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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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肖蔓年就学会了糊弄。 守护着底线,任世人、世事流水般溢出指缝。 她才不懂留恋呢,这倒霉孩子。 所以,肖蔓年一声不吭,自个订好车票,憋到当天中午,直接拉着行李箱到食堂,丝毫不给顾念良发脾气的时间。 刚训练结束,顾念良冷白的面颊洇映出一层薄纱似的粉红,丹凤眼被热气蒸出朦胧的雾气,薄唇不自觉扬起,捏着筷子也不动,只知道盯着食堂门口。 小战士们吃完了,见平日里雷厉风行的顾队还没起身,也不敢动,傻愣愣坐在那,偷瞄那张美人面。 蓦然,唇角生花,美人眼底暖澜潮生,克制着只招一下手。 “这呢,快过来!” 顺着顾队的目光,只见一个圆脸的清秀姑娘扒着门,朝那冷美人弯弯眼,慢吞吞又讨好地笑。 她话还没说,冷美人就撩起了眼尾,站起身,长腿一迈,只几步,主动走到小姑娘身边。 呃…… 掩耳盗铃的克制…… 小战士们没眼看。 “这……什么意思?” 声音忽然冷下去,小战士们一哆嗦,想起训练不过关时顾念良的阎王脾气,惊忙看向那二人。 “回家过年呀。难不成是拉着行李箱练臂力吗?” 肖蔓年的声音清脆,春燕一样欢快,像没有察觉顾念良冷硬的表情,将行李箱拖进来,自顾自走到餐桌旁坐下。 冷漠与热闹叮当撞,大厅里气氛实在吊诡。 愣在原地,垂眸,拇指用力扣着掌心,顾念良吸气,凭着微弱痛意转身,坐回肖蔓年身边。 她不开口,顾念良也沉默着往嘴里塞饭,顶到喉咙,又生生逼得眼尾濡红,泛起泪花。 唉。 就见不得良哥面冷心娇的模样。 肖蔓年扭过脸,一边面颊还鼓鼓囊囊的,像只小松鼠一样眨巴眼睛。 用筷子敲敲良哥的餐盘,笑着凑近,弓起手指拂上他的眼尾。 温热**,顾念良凤眼微睁,呼吸也屏住,睫羽轻颤。 造孽呀,居然调戏他们顾队! 想起那些被冷美人揍进医院的壮汉Alpha,小战士们默默为这小姑娘揪紧了衣角。 顾念良垂眸,小战士们便看不见他的眼神,不知柔情是如何倾洒。 战栗又乖顺地闭起眼,这个冷艳暴戾的Omega,颤巍巍地,在求抚摸。 顾及到其他人,温热的指肚只敷衍地摩挲几下殷红的眼尾,肖蔓年筷子一别,将良哥盘里的菜扒拉走一大半。 “乖哦,乖哦,吃不完我替你吃,不哭了。” 安抚也笑嘻嘻的,开玩笑一样不正经。 艹,我都要被气哭了! 小战士们咬着嘴唇委屈地想。 “你他妈还有没有心呀,肖蔓年!” 怒极反笑,顾念良凤眼高挑,线条凌厉,低头扬唇,无限讽刺。 盯着那刺目的行李箱,彭一脚踹上去,任它歪歪扭扭滑出好远。 过……过分了吧。 小战士们左摇右摆,又开始同情肖蔓年。 筷子一滞,肖蔓年睫毛扇动几下,继续埋头吃饭。 得不到回应,顾念良盯着小姑娘线条柔软的面庞,嗤笑一声,热泪滚落。 十五岁,或许更早,他就箍着这小姑娘纠缠。 可到如今,竟还是让她长成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 握拳起身,顾念良再一次妥协,要将行李箱拉回来。 可手腕被一只小而柔软的手掌扣住。 “哥,你想要的是这个吗?” 肖蔓年仰头天真地问,语气温柔。 不待回答,她起身站到椅子上,反手攥住顾念良慌忙扶上她腰身的手。 低头,温柔澄净的目光淌进他阴郁混沌的眸底。 轻柔珍重的吻落在顾念良的额头,他听见还是那春燕一样的声音响在大厅。 “小同志们,肖蔓年今天请大家作证,除却生死鸿沟,顾念良必定是我翻山越岭也要娶回家的Omega。” …… 芜~ 食堂静默片刻,继而爆发欢呼,小战士们又拍桌子又跺脚,盛饭的大叔铁勺敲得乒乒乓,一派欢乐。 顾念良仰头,不敢眨眼,任泪水溢满,继而无声淌落。 “嘁……你,” 他惯常扬起讥讽的语调,却又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他妈别开玩笑了,肖蔓年,老子会当真的。” 丹凤眼凉薄,目光狠戾又绝望刺向肖蔓年,也刺向他蠢蠢欲动的痴心。 “求之不得,万望珍重。” 肖蔓年俯身,圈住他的脖颈,柔软的脸颊安抚地磨蹭他冰凉湿润的面庞。 小战士们捂眼,妈耶,顾队长那么冷漠寡言,遇上这种sao话连篇的对象,还多羞呀。 “好,哥记心里了。” 侧脸,顾念良循着小姑娘的嘴唇,急切地贴上。 小战士:诱受竟在我身边…… 肖蔓年笑着躲,却被良哥紧锢着腰。 他哭许久,难得笑,眸光潋滟,唇畔生花。 “肖蔓年,敢骗人民战士,就别怪哥持枪监禁你。” 下午雪停,暖黄的阳光铺洒,钻进积雪的缝隙,折射出斑斓的光。 肖蔓年站在训练场旁边的小亭子里,等着良哥开车过来。 正无聊,听见一阵sao乱,循着声音凑近,果然见几个小伙子揪打成一团,积雪飞溅。 气血方刚,嗓门也大,她听见几句。 “这次和南方军营的对抗演习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明明我们队的成绩一直是第一!” “为什么?呵,你们这些Omega要是**期来了,还不扒着敌人求艹,让人家两支枪都??到自己身上?” …… 肖蔓年呼气,心底一簇簇火苗燎起来。 算了……打不过。 肖蔓年觑了觑他们的肌rou,默默拢紧棉衣,裹好自己的小**。 正要圆滚滚溜回去,蓦然耳朵里扎进一句。 “得了吧,就你们顾队那张勾魂脸,也不知道爬上多少长官的??了。” 脚步停滞,肖蔓年吐出一口浊气,攥紧拳头转身,咔嚓咔嚓踩着积雪走过去。 突然走过一个小姑娘,暴怒的人群也愣住,任她挤到中央,仰头望着刚才骂顾念良的小伙子面前,笑容娇软。 “小哥,你这么知道,难道当时是躺在j8下面看完了全程?” …… 枯枝上的积雪扑簌簌掉下来,闷声砸倒众人心上。 “艹,被长官们玩的明明是顾念良那个sao货!” “好的,记下了。” 肖蔓年不恼,继续后退一步,举着手机。 “艹,被长官们玩的明明是顾念良那个sao货!” “艹,被长官们玩的明明是顾念良那个sao货!” “艹,被长官们玩的明明是顾念良那个sao货!” …… 听着自己的声音不停循环播放,那人的脸都绿了,举起拳头要冲过来,却被对峙的那群小战士们拦住。 “你大可以试试,看动了顾队的女朋友,还能不能再待在这军营里!” 有小战士得意地警告对面,那一脸娇羞,活像炫耀自己老公。 肖蔓年摸摸脑门,确定没有绿东西。 拉住一个小战士,她说:“小同事,麻烦带下路,我想找你们长官。” 对面叫嚣的人脸一下白了,要冲过来阻止,却见被拥簇着离开的肖蔓年蓦然回头,一双笑眼,戾气乍现。 低垂的无辜眼尾挑起,与顾念良的凉薄狠厉如出一辙。 “长官,您不用吓唬我,按着家谱往上数一个,我好歹也是个烈士子女。说的话还是有人愿意听的。” 肖蔓年拨开杵到她眼前的粗胖指头,乖巧地笑着说。 “你……你这丫头!上面的命令自然有上面的考虑,你懂什么?” 胖男人脸红脖子粗,拍了下桌子大声吼。 “我就是不懂,才要求助于人民群众的力量呀。” 说着,肖蔓年将通告栏里不许Omega军人参加对抗训练的消息图片以及她临时撰写的文章怼到男人面前。 “你……你敢!” 习惯于身居上位的男人一朝被挑衅,气得发抖,也只会说着苍白的恐吓。 “为何不敢?我们新闻系第一节课,教授殷殷嘱咐的,就是要恪守底线,大胆发言!如果我们握着笔,拿着麦克风的都不敢说,那这社会、这国家岂不是被你们这些脑满肥肠的家伙割掉了口舌!成了任人摆布的木偶傀儡!” 肖蔓年昂首,对上男人暴怒的目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男人气势颓了,一时被肖蔓年唬住,竟吓得脊背生汗。 诚然,他本以为这事顶多算是平权问题,但现在被这姑娘正义凛然一通拔高,竟然成了政治原则问题。 “你……” 他嘴里不住说着,烦躁地在屋里踱步,站在窗台,见顾念良朝这边跑过来。 眼睛一亮,他得意地转身,坐回椅子,慢悠悠喝了口茶,视线在小姑娘身上巡梭一遍,终于不怀好意地开口:“话说得漂亮,那小姑娘,你就敢保证自己没有私心?” “私心?”肖蔓年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对呀,就像那勾人的顾……” 瞥见门口的一角军装,男人故意嘿嘿笑着说,脸上的rou挤到一起,绿豆眼里尽是wei suo的光。 “顾念良?” 截住他的话,肖蔓年笑着念出良哥的名字,眉目间山明水净。 门口的衣角颤动。 “顾念良长在我心里,自然是我从小到大的私心。” 抬眼,目光凌厉又温柔,她坦荡荡地望着男人,沉声说:“可他是我的私心,也是我的原则。做我们这一行,行走在黑暗里探寻真相,心中若再没有光,岂不迟早泥足深陷?” 门口衣角安宁。 轰…… 门扇自外被推开,暖金色的光团雀跃着跳进来。 冷艳,不,如今是明艳飞扬的顾念良,自光团里一层层剥出来。 像是个漂亮的天使,以拥抱的姿态,拢住他虔诚的信徒。 “傻子呀,太危险了。” 天使笑着叹息,垂眸掩住猩红眸光。 光能照亮,也能焚身呀。 不要抛弃我…… 天使手指微动,陷入信徒温热的rou体。 《良哥》少年番外 ?肖蔓年,你只管永远永远往前走,哥给你断后。 压迫是合理的,老师教我们。 “其他同学怎么会无缘无故欺负你?肯定是你惹了他们,你也有错。” 呲拉…… 肖蔓年发白的指节捏着被撕裂的语文试卷,抬眼望了望办公室正中央“教书育人”四个大字。 教育还在继续。 “陈红,老师认为你太过孤僻、不合群,还是趁早让你爸妈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吧。”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 哦,没有五十。 今天早读,陈红的试卷被撕碎扔进了厕所。 整理好试卷,肖蔓年站在陈红的对角线,摸了摸兜里的纸巾,决定等到上课。 “你别哭了,这不过是同学间的玩笑!不要大惊小怪的!” 嘀嗒嘀嗒嘀嗒…… 水滴声还在继续。 肖蔓年低头,注意到陈红的鞋尖聚集了一滩褐色的水洼。 傻B。 肖蔓年想,人的眼泪是干净的。 不干净的,是他们泼在陈红身上的拖把水。 “你还是让家长来……” 叮铃铃铃…… 上课铃爆躁地响起来。 “老师,这节课语文老师讲试卷,我和陈红先hui jiao室了。” 肖蔓年抱起试卷,沿着对角线靠近褐色的水洼。 “那你还愣着?怎么当的课代表!” 怒火转移,肖蔓年侧身,避开密集的口水攻击。 偷偷将纸巾塞进陈红手里,她保持笑意,低眉顺眼地回道:“对不起,老师,我们这就回班。” 褐色的水迹拉成线,正流向阳光拥挤的走廊。 “干什么?没看见老师正在解决矛盾!肖蔓年,你也想留下是吗?” 水迹截断,池鱼也被殃及。 不怕,你又没家长。 肖蔓年暗自打气,转身要替“教育”辩一辩。 “啧,肖蔓年,快爬回来上课了。” 还没分化的少年音清丽灵越,语气分明的不耐烦,可尾调却又上扬,透漏着好心情。 日光大盛。 肖蔓年转身,见金黄闪耀的柳絮飘过少年昳丽明艳的眉眼。 笑着湿了眼眶。 忽然就委屈,她闷声站在原地,巴巴望着少年,说:“良哥……老师不让走。” 淡漠的目光定在她濡红的眼尾,仿佛被刺痛,少年皱眉,快步走进室内。 接过肖蔓年手里的试卷,少年不动声色地挡在她与老师之间。 隔绝了压迫的目光,他偏头,对着老师敷衍地颔首,语气冷漠地说:“语文老师等着讲卷子,我们回去了。” 纤长细白的手指明目张胆地掠过肖蔓年的眼尾,抿去泪花。 继而落在小姑娘的手腕,一把攥住,扯着朝外走。 “唉……对呀,陈红,走,上课啦。” 她奋力往后拽,拉住狼狈又沉默的同学。 “肖蔓年你……” 忍得住军政世家的公子哥,忍不住名列前茅的穷学生。 老师的怒火再次上膛。 “嘁,麻烦,别磨叽了,还等你给我讲题呢。” 撩起眼尾,少年抬起胳膊,粗鲁地揽住肖蔓年,强按着她不许回头。 顿了顿,余光掠过陈红,少年眸光一暗,似乎想起不美好的回忆。 声音顿涩,他慌乱地转移视线,不自觉又将肖蔓年往怀里拉了拉。 “你……你也跟上吧。” 垂下眼,不知在向谁道歉。 初中的小孩,十个里面六个相信光,三个很忧伤,只剩一个跟随党。 肖蔓年多少有点年少老成,懒得叽叽喳喳地和同学们凑成一堆。 平日里放学,她骑个破自行车,穿过老公园,停在菜市场买根卤鸡腿,再转个路口,到家烧壶热水,就正好赶上新闻联播。 肖蔓年喜欢一切宏观的东西,可以吞噬掉个人的欢喜孤悲。 不过这天,她没按时骑出老公园。 被堵在荒树林,肖蔓年绷着脸,沉默地注视着面前的少男少女们。 头发很精彩,校服也垮得到位。 显然这就是所谓“道上”的人物了。 “肖蔓年是吧?就你今天跟陈红走一起了?” 为首的鬈发女生走近几步,按住肖蔓年的车把手,故作讥讽地问。 无声吐气,肖蔓年抬眸,狠狠一挣,力道甩得女生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弯弯眼,她笑着回答:“怎么?不是都有狗告诉过你们了?还要再找人翻译一遍呀?” 脸色一变,少男少女们对视,站直身子,恶劣地笑开。 “呦,今儿还碰个碴子。” 有个黄毛的小子最耐不住,窜出来一脚踹上自行车的车筐。 摇摇晃晃,肖蔓年顺势,将书包豁到他脚上。 嗷…… 看着他抱脚跳,肖蔓年气喘吁吁地笑,由衷感谢数学老师按斤称的作业。 “cai,这女的真jian。” 横行霸道的尊严受到挑战,一群人骂骂咧咧地围过来。 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托着车座,肖蔓年打量他们,做好砸出去的姿势。 “噗哈哈哈哈。” 她笑,“你们走这么慢,踩点呢?” 推着车主动走近,她抬眼,眸光狠厉。 “我告诉你们,这些糟蹋人的把戏我小时候就领教过。不就是为了在一群小孩里面找点可笑的存在感吗?” 几乎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红白交错的脸,她继续说:“你们整这些,是要我跑,要我哭,要我尖叫,对吧?但可惜了,” 语调颤抖,这营养不良的黄毛丫头,几乎举起了及腰的车子,逼近那些施暴者。 “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 她吼出这句话,猩红着眼。 夕阳彻底溶进深蓝的夜幕,今晚是一轮讥讽的上弦月。 夜风穿过树林,沙沙助阵。 女孩的侧脸垂下几缕头发,颤巍巍飘荡在惨白月色中。 叫嚣的少男少女们脚步停滞,不安地互相对视,竟一时无人敢上前。 总是吹嘘自己打过多少场架,现在跟这不要命的比起来,原来也不过就是小孩过家家。 “你……你给哥几个道个歉,今儿这事就算过去了。” 穿耳环的男生抬了抬下巴,故作冷静地谈判。 “道歉?为什么?” 肖蔓年弯唇笑,眼神分明讥讽,朝前又逼近几步。 脊背挺直,她问:“是因为我决心不做一个施暴的畜牲吗?” 虫鸣啾啾,风叶簌簌。 有准备的,肖蔓年在他们的辱骂里,抬着自行车扔过去。 趁对方躲避,她弯腰赶紧拾起书包,抽紧肩带,严实地裹到后背。 拔足狂奔,凉气如小刀一样滑过喉咙,肖蔓年头皮一紧,被身后的人狠狠一钝,后仰着摔在地上。 “妈的,小biao子,你他妈继续牛B啊。” “cao,jian B!” …… 捂好脑袋,肖蔓年像个婴儿一样蜷缩在地上。 挨打的过程并不痛苦,等待第一击才最是煎熬。 她咬牙,沉默着紧闭双眼,在习以为常的黑暗中等候痛苦。 彭。 是脑袋开花的声音。 肖蔓年听见惨叫和惊呼,未来得及睁眼瞧一瞧,就被拢进另外一个黑暗。 干燥温暖的手掌捂着她的眼睛,肖蔓年沾满泥灰的手覆上去,紧紧攥着。 努力忍着,好小声的,她哽咽:“哥,我怕死了。” 那双手颤了颤,肖蔓年感觉到脸颊滑过温热的水珠。 真奇怪,她自己可是忍住没哭呢。 “肖蔓年,” 听到淡漠的声音唤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识昂了昂头。 月光倾洒,肖蔓年睁眼所见,良哥轮廓秀美,丹凤眼里**秋波,潋滟生辉。 真的漂亮,像个小天使。 小天使难得笑,还摸了摸她的脸,哄小孩一样,软着声音说:“哥给你买了面包,在前面升旗台上,先推着车过去等我。乖,别怕,哥给你断后。” 周围的惨叫还在继续,肖蔓年认出收拾混混的那几个人,也是军政大院里的孩子。 他们小时候都跟着老子在部队里学过几手,想来也不会吃亏。 于是肖蔓年点点头,按着良哥的手起身,拍拍书包,正要去推自行车,却被他拉住。 顾念良蹙眉,余光瞥了瞥趴在地上求饶的混混,眼底更添狠戾。 弯腰捡起一块半截的砖头砸过去,抿唇走到肖蔓年身后时,煞气未消。 他手指拢起小姑娘的长发时,力道收不住大了些,就听见她轻声哼了下。 受惊似的慌忙松开,而那发丝又像水墨画一样晕染出他素白的手指。 无奈,顾念良只好以指代梳,轻轻将小姑娘的头发梳顺,披散在肩头。 “以后不要用护发素了,太滑啦。” 少年绷着脸,声音窘迫。 肖蔓年噗呲一下笑开了,眉眼弯弯,捏住他的掌心轻轻晃。 “头发居然不听我们良哥的话,回去我就剪了它们!” 轮到她哄小孩了。 到家已经月上中天。 肖蔓年锁好车,在楼梯口探出个脑袋,朝早就说走,现在却还站在路灯下的良哥摆摆手。 “我先写作业去了,明天借你抄。” 被发现后慌忙转身,顾念良背着光,挑起眼尾,唇角微挽。 “嘁,还能念着我,也不算是那么没良心。” 第二天到学校,顾念良还没**室就被撒泼打滚的家长们揪到校长办公室。 肖蔓年见状,扔下书,拼命挤到顾念良身边,攥着他的手不松,也叉着腰说去讨个公道。 顾念良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模样,眸底微暖,不动声色地圈住肖蔓年,隔绝开熊家长的咆哮和推搡。 纵然调过监控,确实是那群混混尾随肖蔓年,但熊家长们并不服气,纷纷叫嚷着自己孩子受了多么重的伤。 顾念良mama许眉也被叫到学校,看到肖蔓年和顾念良并肩站着,脸色一瞬间扭曲。 片刻后,她温声询问顾念良,“昨天放学mama接你,而你半路非要下车就是为这件事?” 他直视许眉,坦荡荡地点头,并将肖蔓年往身后揽了揽。 “妈,他们先动肖蔓年的。” 探出脑袋,肖蔓年作证般拼命点了点脑袋。 攥紧裙边,许眉克制地笑了笑,对顾念良沉声道:“即便如此,你下手也太没个轻重了。快给叔叔阿姨们道个歉,等你爸从部队回来在收拾你。” 果然,提到顾征,校长脸色变了变,推推眼镜,说:“对啊,顾同学这次冲动了,道个歉,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下次?” 那些家长还没说些什么,就听见少年讥讽地笑出声。 凤眼微挑,凌厉凉薄,他望着屋里一圈所谓的大人,说:“他们再有下次,我觉得打得他们没有下辈子。” “你!小兔崽子!” 熊家长们瞪圆眼睛骂起来,眼瞧着要上手,却被校长慌忙拦住。 “这,不敢,不敢,这是顾首长的儿子!” 肖蔓年听着校长这样说,心头一动,从良哥身后钻出来。 大眼睛水盈盈、怯生生地望着众人,颤巍巍地说:“叔叔阿姨,要不咱们去警察局吧?” 他们怔住,都望过来。 而顾念良则蹙眉,一把攥住她,护食似地又给拉到身后。 锲而不舍地探出头,肖蔓年乖巧地笑道:“我知道国家有政策说要爱护烈士子女,要不咱们去问问警察叔叔,烈士子女被霸凌怎么办?” 鸦雀无声,连许眉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变。 怎么有人能笑着用父母的死做武器呢? “你,” 还是顾念良先开口了,他扣住小姑娘温软的手,却又哽住,不知该说什么。 素来淡漠的眸底一片柔波,微微弯腰,与小姑娘持平。 “你别和他们废话了,你是我顾念良罩着的,说你没有错就没有错。” 少年语气猖狂,眼尾高高挑起,凌厉又漂亮。 一瞬间迷住眼,肖蔓年踮起脚,手指碰了碰少年的发梢,试图抓住跳跃的阳光。 “哥,我本来就没有错。” 她笑着纠正,轻轻摩挲自愿蹭进掌心的柔软碎发。 她不该说出这句话的,她想。 她这在迁怒无辜,她也知道。 但,她还是拂了拂膝上的灰尘,打断对方的话,散漫道:“哥,这次算我对不住你,可我真不要你了。” 这一年逢暖冬,柿饼的糖霜落得不好。 姥爷安慰肖蔓年:“明年,明年指定能吃上。” 小孩嘴馋,郁闷地扁嘴,蹲在门槛上,劈里啪啦地点炮竹,使小性子不接姥爷的话。 “嘿,都大姑娘了还不讲理!那中午还吃不吃饺子了?” 姥爷笑着抬高了嗓门问。 “哼。”肖蔓年扭头,鼓着腮帮子瞪了姥爷一眼,半晌牙根都酸了,终于委屈巴巴说了句,“吃!猪rou大葱和韭菜鸡蛋的我掺着吃。” “好嘛,姥爷养你一个顶三个,也算是子孙满堂了,哈哈哈哈哈。” 姥爷摇着头笑了笑,走到门口揉了揉小孩毛躁的脑袋,然后背手走进灶房。 一会,铛铛铛的剁馅声传出来。 姥爷种了一辈子庄稼,臂膀有劲,挥着菜刀声势很足。 隔壁大婶在房顶收衣服,伸长脖子笑着揶揄:“哟,肖叔,又包饺子了?这是宝贝孙女回来了?” “哎呀,啥宝贝呀,就一小馋猫。” 姥爷手下忙活着,只扭头状似嫌弃地回了一句。 “呸,婶子,别听老头嘴硬,他可稀罕我了呢。” 小孩跳出来扯着嗓子大声地替自己找补。 “哈哈哈哈,小年这孩子打小就实诚。” 婶子一拍手,笑弯腰。 姥爷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