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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可每次下了台,心中却总还是觉得有不足之处。当局者迷,当她看到其他人的版本时,终于明白。一首曲子的生命力,可能会有十年、百年、甚至更久,那么多演绎的版本中,能让人记住的,永远不是最完美无缺的,而是最独特的那一版。而这种独特,往往需要演奏者将自己的情感、思维与曲子融合,随意挥发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此刻,她沉下心,将外界所有的声音隔绝,下巴微压,抬手,琴弓触上琴弦。乔微的手极漂亮,恍若一件玉制的艺术品,手腕一动,声音便被录入音响设备,完美的音质传入每一个人耳朵里。她的动作越来越快,乐队的配合也极其默契。没有繁杂、没有空洞,曲子的对位技巧极高深,旋律连绵起伏。霍崤之在乐声中开嗓,他的嗓音条件在乐手中简直得天独厚,那声音充满力量与感染力,气势磅礴。他从大学时期开始,在国外玩半职业乐队,临场发挥一向是最稳定的。像是一根定海神针,找到熟悉的节奏,所有人这一刻终于都镇定下来。天渐渐暗了,舞台上的灯光越亮。他们的歌单一共准备了八首歌,唱到一半时,起先冲上一支乐队来的观众们竟也开始为他们喝彩,呼声越来越大。乔微拉琴的间歇,抬头看到被灯光染亮的天空里,竟有乐迷放起了大气球。他们放纵自己跟着音乐的旋律手舞足蹈,打拍子,抛开压抑,一起甩头疯狂释放,陌生人之间的隔阂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最后一首曲子,结尾部分颠覆开头的轻松,霍崤之将沉重与伤感淋漓尽致表达给现场每一个人。帝都的暴雨刚过,场地上的泥浆和水迹还未干,他们却毫不在乎,最后一遍跟着一边唱,一边哭,有笑也有闹,肩搭着肩一起开起了火车绕圈,踩在泥地里一起挥手,大合唱响彻云霄。真实而纯粹,热血而躁动。没有人能否认,这是一次强悍的现场,这支新兴的乐队,用他们的一切,震撼和感染着每一个人。乔微从前曾听人说,摇滚并不只是燃烧的荷尔蒙,它也是坚持,是包容,是团聚,是永远热泪盈眶。许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成长了许多,可每每到这一刻,又觉得还不够。……再下台时候,霍崤之的嗓子已经哑的有点说不出来话了,底下的合唱声太高,他只能即兴重复唱了好几遍最后一段。那一段全是声嘶力竭的高音。一伙人自台上下来一直处于兴奋到梦游的状态,在后台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乔微把琴递给霍崤之,拿了早前准备的杯子,打算先回休息室,给他泡杯水喝。暮地音乐节的后勤服务大多由招聘的志愿者负责,刚走近,她便见送水的志愿者从里面出来。乔微想问他哪里有开水,还没开口,便被来人撞了一下,也没道歉,匆匆便走了。休息室的桌上已经按座位摆好了水。第74章Part74那是赞助方提供的品牌矿泉水,乔微从前没喝过这个牌子,只觉得瓶子还挺好看。再倒了热水回休息室,却只有霍崤之回来了,半倚在沙发上看刚刚网友上传的视频。“他们呢?”“去前面看演出了。”乔微不能去人多的地方,怕感染,霍崤之怕她一个人在后台等太孤单,干脆也不去看了。瞧人进来便扔开手机,伸手够到她的腰,搂下来在乔微眼睛上亲了一口。似是觉得意犹未尽,他又啄了下脸颊、鼻尖、嘴巴。乔微赶紧抬手挡住,“妆还没卸呢。”霍崤之这才停了,把头深埋在她的颈窝里,吸了一口气,“你是我的。”“你刚刚看什么。”乔微去拿他扔到一边的手机。还没碰到,便被霍崤之慌忙拿起来点了返回桌面。乔微被他迅疾的动作吓了一跳,霍崤之反应过来,哼了两句,解释道,“这帮人上网一个个都不把眼睛带身上,他们才瞎,没眼光的家伙……”“崤之,”乔微被他逗笑了,惊讶道,“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就算人家不喜欢我们的演出,你也不用这样吧?”两人说的压根不是同一件事儿,不过霍崤之没有打算辩解,干脆任她误会了。想到刚才评论区底下的风向,他始终觉得一股火烧在胸口。评论区点赞最多的一条回复,居然说乔微和鼓手最搭,年龄相当,男帅女靓,主唱太狂太酷了,不适合任何人,只能留给粉丝。他们怎么能把凌霖和乔微拉成一对?凌霖那个小白脸,和乔微哪里配了?一根头发丝都搭不上边好吗?他当即注册了账号上去反驳:对不起,主唱和提琴手天造地设,是一对!结果居然有个兔崽子回复他:呵呵,瞎了吗?他才是瞎了。把反驳的话一条一条回复了个遍,霍崤之气得想打人,打算拧开瓶盖狂灌一口水消消气,刚抬手,乔微便把保温杯倒好的热水递过来。“喝这个吧,对嗓子好。”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霍崤之心中生出暗爽,早晚要让这帮人知道,谁才是乔微的男朋友!他将那寒酸的矿泉水扔一边,端起保温杯幸福地小口小口抿。夜色越深,准备回酒店时,几人也终于从台前回来,徐西卜浑身是泥,眼睛晶亮。他刚刚去看朋克乐队演出,和人在泥地里Pogo摔得一身泥,兴冲冲说着那支乐队极端新奇的演出方式。乔微听着觉得还挺有意思,徐西卜干脆凑近些说,霍崤之实在怕极了他那身泥擦在乔微身上,隔段时间又抬脚,将他蹬远些。“你身上没骨头吗?老实站远点儿。”乔微好笑,回头,便瞧见凌霖拿起了桌子上霍崤之刚刚拧到一半水,仰头往下灌,天气太热,又去人群里挤一遭,他身上都是汗。她本想出言提醒,又想到那瓶水霍崤之也没喝过,便也没出声。“这牌子的矿泉水,味道怎么怪怪的……”凌霖瞧着剩下的半瓶水,拿在手里晃了晃。“什么味道?”季圆也好奇拿起自己那瓶,瓶盖太紧,凌霖干脆接过来帮她拧开。“是啊,味挺怪的,亏我看电视上还卖这么贵……”休息室的门就在这时候被敲响了,主办方准备接他们回酒店的车已经停在楼下,还派了两名志愿者帮她们搬运乐器。“老师,我来拿就好了。”徐西卜刚拎起箱子便被人接过去,生平第一次被人唤老师,尤其两个志愿者年龄都比他大,神情一下复杂起来,既害羞又满足。然而这一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