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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反而觉得,除去那些怀疑猜忌后,这实打实的挡一剑,是他欠了她。他张了张唇,声音很轻,诺却重千金:“苏弟,若日后,你不先出手,我慕容朔发誓,绝不会动杀心。”一门之隔,苏袖月唇角的笑弧愈深,她望向那桌面上的残局,只见拿去一黑一白子后,被围困的局面悄然打破。她闭上眼,似开玩笑道:“慕容兄,记住你说过的话。”“好。”少年认真地应声。苏袖月想,人的心理便是如此——有目的给予,总比无偿的给予让人觉得踏实。没有人会相信,真的有个傻子,无缘无故对你好。这场局,她还是做了棋手。而以后的每一场,无论多诡谲,她即便做不了清醒的旁观人,也还是要做一个——心如止水的下棋人。第二日,落落来了。一见病塌上的苏袖月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是责备,又是心疼。最后才交代:“喏,师兄让我送药来看你。”接过那熟悉的瓷瓶,苏袖月苍白的脸颊不由漾起丝丝笑意,相处多年,景仪的身形气息,景仪的招式习惯,她如何不清楚?哪怕他昨夜换了他生父唯一留给他的念想,惯用的...景家山庄少主的龙泉剑。她知晓是他,一次两次眼神暗示,默契地达到了目的。只怕师兄此行,是有任务而来吧,苏袖月想,多多少少与她杀慕容朔毫无进展有关。叶菱裳那个女人,作为千绝宫的宫主,一向是利字当头。恐怕在她眼里,自己已是可舍弃的棋子。思及此,苏袖月不由攥紧了瓷瓶,既可被舍弃,也可另投明主,慕容朔也好,那个似乎和他有些关联,被千绝宫驱逐的辞言公子也好,他们的势力,应当足以与叶菱裳相抗,她不妨先寻求庇护,等自己发展势力后,再摆脱控制。而如今泠二失联,要么已死,要么拿捏在了她要刺杀的谢辞言手中,如果是后者,她不回千绝宫,只怕是谢辞言手里有千绝宫杀手每月需要的解药。当年,她们不过六七八岁时,一入千绝宫,所有孩子都服了剧毒,只能依靠每月发放的解药生存下去,这种手段,一来能彻底控制她们,二来,若想让她们死,也再容易不过。苏袖月无声笑了笑,从头到尾,她都是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她的命,只能靠自己来挣。落落离开后,两间课间,云棠抽空过来瞄了一眼,进门便说:“新来的,听说你替阿朔挡了一剑,这过命的交情实在是...”让人动容!他一张娃娃脸上笑容明亮,干净得哪怕如苏袖月,也看不出其他东西,只听云棠说:“新来的,你很不错,我以后罩着你了。”少年轻轻拍了拍苏袖月的肩,似想到什么,又道:“你似乎比我大些,就随莫十一他们唤我阿棠好了,我也叫你一声苏哥哥。”“苏哥哥?”苏袖月猝不及防地尴尬,她轻咳一声,“倒不如叫新来的呢。”“什么来新来不新来的!”云棠一下就急了,“我只是说顺口了,没有嘲笑你是新来的意思,苏哥哥,我以后会慢慢改回来的。”“好、好吧。”苏袖月咽了咽口水,实在不明白他对哥哥这两个字的执念,想问一问,少年却自己先说了。云棠眉飞色舞道:“苏哥哥,我阿爹常说,能说出口的话,都是不在意的,他说人一生有太多身不由己,那些藏在心里不说的,才是最真实的。”“所以,我随口叫你新来的,也从未放在心里,我是真的,当你是个很特别的朋友。”苏袖月:“特别?”“是啊,就像亲人。”少年有些落寞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告诉我,我们也许本该很亲密。”苏袖月不由怔了怔,被云棠一提醒,她才蓦然惊觉,自己对这小子毫无防备,身体的本能反应都似悄无声息消失了。没来由的,她也许不一定相信她,但这个身体,肯定相信云棠,就像莫名的感应。苏袖月不禁问:“那你叫我...哥哥,也是因为这样吗?”“嗯。”云棠认真地点点头,“也不瞒着你,我确实有过一个jiejie。”“过?”苏袖月眉梢一挑。“在我还未记事前,”云棠如实道来,把他前不久偷偷回家,缠着母亲问来的话告诉苏袖月:“我以前也不知晓,jiejie的存在就像一个禁忌,家里无人提起,后来我追根刨底,阿娘才亲口承认。”“也许是和家族的秘辛有关呢?”苏袖月轻笑。“也许吧。”云棠也相视一笑:“但阿爹说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苏袖月轻轻点头:“你阿爹...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朗朗君子?还是潇潇侠士?”少年听言,笑容无声放大,骄傲道:“我阿爹,是这世上最好的阿爹,虽然有时他说话我听不懂,不过阿爹也说了,听不懂,反而是一种幸福。”“是啊。”苏袖月被感染,“阿棠,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一定是个优秀的父亲。”“嘿...”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扭扭捏捏提议道:“要不,中秋放假三日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你跟我回家看看?”似怕苏袖月不同意,云棠又补充道:“我阿爹也喜欢下棋,他一定会喜欢你的,还有,我阿娘也是,她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女子,也一定会喜欢你的。”苏袖月不由轻轻笑了,心里好像有些柔软被不经意触碰,原来她...也是羡慕这样的温情的。点点头,她眸光清亮:“好。”第54章姻缘许谁④傍晚的时候,苏袖月昏昏沉沉做了个梦,梦里有火光,有剑影,有两个小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身量相差无己,女孩和男孩的衣服似乎被人对换了。紧接着,是一抹月白长袍的清影闪现,似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带着换上男装的女孩离开了,身后一路追兵,而那个男孩子,似乎也去了别的地方,在梦里,男孩的手上有一串檀木佛珠。后来...后来,苏袖月猛地从梦中惊醒,她会是那个小女孩吗?确切的说,这是原主被埋藏的儿时记忆吗?那...月白色长袍的少年呢?会是谁,原主又怎么辗转到了千绝宫里,她不是被拐卖的吗?难道...是那少年,因为他是千绝宫里的人?苏袖月不禁揉了揉太阳xue,脑海里的片段凌乱,像是刻意被人抹去一样...这一切,到底是为了掩盖怎样的真相?她舔了舔干燥的唇,下床倒了杯茶,望着窗外的暮色,静默片刻后,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