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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的兵力都用在了阻隔他的退路上。这一层是很好理解的,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掌控住了他这个封地西疆的王爷,马族再不忿,群龙无首,成不了气候,也只能乖乖接受朝廷的收编。也许是考虑到了将来收编安抚的因素,现下朝廷对于西疆各地还未施加过多的武力压迫。但没有开始,绝不意味着没有准备。这些年来,朝廷陆续往西疆各处派兵,名曰“驻守”,实为监控。想当初,公良长顾不也任过一期守军将领,监察过勤王去西疆庆贺“牧前祭”的过程么。散落在各个要地关隘的晟军,都整装待发,但凡西岐王有突围的迹象,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力求在西疆内部瓦解绞杀马族反贼。思量到其间种种,突围与突袭相结合的必要就越发明显。因为,“快速”一词将是整个西行的关键。只有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中突围成功,他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与马族会合,并且整合力量,端掉西疆内部的一个个“毒瘤”。兵力匮乏,敌强我弱,被围困境,再加上时间限制,眼看着一场突围之战,马族一方在弱势当中还要兼顾左右。难!果真是太难了!宣于崇长叹了一声,不再理会小宇子的询问,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半晌之后,他又站了起来,表情呆滞地杵着,一站就是一炷香的光景。在他的脑海里,羽洛的计策一次次浮现,一次次融合入他突围的计划当中。且不论羽洛在湘城的计划为何,进程怎样,单就夜袭突破而言,为求快速,还需他另作打算,削弱晟军的封锁力量。宣于崇静静思量,目光逐渐汇聚在容城外不远,湘河沿岸的一片谷地周围。“小宇子!”他思定,仿佛终于有了结论。“主子?”小宇子应声。“你说如果我们从容城的西南面出发,汇船入湘河,是否可行?”“啊?”主子怎么又变卦了?小宇子在心里嘟囔了几句,料想主子是想给郭项来个出其不意,于是答道:“主子,湘河流经容城的西南是不错,可都是支流分叉,下不得大船。咱们这么多人,若全靠小船行进,恐怕在速度上……”“西南口的河道难道还不够宽阔么?”宣于崇问。“够是够,可那也得到接近容城边缘的那一段才行。爷,那片区域,水陆交叠蜿蜒,还有湘河的几股支流横架当中,若没有桥梁辅助,军队要靠近都难啊。还有,这么多小船,一时之间……”“没有桥梁,在必要的地点架上几座简易的不就行了嘛。至于船只嘛,能从民间买的就使点银子,不够的话,也顺带造上几艘简易的。哪怕是竹筏也得凑齐数字。特殊时期,也讲究不得了。”宣于崇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走水路。“这……”小宇子低头想了想。原本,只要是主子的主意,他是不会反驳的,可走水路,毕竟……“主子,也许是奴才多虑了,可有些话,奴才不吐……”小宇子忧虑在胸,吞吞吐吐。“说吧。”宣于崇道。“主子想要反其道而行,出乎郭项的意料,绕过晟军重点封锁的区域,这些奴才都可以理解。可是主子别忘了,一旦离了容城的固守范围之内,水路上也有阻军堵截。水面上不比陆路隐蔽,一长串的船只缓行,到时候莫要说突围了,很可能会……”小宇子把话顿在了这儿,多半是不愿说出最坏的情况,求个吉利。然而,令他诧异的是,宣于崇根本就没有消除他的疑问,而是半抬着头,提着声调反问:“我何时说过要走水路出湘城了?”“啊?”主子说话是转折再转折,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小宇子已经一连惊咦了三声了。“主子刚才不是说要建桥、造船么?”“嗯。”宣于崇肯定道,“该建的建,改造的造。不仅如此,还要大张旗鼓,且半遮半掩地造。”什么?“大张旗鼓”,且“半遮半掩”?这两个词难道不是互相矛盾的么,小宇子又疑惑了。都说事不过三,这一句话下,他倒是没有再惊咦出声,而是张大了嘴,呆呆地等着主子的下文。使他沮丧的是,主子最后也没有详述明白。只是幽幽地丢下了一句:“通往湘河主道的桥梁,该造则造。哪怕到时候桥不通,水不畅,陆路却该顺了……”————又五日。郭项派去容城的探子终于有了进一步的回报。容城之内,近来尘土飞扬,工事不断,竟然是为了建桥造船。而且是在容城西南面,湘河分叉上造桥。看样子,西岐王是要跨过支流,引大军入湘河道,这是要走水路突围啊。郭项面对着探子的回书,良久沉思。按说马族是极其不善水的,一旦船队被拦在了湘河之上,进退两难,可谓自投罗网。西岐王向来不是无谋之人,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穿?!郭项想着,长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来回踱步。马族人会选择陆路突围,是他早就假定好的,因此,他在陆上各条通道都加了重兵把守。难道,西岐王就是为了反其道而行,才刻意选择了水路?会是这样么?他皱着眉,一甩将袍,快步到了地形图边,用手指点点划划。容城西南口附近的湘河径流,的确是河道宽广的,马族若是乘船随流而下,不出半日,就会与他的守军撞上。就算西岐王早有部署,特地选了谙水性的队伍在容城接应,一旦交战,还是避免不了人数、船只,以及补给的差距。那么,他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呢?郭项对着地图沉思,目光一遍遍沿着湘河左右,直到他扫过容城外一片谷地的时候,突然眼中一亮。谷地,就是这片谷地!在容城之外,沿湘河西下,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就将途径一片谷地,南临湘河,北逢高山崖壁。其间的低洼区域丛林密布,可以说是最佳的隐匿道路。如果西岐王的队伍沿湘河而出,他的晟军守卫必定会把注意力都放在堵截船只之上。在此种情况下,马族队伍如果一面维持着船只交替行进,一面安排兵将下船悄然隐入谷中,借着密林的阻挡,或隐藏,或绕道,或突袭,都将在他们的掌控之外。这不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