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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那老板你是如何说的?”“我以为他找的是你,便告诉他了。”沈老板实话实说,“我们到了前面路口,他说不能空着手来见你,要去买点东西。怎么还没回来呢?”沈老板有些担心起来,“不过,就算弄错了也不要紧吧,不过浪费了人家一点时间。”不管是谁,萧璃是为了躲避他们而离开的,怎么能再让他们找到?还是先躲一躲为妙:“老板……”“阿璃!”对沈老板说的话还没出口,便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一道电瞬间击穿了萧璃,她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艰难地转过了脸,清癯的身影从门口缓缓走入,他的容貌逐渐清晰,和温柔的声音相称的,正是那张俊秀的脸庞。第35章白头谢子孚早年从军,同褚衣澹一样长年漂泊海上,然而时日不久,自他的妻子逝世后,他因悲伤过度落下了病根,从此辞去公职居家静养。身子好一些后,蒙谢家的荫庇得了一个清闲散职。萧璃从褚衣澹那里和谢子孚口里听来的消息都证实,谢子孚从未踏上过大宋的土地。萧璃没有想到过他会离开东京岛来寻找自己,而且,这么快。“你为何不告而别?”“你为何还来找我?”沈老板摆了两样下酒小菜,各自斟了一杯小酒,迎接这位从久别的故乡而来的客人:“公子、夫人慢聊,我先忙去了。”谢子孚颔首,又叫住沈老板:“老板,还未谢过你的援手。在下谢子孚,敢问老板贵姓?”沈老板微微一笑:“他乡遇故知,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在下沈怀遇。公子姓谢?是东京六姓之家?”谢子孚点头,沈老板作揖道,“我这小小旅舍,怠慢公子之处,还望海涵。”“异地遇同乡,得沈老板仗义相助,哪里有怠慢可言?”沈老板知他们二人必有许多话要说,不欲打扰,便要避开,谢子孚又道,“老板,请为我准备一间客房,萧姑娘在此住多久,我便住多久。至于房钱,请一并记在我的账上,明日可到谢家宅院预支一笔。”“沈老板,不要将我算在内,我的房钱,我自己会付。”萧璃出声制止,又转头面对谢子孚,“我在东京之时,生活都仰仗谢公子照顾,无论是金钱和人情,都算不清了。但这里是明州,请谢公子不要再关照我了。”沈老板已经悄然无声地隐去,谢子孚静静凝视萧璃半晌,低声问:“你为何不告而别?你知道我收到你的信时,是怎样难过吗?我们忍耐了那么久,你难道不想跟我在一起吗?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但衣澹已经代你作出了选择,放弃你好比剜去他的心肝一样,他忍痛割爱,我们还要让他的牺牲白费?”泪水倏然落下。离开他们二人,她何尝不像被剜去心肝一样疼痛?可是,难道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忘掉褚衣澹和谢子孚在一起,她做不到;而她和褚衣澹永远都不可能回到过去。谢子孚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为了忍住眼泪而做出的动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我不强迫你回东京,你无需面对衣澹,也无需面对谢家和褚家的任何人。我们就在这里定居,长相厮守,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明州,我也可以陪你去别的地方,你的家乡。”“你在说什么傻话?”萧璃哭着骂道,“你是谢家的贵公子,是东京王后的亲弟弟,怎么可能抛家弃业到那种地方去?”“若一定要在你与谢家中做一个选择,我只得如此。”谢子孚的眼中已经泛出了泪光,“我体弱多病,赋闲在家,于谢家本是无用之人。谢家可以没有我,但你失去了衣澹,还要离开我吗?”萧璃拼命摇头:“我离开不是为了强迫你,要选择的不是你,是我!我做不了选择,我只能走……”“我告诉过你了,阿璃,”谢子孚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的双肩,“衣澹已经为你做出选择了,你只是自己在为难自己。我愿在这里娶你,按照你们宋人的风俗,三媒六聘,一样不少。我会待你的孩子如己出,那是我最要好的、最愧对的朋友之子,你会相信我能够对他好。此事于我的家人无涉,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因为从今以后,我和你只生活在这里。”谢子孚动情地紧握她的双手,凝视她的眼神,无比虔诚,无比认真。“子孚……”萧璃扑上去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她拒绝不了,或许,本就不想拒绝。是她的不坚定毁掉了她和褚衣澹的幸福,而眼前这个,她现在最爱、最爱的男人,她真的不想就这样放弃。沈老板在后院完成列莹每天托付给他的任务——给海棠树苗浇水。听着店里面传出来的压抑的哭声,沈老板不禁摇头感慨。突然,从另外一个方向,也依稀传出了哭声。这是婴儿的哭声啊,沈老板赶紧放下了水瓢,跑到客店的后门口时,看见的正是那对青年男女相拥而泣的一幕:“哎呀,对不住、对不住。但是,萧夫人,你的孩子好像醒了。”萧璃急忙跑向房间,谢子孚本想随她而去,经过沈老板面前,却停了下来。他望着沈老板,面有尴尬之色,似乎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沈老板指了指桌子道:“你们二人一筷子未动,真是浪费了我的一片热心。谢公子,不妨我们两个男人小酌一番?”谢子孚点头。看着沈老板又拿出一副碗筷,在桌前坐定,谢子孚在原来的位置上坐好,终于道:“老板,我听见你方才称呼她为‘夫人’,其实,她还并未成婚。”沈老板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赶忙掩去脸上的惊讶神色,说:“如此。我看萧夫人——萧姑娘她带着孩子,便当她是有夫之妇了。那么公子你是……”谢子孚极难为情地笑了笑,说:“我想问沈老板借个地方,举办我与萧姑娘的婚礼。我会付租金给老板,也希望老板助我筹备婚礼。”沈老板大笑:“大喜之事、大喜之事,我这小小客店巴不得沾沾谢公子的喜气,还谈什么租金?不过,谢公子要在这里举办婚宴吗?我怕客店太过简陋,高攀不上谢公子的亲朋好友。”沈老板知道这明州城中有许多东京人,以谢子孚的身份,他的宾客恐怕都是东京的达官贵人,他的小客店要筹办那等规格的婚礼,确实有些为难。“没有宾客。”谢子孚说完,抿了抿唇。这件事情上,只怕要对不起萧璃。“我会写信给我的一位外甥,让他来此。大约他是我唯一的宾客。”无从从常识推断,还是从谢子孚的脸上探询,都知道这其中必定有难言之隐。沈老板不是多事之人,只道:“好,谢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直言。不过,谢公子,你们要从哪一步开始?”无论按照宋朝还是东京的风俗,都应先由男方家向女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