇人之血祭奠!”郭项闻言,面如泰山,可心中着实大吃了一惊。当年尹妃的死,他也有所耳闻,那时候太后还居王后之位。尹妃当宠,却在先王秋围之时,爆发了通jian的丑闻,欲逃出宫外,却又被自己的护卫林奎叛杀。西岐王恨林奎入骨,他想在同样是秋围的时刻手刃仇人也可以理解,可这等极密之事,他为何要与自己提起?郭项于是问:“王爷与林奎的恩怨,与我郭项何干?”第一百三十九章暗帐之谋宣于崇说:“原本是不相干,可林奎也是习武之人,本王就算对自己的箭法再有信心,也无法确保一箭毙命。秋围猎场的守卫巡护向来都是由宭州的守军负责,兵权在统军手里,本王不求统军出手相助,只求万一有打斗纠缠发生,统军之人能袖手旁观,避而无视便好。”郭项听了宣于崇的话,倒也有几分合理,又再追问:“王爷凭什么认为郭某会答应?”“此事既不用统军出力,又不用统军担责。论结果,若是林奎死于本王手下,对统军也不是坏事不是么?”宣于崇道。提到责任一词,郭项难免要问:“可王爷在围场上猎杀禁卫统领,就不怕承担罪责?”郭项此问再平常不过,但宣于崇听了,却是满饮一杯,高声笑道:“郭统军!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别人不了解内宫的情形,难道你还不了解太后么?本王既然回到了沛都,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早晚是一死,倒不如痛快一些,拉了仇人一同下去。”这番慷慨激言,从一个心怀旧仇却形同软禁的王爷口中说出,是不乏信服力的。郭项本就是太后的族亲,太后的手段,他是知晓的。正如西岐王所言,此趟沛都,他有来无回!可郭项毕竟也是疆场磨炼出来的人,从不轻易言语,只是接了宣于崇的敬酒喝了。宣于崇见状,也不再强说,只是道:“如果郭统军答应了本王方才所求,就请在围猎当日以挥箭为号。”说罢,他便领着修予先行离开了。郭项一人独留在帐中,对着桌上的一支羽箭与写有“熔”字的字条沉思良久,这才将两样东西都收好了离去。————从暗帐回去的路上,修予一直心有不安:“主子,咱们真的要在围场猎杀林奎,会不会太冒险了?”宣于崇慢走几步,遗憾而道:“我倒是想亲自动手,可时不我待啊——”修予闻言,愈发不解了:“那刚才主子为何还……”“天下谁人都知道我与林奎私恨颇深。林奎一旦出事,矛头最先指向的必是我西岐王。对于郭项而言,如此时机,若然本王不动手,他自己也会动手!”宣于崇此局,赌的就是郭项的反应。可修予的不安却更甚了,他急停了步子道:“刚才刻有主子印记的羽箭还在郭项那里,奴才真是该死,怎么就没想着把东西拿回来!万一郭项真的动手,岂不是能利用此箭嫁祸主子?”“不必了,走吧。”面对修予的着急,宣于崇却是胸有成策,“正因为郭项手里有我们的羽箭,他才更加可能动手!我要的就是他抱着有人背黑锅的大胆心态!”“那到时候,主子——?”“总会有办法脱身的。”宣于崇说着,抬头看了星夜,如此环境,让他不想起往事似乎太难。“星月的光芒是可以照进人心里的。与夜空相比,它们是那么渺小,可只要你抬头看看,就不会再记得身边的黑暗了。”那是她母亲曾说过的话,相似的话,羽洛也说过。宣于崇面对星茫,骤然低回了头,同样的星空,比起几年前,令他思念的人又多了一个。————郁城第二日。围猎一行在此次行猎的蒿山下扎营,一部分禁卫与郁城守军一同上山巡逻标界。一切的准备,多为了王公贵族的安全考量。围猎的头名等得到王上亲赏,不少参与者在卫军清山完毕之后,也打算着先上山勘查地形,早做准备。宣于崇也是有此想法的,只是打早上起,芮涵在帐里软磨硬泡着,非得求他带着入围场:“十一哥,你辛辛苦苦教了我半月的骑射,难道就不想让我在围场上小试身手?我要是能在围猎中入个三甲,你身为师父也露脸不是?”“不行!蒿山上野兽种类繁多。就你这身手,个小迅速的打不着,个大的恐怕要将你当猎物‘狩’了。”宣于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