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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熄灭的灶堂跳出了一块火红的木块,温暖却又带着些凉意。林以南此时想起了大师父说的话,但不及细想,宝相来开门了。“你回来啦?史记念叨一天你去哪儿了呢!”林以南笑着说,“我回北村去了一趟,刚才和她碰过头了。”“快进来吧!吃饭了吗?”林以南应是,“史记赏了一碗咖喱牛rou面。”“哈哈,肯定是泡面。”显然大伙儿对她很是了解。林以南失笑。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将将亮,两人从大殿里出来赶到膳堂匆匆巴拉几口早饭就往山里赶。宝相看着两人火急火燎的样子一直在旁边问,“你们这是怎么了?急着赶火车呢?”史记砍了他一眼没理他,林以南倒是朝他笑了笑也没回答,搞得他很是郁闷。眼见两人径直往步道去,以为又是去北村了。“搞得神神秘秘,又不是去见公婆。”嗯?难道是真的?也许,真的是真的呢!两人走到那里时,太阳正好升到了树梢顶部,整个山坡像是浸入了一汪浓汤,香气四溢,蒸汽氤氲,山里惯有的雾气半遮半掩笼罩在两人眼前,惨杂着一丝神秘的气息。“好美啊!”史记忍不住感叹。林以南站定,朝着昨天确定的方向望去,参天的树冠遮天盖日将那一块地方遮得严严实实,树出现了!“你来了,树就出现了。”史记收回视线,顺着林以南的目光望去,“啊,怎么觉得它又变高大了?”“那张脸好像不见了。”史记眯起眼仔细看了几眼,似乎真的没有看到,“走近看看。”两人又沿着前天的路线,拨开杂乱的树枝,朝大黑树走去,可是,之前几分钟就到的路程,今天却像是永远走不完一般,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就是无法靠近树身。☆、重陷泥潭中“这,是鬼打墙吧?”史记咽了口口水,拽住林以南不肯再走。林以南抬腕看表又转头看了眼周围,马不停蹄走了半小时一步都没移动。两人一直在原地踏步,枯树,碎石,杂草,再往后看,步道不见了。一时间谁也没敢说话。突然,史记觉得后脑勺有阵风吹过,忍不住缩紧脖子。可周围的叶子纹丝不动,她明显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就像糯米团滚进芝麻堆,均匀分布。“怎么办?”她不由自主又粘过来一些。林以南将她护在身侧,神经紧绷,危险步步逼近。起风了。旋地而起的飓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两人,林以南抓着史记快步朝反方向跑去,四周依旧是老样子,可风却紧追不放,越来越近。史记突然停下步子往下蹲,一手揽住一旁的树干,一手使劲拽林以南,“蹲下,蹲下。”两人完全是听天由命,跑也跑不掉,躲也没地方躲,一人揽住一棵树,蹲在地下等风来。风眼到了身前停住了,两人只觉柔风拂面,清爽宜人。这风逗他们玩儿呢?史记站起身,一脚跨进风眼,转身对着依旧神经紧绷的人道,“假的。”林以南总觉得不踏实,他依旧拉着史记的手没有松开,“出来吧。”“没事,什么都没有。”“没有也先出来吧。”史记在风眼里左转右转没看出什么花头,顺着林以南的手劲准备跨出来。然而,当她的脚越过风眼的分界线时,怪事出现了,她的脚不见了。“哎哎,林以南!你看见我的脚了吗?”这是什么问题?他奇怪地看向眼前的人,手指下方,“这不就是你的脚吗?”“可是我看不见我自己的脚。”“你快出来!”“跨出来脚就不见了。”史记盯着自己的脚,又抬头看林以南。“我拉着你,你试试。”史记想了想,另一只手也想去拽林以南,可是伸出风眼圈,手也不见了。她又攥了攥林以南的手,闭上眼跨了出去。四周的景色依旧如此,只是,林以南不见了。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依旧抓着他的手,可是视线所及之处空无一物。“林以南?”“在,你在哪儿,出来了吗?”史记扯了扯两人拉着的手,“我在这儿。”似乎有一堵奇怪的墙将两人隔了开来,林以南拇指点点史记的手背,“你别动,我先进风眼。”风眼里同样一无所有,从里往外看,一样的风景,只是,他依旧看不到史记。除了两人牵着的手,史记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林以南又道,“我现在出来。”脚不见了,腿渐渐消失,胳膊看不到,当他脑袋越过风眼圈的时候,史记出现了。“这里有两个空间。”史记看着一下子冒出来的林以南,激动地说。“我们再试一次。”林以南此时还有一半身体仍然处于隐形状态,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脱离了风眼,回头再看,哪里还有风眼的影踪。史记见林以南同样安然无恙,跃跃欲试,已就拽着林以南的手一头扎了过去。两人反复试了几次,终于确定——他们闯入了另一个空间。一里一外,完全相同的场景,只是,在那里,他们永远在原地踏步。史记转头望向大黑树,那里似乎亮了一点,再也没有刚才的压迫感,那种铺天盖地的阴影像要将人吸进去。“我们去那里。”两人走得很慢,脚底下沙沙作响的枯枝落叶不断退后,大黑树越来越近,只是树干上的脸谱依旧没有出现。史记忍不住一直走到树跟前,只有乌黑的树皮光滑如水,任人如何想象都无法猜到这竟然会是一棵树。“怎么和上次不一样了?”树干上照出了两人的样貌,史记觉得不可思议,“它成镜面了!”两人并肩而立,一高一矮,海拔悬殊。史记看着镜像里的脸,转头对身旁人道,“不得不承认,你这张脸真的太美了!”林以南原本挑起的眉头皱了起来,“我是男的。”“男的长得漂亮就不能说了?”史记仰了仰下巴表示不服,右手不由自主抚上树皮,指尖所触竟一阵暖意。她诧异地转回头,将两只手全都贴了上去,果然是温的。粉白如玉的手掌,十指纤细,与纯黑的树干产生了强烈的对比。林以南不与她争辩,见她眉间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这树是温的。”史记一把拉过他的手贴了上去,“你看。”体会过寒冬腊月,将冰凉的手贴紧别人脖子的感觉吗?几乎就是这样。林以南两只手掌贴在树上来回移动,心想:这就是人皮啊。一颗披着人皮的树。他放下手,往后退了几步。树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