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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雪伦?」我低声地喊,瞪视她那有如深潭一样的眼睛,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维钧从一堆资料中拣出一张她身份注记的文件,发现在她的父母栏上登录的竟是我们在灵位上看到的两个名字││杨纪荣与傅宜玲…「啊…」我不由自主叫出声,很快和维钧交换了一个视线;「原来包裹里面是杨雪伦父母的灵位。」「没错…」维钧绷紧下颚,他的眼中闪着深思的神情。「你在想什麽吗?」我犹疑地问。维钧摇摇头,继续研读手上的资料,那堆资料里面有检察官和警方的书面报告影本;检方签署的入院书和证人保护令;以及一叠医生书写的病况记录。维钧翻着资料,许多才抬起头问站在窗前的院长;「这件案子至今还没破吗?」「是啊,到现在凶手仍逍遥法外。」院长说道。「可是凶手行凶的动机呢?当年警方都没有半点线索吗?」「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当初警方将希望寄托在幸存的杨雪伦身上,将她送来这里并派警力严密保护她,可是几年下来,她的情况未曾改善过,最後警方放弃了从她身上追踪线索的企图,当证人保护令在几年前撤销後,她几乎也被警方遗忘了,半年多前她失踪时,我们向警方报案,而警方只是以一般失踪人口的案件处理,没有再加以特别的重视。」院长说着,听得出她的语气有些不满。「所以说,这件案子变成了一桩悬案?」「确实可以这麽说。」我默默聆听维钧和院长的对话,脑里浮现杨雪伦满身鲜血;瘫倒在我面前的画面,我不禁忖思道;那个画面不是梦境吗;难道我曾经亲眼目睹过?维钧对我抛来一眼,我还没理解他眼中的意思时,便听到他问院长说:「杨纪荣夫妇是不是就只有杨雪伦一个女儿,或者他们还有其他的孩子?」「这个…」院长想了很久,这时我不明白为什麽跟着紧张起来,屏息着,听到了她的回答;她说:「是的,我记得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案发当时,那个小女孩还不满四岁,可能因为她在房里睡觉,也可能凶手良心未泯,小女孩逃过一劫,她叫…她叫…」院长在记忆底层搜寻一个名字,当她喊出「雪琦…杨雪琦」这个名字时,我的心脏在一瞬间几乎冻结。我奔到她的面前,用着颤抖的声音问:「那个小女孩呢?妳说杨雪琦,她後来怎样了?」「哦…」院长被我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好半晌才说:「我也不清楚,大概被她的亲戚收养吧。」我木然挺立着,直到维钧来到我身边。「你认为我是…」我乾涩地质问他,却说不出那个名字。「我什麽都没有认为。」他淡淡地说。我垂下眼皮,任他拉着我在他身边坐下。他看着资料,又问了一些杨雪伦的病况,接着他在纸上抄下一个电话号码。他将那张纸交给院长说:「假如有任何杨雪伦的消息,请务必通知我们。」院长斟酌一下,最後点点头说:「好吧。」走出沐生疗养院,我好似全身虚脱,坐进车子里,我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希望什麽也不要想,可是思想却像个贼,它悄悄的潜进我的脑子里,在我的脑海底层里搜刮,拼命想搜寻些蛛丝马迹来。──为什麽哥哥有一堆婴儿时期的照片,而很奇怪的我就是没有,即使有也是五丶六岁以後的照片?──为什麽我会怕血?只是因为单纯的害怕还是童年的印象在作崇?──为什麽杨雪伦会出现在我梦里,为什麽那幕血腥的画面会反覆在我梦中重演?为什麽?为什麽?维钧不急着开车,他坐近我的身旁,好半晌没有说话。「维钧;当年杨雪琦四岁,可是今年她应该二十岁了吧。」我转头问他。他抿着唇,沈默着。「一个四岁的孩子不会记忆很多,只会将特别的记忆放在心底,於是那场血案就成了她常做的一场恶梦,这是不是心理学上所称的潜意识?」维钧注视我,打破沈默:「妳别想太多,也许事情并不是妳想的…」「可是你不也怀疑我可能是杨雪琦?」「那不过是种假设。」「假设?事实上,应该是合理的怀疑吧…杨纪荣丶傅宜玲丶杨雪伦和我是什麽关系?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什麽事?为什麽我会收到那个包裹?这一切一切当我们走进这里时,我就很难再置身事外了。」我心情沈重地说。「我会陪妳查这件事情的,等我从高雄回来…」「我不想等…」我执拗地喊出来:「我只想尽快找到答案,证明我到底是不是杨雪琦…」「小琦…」维钧懊恼地望着我。「你不懂我此刻的心情,我感觉我所踏的地面突然有了一条大裂痕,好像随时会让我掉入可怕的深渊;这个感觉一来,我的身世,我的家庭和我自己都变得不再实在,我多希望这是个梦,即使是恶梦也无所谓,因为只要一醒来,我就不必担心世界会四分五裂…」我强抑泪意,想表达我心里的惶惑。「我了解…」维钧将我拥到胸前,双眸紧紧盯着我说:「最起码我是真实的,我爱妳,纵使妳的世界四分五裂,我也会将它修补完整的…」我忍不住落泪,吸了吸气说:「那麽你应该能体会我想追查这件事的决心吧。」维钧说:「我没有反对妳,只是不希望妳发生危险。」「危险?」他点点头说:「因为我怀疑寄包裹来的人的动机,假如那个人不是凶手,他可能也是和命案相关的人,血案沈寂了十六年,我不要妳再度成为凶案下的牺牲者。」「这麽说你不认为包裹是杨雪伦寄来的?」他说:「我们都不知道她的生死,下定论未免太早了,可是不管有什麽可能,我都不愿意妳单独去冒险。」我咬着唇,一语不发看着他。「答应我,好吗?」「不…」我无力地摇一下头说道:「我只能答应你我会小心,可是其他的我无法承诺。」他看了我好久好久,低低叹息着:「妳为什麽这麽固执呢?」他抱着胳臂,脸色一阵阴霾,我们僵持着,最後我听到他说:「好吧,既然这样,我只好请一位高中学长帮妳了,他现在在报社当记者,我会先跟他联络,妳再和他约个时间,我想他会帮妳找到当年那件案子的资料。」我抬起头,激动地望着他说:「真的,你同意我去调查了?」他用食指点点我的鼻子,无奈地说:「是万不得已才同意,不然妳还不是会背着我去调查?」我不搭腔;他接着说:「可是记住,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