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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侧颜,又好像不知道列莹的到来那般,逗弄着指尖的鸟儿。朱雀神君轻吹了一声口哨,鸟儿从他的指尖起飞,身影没入大殿上方的树叶之中。朱雀神君转过身来,带着玩味的笑容凝视列莹:“小狐狸,又见面了。”列莹一怔,朱雀神君这话着实有点古怪,而且,敖尨为何不在这里?“朱雀神君……这里是您的神宫?敖尨呢?”朱雀神君旋身坐在宝座上,翘起一条腿:“本座没让他进来。你以为你方才在外面见到的,是我吗?”在梧桐林上见到的朱雀神君,难道只是幻影?方才那一片火海,是为了把她带入离火神宫?列莹糊涂了,她一直认为敖尨在这件事情上耍弄了她,看来这个称得上素不相识的朱雀神君对戏耍她更有兴趣。列莹问:“那方才我们在外面说的话,神君都听见了吗?”如果没有,她可以再重复一遍。“听见了。”朱雀神君漫不经心地说,“你要的答案,本座给不了你。还是那句话,什么天书,什么天机,本座一点也不知道,又如何泄露给你?”朱雀神君歪着脑袋盯着列莹。“神君在同我开玩笑吗?您说您什么都不知道,且不说在鹅羊幻境里看到的那些,方才让我看到的,又是什么?”列莹奇怪地问。朱雀神君狭长的凤眼眯了起来:“方才——你看到了什么?”难道,她在幻觉中看到的东西,真的不是朱雀神君有意为之?列莹细细观察朱雀神君的神情,表面的疑惑之下透露着一股狡黠意味,她壮着胆子正面迎上朱雀神君的视线,朱雀神君的目光一滞,似乎没有料到列莹敢直视他,紧接着,他半眯起来的眼睛里,藏着意味深长的内容。列莹顿悟:“幻觉,是幻觉。”敖尨屡屡警告过她,天机不可泄露,不管对敖尨还是对朱雀神君来说都是一样的,朱雀神君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以暗示。朱雀神君见列莹后知后觉地领悟了他的意图,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但是,列莹还有问题:“可是神君,斧头在哪里?”列莹从来没见过,亦没听过关于那柄斧头的传闻,她现在不敢抱希望认为敖尨能够提供线索。朱雀神君猛地紧张起来:“什么斧头?本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朱雀神君振衣而起,“够了,你在本座的神宫中逗留得太久了,害得本座的大殿都被你的妖气污染了。快滚吧,小狐狸!”朱雀神君一挥衣袖,列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眼见朱雀神君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离火神宫的大门在她的面前缓缓合上,发出轰然巨响。在闭合的两面门扇上,绘着一只巨大的凤凰。列莹的身体越飞越快,耳畔的风声越来越烈,列莹只有闭上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在何时坠出离火神宫的结界,在色彩斑斓的湖面上,一道白影飞落,另一道白影飞身而起,接住列莹下坠的身躯,平稳落在地面。“你见到朱雀神君了?”敖尨问她。列莹点头,过程异乎寻常的顺利:“但是还有问题没弄清楚。在朱雀神君给我的幻觉里,我看见了一把斧头,我想那就是砍断地柱的关键所在。敖尨,你知道任何关于那把斧头的消息吗?”“斧头?”敖尨的脸上也掠过一丝疑惑,“既然能够用来砍断地柱,一定不是什么寻常斧头,或许是上古宝物。我会去打听一下。不过,列莹,你无需太着急,斧头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到了那个时候,都会出现的。”这就是天命,顺其自然。列莹轻吁了一口气:“嗯。但是……”“但是什么?”“你让我坐在那里等待吗?等待天命到来?”只要一停下来,她又会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要毁了东京也好,要杀了桓淑也好,要杀了她自己也好,列莹希望一切都快一些到来,快一些结束。无论结果是多么糟糕,都好过这样一天一天在痛苦中煎熬。敖尨理解了列莹的话语,他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会儿:“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列莹看着敖尨的眼中露出惊愕,连敖尨也不理解为什么,这时列莹忽然笑了起来:“敖尨,你这么说,好像我就要死了一样。”敖尨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抹粉红,他似乎的确说错了话,“不过,等执行了这个天命之后,我说不定也很快就会遭到天谴吧?”那样想来,现在去将想做的事都做了,是应该的。“不会的,列莹。”饶是敖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以前有很多想去的地方。”列莹望着湖中央的梧桐林,一阵微风就能垂落无数叶片,落在湖面上仿佛一叶叶轻舟,船在大海中,当就是这种渺小的感觉,“我出生近两百年,去过的地方好少好少。全因我娘不喜欢出门,她年轻的时候,去过的地方可多了,也许是玩够了,就在三清山隐居起来。可是我除了两江、两浙,在遇见你们之前,似乎什么地方都没去过。”敖尨遗憾地笑了一下:“可惜我有职责在身,不能久离东京,否则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到处去看看。”列莹忽然语气一转:“可是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了。”敖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列莹的声音冰冷得几乎要将四周的空气冻结,敖尨不知道列莹何以有如此剧变,“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地方都不想去。活着犹如行尸走rou,除了报仇,我什么也不想了!”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敖尨的心头一阵揪痛。第174章花船敖尨离东京日久,急于赶回龙宫,既然眼下无事,列莹答应他先回三清山等候消息。列莹想着,说不定萧誉白会知道什么。达成一致后,轻舟送列莹到了明州,敖尨便辞行而去。列莹上岸之处,正是她第一次来到明州的地方——甬江。列莹栖身一艘花船的船顶,沿着甬江行驶,望着似曾相识的景致,忽然生出一段感慨:来时是这里,去时是这里,冥冥中都已注定。“老爷,既然觉得我们冰儿姑娘好,不如赏点彩头。”江畔停靠的一艘船上传来老鸨尖利的声音,紧接着发出一阵开心的怪笑,又说,“冰儿,送送老爷。”那老鸨的声音和口音实在古怪,不由得列莹不注意,当她的目光落在从船舱里走出去的女子身上时,两个眼睛都瞪圆起来:沈冰?尽管列莹有过人的夜视能力,此刻她却不敢确定,因为距离太远,因为灯光太杂。那女子送客到了岸上,中年男人依依不舍地握着她的双手,女子娇羞地低头,喃喃低语。列莹飞身到那艘船顶,以便看得清楚一些。女子目送客人离开,转身提起裙摆,回到船上。列莹看清了,那容貌、那身姿、那神态,无疑就是沈冰!“沈冰!”列莹高呼一声,突地出现在沈冰和鸨母面前,吓得老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