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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辱

    几天前白静遇险被山匪掳走,白母急得几度哭晕过去,白父为了面子往山上送去千两金赎人,不想土匪目中无人漫天要价,白父一怒之下报了官,然官府力薄不愿与山匪战。

    于是白母找到了姜云尧,姜云尧找去了北洋军阀的督军——张言缀。

    可惜张言缀不见他。

    “我可不想管这些闲事,再说了白静的生死与我何干?”张眠眠翘着二郎腿,一脸恶趣味的盯着前来求救的姜云尧,“再说,帮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她可是你表姐,以前伤害了你我道歉,但静静没错,张眠眠做人不能如此没心没肺。”姜云尧高高在上的数落着她,妄想唤醒她的人性。

    “你滚吧,我没心没肺,本来还有那么一点点帮忙的心,这下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帮忙了!”张眠眠冷哼一声,愤愤瞪着他,“求人办事还端什么架子?二货!”骂完,别过头看向窗外,不愿搭理他。

    “你要什么?只要你请督军派人救她,无论多少钱我都给!”

    “我有钱!”简简单单三个字,噎得姜云尧进退无措。

    “张眠眠,你真就打算见死不救嘛!”一声咆哮,姜云尧红了眼眶。

    “对啊!”张眠眠小手一拍,噌的一下窜起来,笑得开朗,“我不仅不救,还想落井下石呢!”

    “……救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那我想画画,缺个模特,你来!”

    “嗯?!”

    “画画完了,我就帮你救人!”张眠眠咧嘴一笑,露出颗小虎牙来,俏皮又可爱。

    “好,我答应你!”

    “哈哈哈。”张眠眠笑着蹦蹦哒哒的跑到门口,打开门喊道:“边年,去把我的画具搬来。”

    不多时,画具就摆好了,张眠眠坐在画板前,转动着手里的笔,对姜云尧道:“把衣服脱了!”

    “什么?!”这话就像晴天霹雳一般落入他的耳朵,满脸惊讶的望着张眠眠,“你怎么能对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

    “要你管!快脱!”张眠眠不耐烦的皱起眉。

    “张眠眠你最好换个要求!”

    “呵,警告我!不画了,你滚吧!”张眠眠放下手中的笔,二郎腿一翘不再搭理他。

    “……等等!”想到此来的目的,想到还在山匪手中的白静,姜云尧握紧的拳头愤然松开,开始动手解着身上的扣子,咬牙切齿着:“张眠眠你最好说到做到!”

    张眠眠抱着胳膊注视着他,等到他把上衣都脱掉了,开始欣赏起他那结实精壮的胸膛,流畅的肌rou线条,毫不掩饰的赞叹道:“想不到你这么瘦还有腹肌啊!不错,裤子也脱了吧!”

    “你…”

    “怎么又要说教我啊,你可以不脱的,现在走没人拦你!”

    姜云尧咬咬牙,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还是把手放在了裤腰上,脱下了长裤。

    “短裤也脱掉!”

    “不知廉耻!”姜云尧怒骂,又不得不听话忿忿的脱了短裤。

    “咦!好丑!”张眠眠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这东西,眼珠子滴溜一转,补了句,“好短!”

    这三个字对一个男人的打击力度不容小觑,张眠眠就是故意的。

    “张、眠、眠。”姜云尧咬牙切齿的叫着她的名字,拳头捏着咯吱响。

    “站好啰,腿打开,左边胳膊抬起来。”张眠眠拿着画笔指导着他摆出自己满意的姿势来,几句话后干脆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胳膊摆弄。

    “别太过分!”姜云尧反手擒住她作乱的手,狠声呵斥着她。

    “嘘,”张眠眠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撅着小嘴,“要乖哦!”

    “你到底要干——”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张眠眠的小手已经抚上了他的大腿根,她的手指冰冰凉凉,滑过他的腿部时,姜云尧整个人都僵住了。

    被她抚摸过的肌肤酥酥麻麻,一股电流从脚底传至全身,只见他额角青筋凸显,喉头滚动,艰难的吞咽着。

    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被张眠眠看在眼底,她慢慢将他的大腿拉开,一点点贴近他,感受着他逐渐急促而粗重的呼吸。

    姜云尧此刻的内心早已是天人交战,理智和冲动在两种极端之间徘徊,他想推开张眠眠却又莫名舍不得,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想凑上去尝尝,又不敢去触碰。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张眠眠主动凑近他,冰凉的小手抚上他的胸口,少女香甜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拨弄心弦。

    “姜云尧,摆个姿势而已,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啊?!”

    戏虐的轻语落入耳朵,让姜云尧猛得清醒过来,可却无论如何都按耐不住狂跳的心脏。

    “张眠眠我是个男人,眼下情形危险的可是你!”姜云尧维持着最后的体面,身下那根擎天柱却比他的嘴诚实多了。

    “送上门的鸭子不嫖白不嫖!”张眠眠脸不红心不跳的把他摆成大卫经典动作,让姜云尧羞愧的无地自容,连最后一点点体面都被击溃,恨不得原地去世。

    “好了,别动!”张眠眠满意的点点头,终于动笔开始了画画。

    她细细打量着他,落下的每一笔都勾勒的恰到好处,一寸寸肌肤、轮廓,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都描摹的栩栩如生,仿若真人。

    她转过画布面对姜云尧,像是照镜子一般,就连九年前她咬在他脖子上的啮痕也画得一模一样。

    简直是一比一复刻出来的。

    姜云尧羞耻的心忍不住惊叹,她的画技居然如此高超,本以为她是借此羞辱自己几个时辰,没想到她还真作出一副画来。

    愣神片刻,他赶忙穿上衣服,匆匆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张眠眠追出门,在他身后喊着:“改日画裱好了我给你送过去呀!”

    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加快脚步仓皇逃窜。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张眠眠环臂抱胸,心情无比愉悦。

    ……

    “张眠眠!”白静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一把抓住她胳膊,扬起巴掌朝张眠眠脸上招呼,“你这个疯子,贱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引来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张眠眠眼疾手快,抬手挡住那气势汹汹的巴掌,反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白静被这一掌甩出老远,重重摔倒在地,嘴角淌出了血丝。

    “啊啊啊,女儿啊!”白母惊恐喊叫,急忙扑上前去抱着白静心疼哭泣。

    白父气恼大吼:“张眠眠,你岂敢嚣张!”

    张眠眠挑眉看着他,眼中满是轻蔑,转身看向大厅所有人,“我张家四十七条人命,够我嚣张癫狂的了吧?!”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瞬间一片死寂,众人望向她神色各异,白父姜父更是脸色惨白。

    老族长颤巍巍的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眠眠冷哼一声,“你们心里没数啊?”

    说完吩咐边年道:“把画收起来,这些人欣赏不来!”

    “是。”边年点头上去卷起画卷,跟着张眠眠准备离开。

    “等等,把画留下!”姜父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可以的,这样吧,价高者得!”

    “你…没教养的东西!”

    “那你能拿我怎么样?”张眠眠眼中毫无惧色,“像九年前那样烧死我?”

    "你..."

    "行了行了,"姜母见状连忙拉住姜父,虽气却也顾及颜面,"你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别气坏了自己。"话锋一转对张眠眠道:“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张眠眠看了眼姜云尧,又瞟了眼边年怀里卷成团的画卷,嗤笑道:"姜云尧,你认为自己值多少钱?"

    "张眠眠!"姜云尧咬牙切齿的瞪着她,眼睛赤红一片,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

    “又凶我,”张眠眠小嘴一撅,“与我一同画画时还情深意浓的,提起裤子就翻脸无情,男人啊!"

    "你..."姜云尧气结,紧握拳头,强忍怒气,“你就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嘛?”

    张眠眠满不在乎,她拿过边年手里的画卷,走向姜云尧,“名声与背叛相比,我自然更在意后者。”

    众人听闻这话,一片哗然,一双双八卦的眼睛落在三人身上。

    “这两人之间…”

    “张眠眠和姜家公子之前可是有婚约的。”

    “对,张家出事后姜家公子迫不及待跑去退了婚。”

    “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张家败落了呗!”

    “原来如此…”

    张眠眠勾唇冷笑,“用我一人清誉换两家颜面扫地,挺划算的啊!”

    姜父脸色涨得通红,气急攻心差点晕倒,好在被姜母及时扶住,颤抖着手指着张眠眠,“姜家一半的铺子给你,把画交出来。”

    “啧啧啧,”张眠眠冲姜云尧俏皮地眨眼笑着,“想不到姜公子还值几个钱啊!”

    姜云尧气得牙痒痒,又偏拿她无可奈何。

    “边年,去清点好姜家名下的铺子,全换成现钱!”

    “是。”

    “张眠眠,今日羞辱我白静必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白静一脸泪痕,恨恨盯着张眠眠,眼里充斥着滔天恨意。

    “你当然会,我等着!”言罢,转身离去。

    原身蠢笨,在今日被拉出来衬托明珠,受尽屈辱与嘲笑,却还妄想姜云尧回心转意,不惜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谈资,就连唯一的亲人也彻底弃了她。

    “简直是奇耻大辱!”白父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一盆清水被搅浑,原本的喜庆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止无休的羞辱悲愤。

    疾风拂面,张眠眠抬头看见满天乌云,阴郁低沉,似随时都可能暴雨倾注。她眯起眼眸,唇畔缓慢绽放出一抹诡谲嗜杀的冷笑。

    “想杀人了!”

    电闪雷鸣,大滴大滴的雨点砸向地面溅起朵朵雨花,雨夜里一抹孤影游走在街上,那身影穿着黑衣,帽沿压得极低,犹如鬼魅看不清容貌。

    雨幕中,那抹黑影越跑越快,眨眼便消失在茫茫大雨之中。

    “火事だ,火事だ,火事だ(着火了)~”

    雨夜之下,熊熊大火突兀窜起,映衬着漆黑的夜空,天际橘红,地下烧灼出一片火海。

    狂风不止,火势迅猛,火舌肆虐吞噬着十数座房屋,向着那个标示‘武器をじゅうてんてき重点的にかき火気をきんし禁止する(军火重地 禁止明火),’的库房袭去。

    “逃げろ,逃げろ,逃げろ,逃げろ(快逃),啊~”

    尖利惨叫响彻天际,如蚂蚁般的日本兵惊慌失措各自奔逃。

    “嘣~嘣~嘣~嘣~”爆炸声接二连三愈演愈烈,恐怖如斯的爆炸,仿佛地狱修罗的召唤。

    砖石铁片飞溅四射,有幸运儿被铁片击穿胸膛、或头颈分离或拦腰截断。

    强烈的冲击波席卷周遭一切事物,不过短短数十秒,整片楼房被夷为平地,成为一片废墟。

    无数朵蘑菇云在雨中绽放生长,凄厉惨叫淹没其中,方圆十里无一人活着逃脱,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山崖之上,黑衣人透过迷蒙雨帘望向那灼灼火海,瞳孔微缩,瞳仁深处闪烁着橘色的火苗,嘴角笑容邪肆,露出那尖尖的小虎牙。

    “生日快乐!可惜这漂亮的蘑菇云,还是太小了些!”

    她提起脚边沉甸甸的包袱,转身消失隐匿进雨夜中,只余一股股浓烟弥漫,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