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半斤八两

    打开别墅灯光时，感觉恍然隔世，明明只出去两天，现在回来居然产生了归属感。

    我把相片装进相框，在但丁面前展示：“你想挂在哪里？”

    “你想放哪里都可以。”

    “那我放床头柜上面的墙钉起来了。”

    “好。”

    接着我把零食和饮料都收进冰箱，钉子收到工具箱里。抱着粉色大熊拖上楼梯放到我睡得那侧床边角落。由于手感和质感都毛绒绒的，忍不住蹲下去躺到它怀里，喜欢被大玩偶抱着的原因是有安全感。在熊的怀里翻了几圈，突然发现但丁趴到床上撑着腮，似乎在观赏我。

    我垂下脑袋，马上认怂：“你不是连玩偶的醋都要吃吧？”

    “没有，只是想看jiejie上楼那么久没动静在干什么，结果你在自娱自乐。”

    “……这个年龄喜欢玩偶，你觉得丢不丢人？”

    “jiejie不一直都是这个性格吗？我习惯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那我去洗澡咯。”

    “好。”

    洗澡时看到自己腿上的鞭痕，气不打一处来，出来看到但丁马上抱怨：“我突然想起你抽我的这件事还没算账呢。”

    他靠在床头柜看向我：“jiejie想怎么算账？”

    “……哄我，帮我揉，上药。”

    但丁笑起来：“说实话，我很喜欢jiejie你这种有话直说的性格，可以。”

    说来奇怪，上完药后的但丁今天晚上并没有兽性大发，只是安静躺在我身侧，说了几句哄我的话就闭上眼睛休息。

    “你抽我腿的这一鞭我记住了，不知道要几天才消，我很记仇。”我故意在他耳边说话干扰他的睡眠。他勉强睁开一只眼回应：“我控制了力道，你被我抽得还少？两天左右就消了。好了，睡觉。”

    老实说他不碰我我反而不自在，意识到这点马上觉得自己不知廉耻，难道我迫切希望他碰我吗？

    别扭的自己在床上翻滚。

    “你今天意外的兴奋啊。”身后之人阴沉声音响起：“你在想什么？”

    “不做吗？”

    “嗯？”声音里混杂了不确定：“jiejie真是的，现在身体真的没我不行？”

    “不是你说的让我期待今晚来着……”

    “啊，我突然想起明天要早起，所以今晚取消吧？难为jiejie那么期待。”他伸手搭上我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

    “那…至少抱抱？”我可是下很大决心才说的，脚趾都快尴尬地抽搐了。

    “过来。”

    我翻身朝向他，但丁长臂一伸把我揽到胸膛，闷闷地声音传入耳中：“现在开始我会比较忙，有时候不会回来。明天有事所以今天想养精蓄锐。”

    “……好。”

    奇怪，明明该是高兴的事情，现在却感觉有些失落感。

    “jiejie会寂寞吗？”

    “会。”

    “那我不在的时候让今天的大熊陪你吧。”

    从那之后但丁开始早出晚归，和开酒吧的时间完全颠倒。我怀疑他将酒吧交给店长就证明他早已不在酒吧上班。现在忙成这样是他家交给他什么事了？或者出了什么变故？一个星期内他会在接近周末时回来陪我，星期一到星期四基本见不到人影。

    保姆有时候没来，我就自己在家打扫卫生，打开柜子就会看到里面的酒保服装，旁边的休闲装渐渐被西装替代。

    我可不迟钝，他家估计没事，一定是他去公司工作了。一边整理一边想象他家是怎样的企业，估计问了但丁也不会告诉我。

    又一个星期五，我接到但丁电话告知晚上会过来陪我。此刻已是三月下，走到院子里能看到围墙旁的桃花树上朵朵粉色花瓣绚烂盛开，阳春三月的太阳终于有了温度，距离我被抢回来也已经一年。

    挂了电话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和小说里情妇真没什么区别，估计到了后面即使知道他结婚了我也无能为力改变现状。不同之处是小说里大多是为了钱为了情自愿的，而我是被强迫，结果现在似乎有点向着半自愿转变。

    做好晚饭百无聊赖玩着游戏等待但丁回来。

    好不容易等到门锁传来声响，忙不迭走到玄关处接他，却看见几个工人身着灰蓝色工装鱼贯而入，整齐有序把几个纸箱放到地面。但丁就像万众瞩目的明星从工人让道后的门口现身，今天第一次见他以西装的姿态出现。

    不得不说但丁体型的确适合西装版型，但那张脸配上明显看起来老成的藏青色西装就特别怪异。简直就像还未长大的小女孩尝试穿mama的高跟鞋与涂口红这样的比喻。也许是我看惯了但丁的休闲装从而不习惯如此严谨的他。

    但丁径直走到我面前，我左右环顾，问道：“这些箱子是什么？”

    “你出租屋里的所有物品。”

    刚好一年，我的出租屋到期，这下我在这座城市里立足点只剩这栋别墅了。身份证和银行卡早就在给mama送医药费那个时候就拿回来，结果被但丁强制没收，现在也不知道他放在哪里。

    随便蹲在一个箱子面前翻找几下，全是我的旧衣服和小物品，我在那个出租屋知道自己住不久，所以根本不喜欢买很多东西堆积，免得搬家的时候难弄，现在倒是得偿所愿。

    工人放好所有箱子就安静退了出去，但丁点点地面：“你检查一下，自己收拾干净，明天我叫保姆把纸箱拿走。”

    之后脱下西装外套，上楼换了我熟悉的休闲装下楼来：“jiejie，今天做什么菜了？”

    “我拌了烧茄子，你知道烧茄子吗？把生茄子和青椒放在铁架烧，然后撕碎加入蒜末和辣椒粉，我拌得很香。”连忙跑回餐厅，拿起菜朝他炫耀。

    看到我碗里的蔬菜顿时嫌恶地皱起眉头：“讨厌吃素。”

    “试一下嘛，我做了其他有rou的菜，就这个素的，尝一口，就一口。”死缠难打凑近他将撒娇运用自足，眨眼可怜兮兮地请求他。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准备放入嘴里。

    “下饭吃的，两个是绝配。”我强硬把一碗饭塞到他手里，催促道：“快尝尝。”

    但丁哼笑一声：“你越来越像老妈子了。”然后按照我说的方式吃下去。

    “谁像老妈子？你要这样说下次我做新菜你休想吃。”看到他吃完第一口，又夹了一筷子，立刻心满意足坐到他对面邀功：“怎样？我就说这是我的绝杀吧？”

    “不错。”

    原以为他马上就腻了，结果居然干下三碗饭。我看着空空如也的饭碗哭笑不得，偏头望向因为吃撑躺在沙发上休息的但丁：“憨吃那么多碗干什么？”

    他本来想回答我，结果一张嘴就打了个饱嗝，立即逗得我笑出声：“哈哈哈，你打饱嗝了，有那么好吃吗？还嘴硬说什么不错。”

    “我累了，这次就当jiejie做的好。”

    可能是吃饱泛起食困症，但丁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翻个身冲我喊：“洗完碗过来陪我。”

    “噢。”

    收拾好一切坐回沙发，他枕在我腿上，就像上次我帮他采耳。我马上明白了，低头询问：“要我帮你采耳吗？”

    “嗯。”

    “好。”

    熟知挖耳勺摆放位置，所以很轻松帮但丁搞定了。但丁全程享受，接着嘟起嘴撒娇：“浑身好累，肩膀好硬。”

    “……你这家伙，该不会想让我帮你按摩？”

    他故作委屈，有样学样模仿起我撒娇的嘤声，拖了一长串，压根无法想象一个男人发出这声音我是怎样忍着浑身鸡皮疙瘩不揍他的。

    “行了，我帮你按摩。劳烦您免开尊口，我受不了。”

    手盖住他的嘴期望阻止他说话，结果摸了一手油。

    “你脸上出油好厉害，油腻腻的下不去手。”将茶几上我时常备用的湿纸巾抽出来，耐心帮他擦拭脸部做清洁。

    人比人气死人，这个男人怎能比我皮肤还白皙。清理完他的脸，就开始顺着他的头皮逐渐按摩，游走到脸部，又下到肩膀。对于男性体格来说应该比较吃劲，所以我用力还算大。但丁被揉得很舒服，时不时发出哼唧的声音。

    过程因为太安静所以打算哼歌助兴，刚起个调没两句，马上被但丁制止。

    “我上次接触到你叽叽叽叽哼歌的功力，有了阴影，别唱了，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他脸上呈现出不屑。

    “你懂什么，那是我随便哼的，和认真起来的时候不一样！”

    “噢～那你认真唱几句我听听。”

    “好，你等等。”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老歌。

    “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

    “……咳咳咳！”

    调起得有点高，唱到高音破音了，我为了面子佯装镇定揉揉喉咙：“调没找好，等我下，啊，啊。”

    就像麦克风试音，以啊声为点慢慢降调。

    “你行不行啊？”但丁蹙眉，已经看到他在忍耐笑意。

    “现在就唱。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这次可以顿一会深吸口气，将气从丹田发到鼻腔：“骄～～！傲嗷～～！”

    快没气了，赶紧用喉咙接着发声，憋得我提不上气。

    但丁成功笑出眼泪，毫不留情指出问题：“五音不全，脸都憋红了，唱不上去就别唱了。”

    我死要面子回击：“嫌我唱歌难听，那你倒是唱给我听听看？我想知道你的声音是不是天籁。”

    但丁非常自信的哼唱几句，是我不喜欢关于老歌，歌词关于男人的梦想。

    静静惊讶地盯着他唱完一段，还愣愣回不过神。看到我的失魂落魄，但丁做出上位者可怜下位者的怜悯行为，拍拍我的腿：“jiejie别灰心，稍微练练会进步的。”

    遨游天际的灵魂回到躯壳中，我一言难尽：“好难听……”

    拍我大腿的手顷刻僵住。

    “难听到我都分神了，我是五音不全的话，你完全不在调上。”我扯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嘲弄笑容：“咱两半斤八两。”

    他骂了句脏话，右手上移想来掐我的脸，不停作乱。我扭头躲过他的攻击，只要手过来就张嘴咬追着他手咬，让他进退两难。

    “你是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