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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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会像晨露一样消退,所以神父才说“it will pass.” 厉宰羡从不开口说爱,在肌肤相亲的时刻,我也只能感受到蓬勃的情欲。 被厉宰羡带回宅邸后的一段时间,沙发上、茶几上、红酒柜旁、落地窗前,所有能做的地方都做了,我以这样的方式参观,没日没夜的不停地zuoai。 意识朦胧不清的时候,不禁就喊他作“哥哥”,他纠正让我喊他主人,且降下惩罚拿皮鞭狠狠抽打在了屁股和大腿上。记得了疼痛,我像被驯化一般主动在他回家大门被打开的时候叫着他主人,渐渐遗忘了哥哥的称谓,忠诚地履行奴隶的职责。 我追逐他冰凉的指尖,习惯了臣服展示媚俗,而媚俗就是人试图通过庸腐的方式,借助陈腔滥调与某种伟大或高尚攀取关联。质言之,媚俗体现了人的精神对理想状态无可救药的迷恋。它意味着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地向绝大多数人讨好卖乖,直至我们为本己、为所思所感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一洒同情的热泪。煽情即最直接的媚俗。 真正的独特性,它既不体现在对方身上,也不体现在我身上,而是存在于我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上。 应该把握的是关系的独特性。我的大半创伤都因俗套造成,我不得不像大家一样把自己弄成个恋人:妒忌,感觉被遗弃,感到受挫,跟别人没什么两样。可一旦碰到独特的关系时,俗套就动摇了,它被超越、被瓦解,而诸如妒忌什么的,在此没法界定,因而在说不清道不明——无法陈述——的关系中也就无从立足。 像性瘾患者一样疯狂地zuoai,翌日清晨却被现实敲醒,我自嘲自己的身体只是一家旅店,而能缱绻厮守的才是他真正的家室。 彼时的客厅电视正在低音量播放着新闻。 “我市最年轻的弘廷首席厉宰羡与未婚妻黎智妍被街拍偶遇……不同于其他家族利益联姻,这对准夫妻以感情深厚出名,常出席慈善活动,镜头前后都互动甜蜜。而被问及是否好事将近,黎智妍羞涩默认。” 当我发觉厉宰羡在外忙碌的时候,有大部分时间是为了陪黎智妍,约会,商酌,还是家宴,都是我没有资格参与的。所以就闹着要他送我回家,我不想再跟他待在一起。 “……” 厉宰羡看着我无言。神色逐渐阴沉,刚想开口说什么,一通电话便打了进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下意识的把屏幕压了压。 沉默拉锯了半分钟。 厉宰羡面无表情的看向出现“智妍”两个字的手机,“我得走了。” 他垂眸盯着自己仍在震动的手机——明显,做出了决定。 他不想我回去,也不想听我哭,把我反锁进了书房。 仍然坐在沙发上抽抽噎噎,恍过神来想翻找通讯录报复厉宰羡,才发现手机不在身上,电脑也上了锁,我不去自作聪明地解密,更不会自以为是的输入自己的生日,只是将垂泪拭去,不知不觉走进了里间。 主宅的藏书种类繁多,四周都是书柜,顶端直靠天花板,我不再赤着脚踱步,就近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就坐在地板上翻开洁白的书页。 厉宰羡回家开锁,看到的是我倚靠在书柜上睡着的景象,眼睫不安地轻颤不止,而散落在地上的几本书籍,正随着风翻页,停滞在一章《南京的基督》。发丝飘动遮在我的唇角,他本能的去触碰,像是在徒劳无功的试图挽留稍纵即逝的安宁。 白昼的漫长在晚霞一片赤红中消失殆尽,将临下无尽的黑夜,飘散的烟味沾染在背心裙上,与针织布料还残留着檀木香水的气味混杂着。这糜烂的月色掉落下来的情欲弥漫在整个房间,张嘴是亲吻闭嘴是轻哼。越挣扎越是被欲望的锁链缠绕住,但是爱让人窒息,我努力感受回应,上面的倒刺扎进皮rou里,留下狰狞的血液,充斥着心脏的在那一刻只剩下稀碎的轻叹,最后留下带有酒精的液体从口腔中吞咽下去。 庭院里铃兰开得最盛,最后满腔的情绪变成阖上的双眸消散在目光所及之处,耳边好像听到了厉宰羡的那句,“香野,不许哭了。” 白色法拉利停在gracoo光辉熠熠的招牌下,在黎智妍喜欢的高级西餐厅用过晚餐,两人蜷在沙发里看着老电影DVD,熟悉如结婚多年的伴侣。所有的思绪都是胶体状态,厉宰羡空空的看着画面在跳跃,木质的浴桶里少女的胴体依然那么无暇,他出了神,窥见记忆里另一个氤氲着水汽的梦境。 黎智妍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电影中,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心不在焉。 “其实这部片子在东京国际电影节的获奖名单里,我以前就跟着看了。看到岡川吻金花背上的烂疮时,我在想,能做到哪怕对方化作怪物还不离不弃,真是一对爱得死去活来的璧人,只可惜金花依然死去,无赖却仍旧苟活。” “那你呢,你相信上帝的爱吗?” 厉宰羡轻勾起嘴角,淡淡地询问。 黎智妍被他这样盯着,脸色绯红,不自然地转头继续说道:“……不,要爱上岡川这样的人,我做不到,美其名曰,文人墨客,不过是相伴而行、见色起意的街巷嫖客。” “岡川娶她属于重婚,她没法给上帝交代了。” 厉宰羡注视着画面,故事的浓重悲情气氛掩不去那种令人眩目的爱欲之美。 “……我去抽根烟。”系上西服扣起身的厉宰羡,在没有灯光照耀的露台上停下了步伐。他取出了烟盒,里面却躺着两枚糖果,过了好几秒才恍惚想起原因。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玻璃糖纸,垂眸失笑。 她看见的原著结局与改编后的影片并不一致,“神能的博爱”与“男女之私爱”之间的区别。爱的葬送同时伴随着生命的终结。生命如同一段向上的台阶,走到尽头,墨色台阶凝固定格,死亡即是结束,死亡却让爱重生。 “基督和我,你相信谁,香野。”他微扬下颌,喉结滚动,黑暗中再也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爱在天旋地转中,一个漏洞百出的梦。 婚宴如他们所愿的那样顺利举行了。 厉宰羡很乐于将我打扮成他认为适合我的样子。他为我挑选了一款礼服让佣人送来,临走前来化妆间见了我,亲自为我佩戴上了CHANEL臻品珠宝1932系列COMèTE COUTURE耳环。 麦戈河畔,阿黛尔庄园酒店门口来了许多知名媒体,门口特别设立了媒体采访区将记者阻隔在外,厉宰羡和黎智妍微笑接受了简短的采访。 “听说二位新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幼年情定终身,这是真的吗?” 黎智妍挽着高出她半头的厉宰羡,露出大方优雅的笑容,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的,我哥哥和他是好朋友,所以我们从小就认识了,他一直是很疼我的哥哥。” 厉宰羡与演练过的一样熟练地抚上了黎智妍的头发。 财阀贵族与政要同来道贺,往来宾客都是政商界名门,天价豪车驶过长愈百米,清流跌宕的三层百孔雕塑喷泉,向宽敞的露天停车位。宴厅内悠扬的回荡着交响乐曲,宾客们大多陆陆续续入了座。 场下时不时响起阵阵笑声与掌声,举杯畅饮中,洋溢幸福的氛围。 我姗姗来迟,想在这样与我无关的热闹中降低存在感,毕竟无人在意我的存在已成了一种习惯,我总是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活,但也会害怕热络中的宾客来讲我的闲话,就像从小到大被全班同学孤立一样,我永远是那个特殊的人。虽然厉宰羡给了我新的生活,但是我改不掉那样的习惯。 “最近出的新剧,你演得很不错。” 我闻言依旧鸵鸟心态不敢扭头看向身边搭话的人,却忽热反应过来这声线的熟悉感,才发现是黎柱演。 我意外于这个高雅绅士的男人会与我这种小演员搭话,更意外于第一次有所谓的前辈会关注我的演技。 “谢谢前辈,你竟然会看……” “本来是不太看最近出的电视剧,但是宰羡的meimei,我还是要支持下。” 我试图找出他对我的讽刺意味,但我找不到。 他的右眼皮眨得比左眼皮快,唇形轻翘起的弧度勾人心弦,贴近的距离能让我恰好看见他眼皮上的一颗小痣。 我不由得愣神,痴痴地回复他, “谢谢……” “不用这么拘束,你也叫我哥就行。” “谢谢柱演哥。” “你看看宰羡这人,总是把你藏在家里,这么胆小呢,改天一起来黎家吃饭吧。” “啊,好的。” “大影帝,你在这呢……”黎柱演的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我看过去,忽而与一位看上去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对视。 “哟,怎么在把妹,这美女…呃,这位是…厉宰羡他妹吧?我还只在屏幕上看到过。” “是啊,孙英载,你还是乖乖喝香槟去吧。” 一旁坐着的女人们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了目光。 “这款礼服是Georges Hobeika今年春夏高定吧,品牌刚刚发布这一系列。” “是啊,刚过了半个多月直接空运给厉家,真不愧是厉家的宠儿。” 短发女人与我碰杯,我微笑着回应。 “原来是明星香野,我说怎么有这么漂亮的人呢。” 她身边穿着黑色礼裙的女人也跟着与我打了招呼。 主台一侧。 厉宰羡抬起臂弯,由身边服侍的人掸去西装的褶皱,最后确认是否完美。 他在暗处闭上眼,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精准卡着时间点,所有屏幕豁然亮了起来。他和黎智妍的婚纱照开始一帧帧播放,如磁如蜜的念白结束,紧接着是甜蜜的约会视频,他们认识了好久,好久,仿佛命中注定要在一起。 仪式按照事先计划的流程一步步进行。 红毯尽头,新娘从簇拥繁花的白色大门中由她的大议员父亲挽着,上了台阶,一步一步,踏着晶莹剔透的倒影,款款走向梦中的婚礼。项链与耳环熠熠闪烁,灵动地演绎神秘幻境的奢华气息,庄重与柔美的平衡带来纯净的澄澈,编织出璀璨星光。 这样一场世纪婚礼,屋顶像教堂的穹顶,地毯是红色细纹,横铺在大厅,像一张巨大的罗网,她每向前走向厉宰羡一步,地毯上就多沁染一抹血色。 而她身着的婚纱上,蕾丝与皇后领的高贵典雅是赋予婚礼神圣的元素,薄纱似能与万物相辅相成,优雅的裁剪、奢华的面料以及细腻的珠绣,将象征皇室婚纱的高贵与精致雕刻在她之上,无一不在展现着经典的魅力。 … 只是滞留一瞬,有心人便说了起来。 “这婚纱,很是眼熟。” “对,这一款与香野身上的那一款出自同一个设计师。” “基本上都是相似的,刚刚香野走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只不过是香野的款式改为了“水中鱼尾”。” “你看她来婚礼也要抢风头,跟新娘都穿的差不多了,肯定是故意的。” 黎柱演觉察到不对,将外套脱下盖在了我的腿上。 我假装没有听见耳边细碎的议论声,皮肤却能感受到无数目光再次汇集向我,而这一次,就像是儿时那样。 嘲弄, 揶揄, 感叹, 看戏, 幸灾乐祸, 鄙视…… “好了,女士们,专注台上。” 我的眼泪要随着记忆涌现被逼出来,好在这时黎柱演沉声提醒了她们。 “新郎厉宰羡。你是否愿意娶黎智妍为妻,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 “咳,新郎厉宰羡——” “你是否愿意娶黎智妍为妻,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问出第二次的时候,全场宾客更加sao动。 黎智妍小声叫着他的名字,面纱之下瞳孔不安地放大。 他荒诞地轻笑了一声,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随后他说, “我愿意。” 仪式的最后一部分,厉宰羡牵着黎智妍走到圆形舞台的中央,圣洁的花雨漫天,掌声不断,厉宰羡拥抱着黎智妍,右手扶住她的后颈,在耳垂落下一个吻。 而我站在厉宰羡的对面,神色平静地鼓掌,穿过散落的花瓣与他对视。 我,是一尾观赏鱼,在小巧的缸里游弋。 旁人说很美便离开了,不知水面下的氧气将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