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言情小说 - 太平公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毕恭毕敬道:“皇上明鉴,皇上的事,和我夫君的事,怎么能是一回事?”

“怎么不能是一回事?”李凌治的这句话让我颇费思量,我却不敢抬眼窥视圣颜、窥测圣意。李凌治接着又说了一句话,让我心里忽泛起点点涟漪久不能平静,他淡声道:“倘使你不会对自己的夫君说这样的违心话,那就不要对朕说这样的话。”

在某个像今天这般风和日暖的日子,我看着窗口一丛盛开的杜鹃花,对我的夫君周思说:你若是有什么中意的人,不妨纳了,安置在别处,不要让我看见就是了。

我当时说的是真心话。

李凌治的话却让我一时无话,我默了一会儿,应道:“那就按照皇上的意思,暂且放一放,等到尘埃落定了,再来看罢。”

李凌治听了我的应承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也不听见李凌治开口,我抬眸见他的面色似乎缓和了些,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道:“皇上托苏太傅送来的平安符,太平收到了,太平多谢皇上赏赐。”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托苏棠带回的举事图,但即便是天子的御书房,也不见得是方便说话的地方。况且,我与李凌治之间有些话本就不好说开。

李凌治似闻弦知意,却答得隐晦,“公主的心意苏太傅带回了,朕已经收到了。”又问道:“也不知道那道符可还灵验,公主昨晚睡得可好?”

昨晚,我其实睡得不大好,因为慕云轻的一番话,我不得不想多,仅凭一缕丝绢,会否有人真的信我?

我点头应道:“托皇上的福,灵验得很,恰又了了桩心事,自然睡得好。”

我想李凌治大约知道我说的那桩心事是什么罢。

果不其然,李凌治听了我的话神色动了一动,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唤我一声太平,道:“你为朕所做的,以后,朕一定会加倍补偿你。”

所以,这是对不起朕以前错怪你了以后不会了的含蓄说法?原本还有所顾虑,这会儿总算是踏实了,我连忙应承皇上言重了。

“若白。”李凌治忽倾身靠近我,温声道:“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什么都不用再管,有朕在,你只管安心。”

我朝李凌治点头,不由自主地。大约是因为他看我的眼眸让我看不懂却无端信任,又大约是因为我已习惯对他顺从……

启门时透进来的光映在了他的眸中,忽而间,心底微微一诧,我蓦地垂下眼帘。

眼梢处,一道人影猫着腰来到御前,通禀说太后请李凌治去宁寿宫用膳。

李凌治皱了皱眉,应了声知道了。

那道却行的人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我赶紧向李凌治请辞,今日我断断不能再得罪韦太后了,先有周宰相拆了韦宰相的台,让韦太后的侄女当不成皇后,要是本宫再误了李凌治去宁寿宫用膳,我们姑嫂间的梁子就结得深了去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后恐怕……

我于是起身道:“皇上还有事,太平就不打扰了,这就告退了。”

“若白。”李凌治唤住我,“多日不见,你就不肯多留一会儿?朕还有一些关紧的话想与你说……”

☆、第二十四章

李凌治有什么关紧的话想对我说,我是不知道的,但韦太后有什么关紧的话想对李凌治说,我是一清二楚的。

我立在原地,恭谨道:“皇上,时辰好像已经不早了,太后还在等着,不如等皇上得空的时候,再召太平来说话罢。”

李凌治叹息,“若白,你还是不明白……朕懂得你,你却不懂得朕……罢了,朕召你来,其实是想告诉你,忠臣陵行刺案已经破案了。”

哦,原来是这桩事,关紧事太多,我都快忘了这一茬。

也不知为何李凌治偏偏对这件不大关紧的事如此上心,非要给我一个交代。

“只不过……”李凌治忖了忖,微微蹙眉,“只不过,案情有些出忽意料。”

李凌治的神色让我心里打起了鼓,我小心道:“不知,案情是怎么个出乎意料法?”

李凌治默了默,微微叹口气,“也没什么,不过是没想到罢了。”说罢,他起身来到我跟前,抬袖摊开龙案上的一卷卷宗,示给我看,“若白你一定想不到,那两个刺客原来是盗墓的贼人。”

卷宗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晃得我眼晕。

这我还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大绥列祖列宗长眠之地,常年有重兵把守,居然还会有盗墓贼光顾?那两个贼人不是脑子太笨,就是胆子太太太肥……

我一阵心悸,“没有惊扰到……列祖列宗们罢?”

李凌治摇摇头,“那两个贼人趁着寒食祭扫混入忠臣陵,打探形势,意图夜袭,恰被公主和苏太傅撞破,落入法网,经大理寺卿连日来的审理调查,一举抓获共犯十数人,皆已认罪伏诛。”

幸亏是盗墓未遂,回想那两个人,确实不像是干大事的,我心下稍安,应承道:“多亏上官寺卿断案如神,不然,皇陵就危险了。”

“确系如此。”李凌治蹙眉,说罢又颇为落寞地补了一句,“有些事是朕疏忽了。”

也不知圣上为何如此感慨,别不是因为我说了什么话罢,有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些话说者有心,听者却未必有意,我试图宽慰,“其实,有些事也是在所不免,皇上又何须自累。”

李凌治听了我的话启了启唇,没有说什么,默了一时,李凌治道:“时辰不走了,朕该去会一会太后了,公主且先回罢。”

我恭声应是,临退下之前,我想了想,又忍不住加了句,“恕太平多言,这个当口,皇上和太后还是不要有什么别扭才好。”

李凌治望我一眼,道了声自有分寸,又讳莫如深地与我说了一番话,让我颇费思量。

他说:“公主常常关照朕,国事为先,大局为重,不过朕却想要关照公主,凡事要先为自己考量,要以自身为重,望你谨记。”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太阳悬在峻宇雕墙钩心斗角之上,有点晃眼,我穿行于御花园的花间小径,有点恍惚,大约是因为我心里想的有点多。

还未到了局之时,多想一些也是应当。

入夜,我如约去会慕云轻。

胧月半弯,小舟泊在岸旁花下,我和慕云轻在小舟里小酌。

自打昨日见过他,我就一直在寻思,他找我,究竟是为何事,总不见得是为了花前月下罢。

几句寒暄过后,慕云轻引壶将我面前的酒杯满上,笑语宴宴,“我邀你来,其实没什么事,不过是打算出城几日,想与你道个别再走。”

就是想破头我也想不到,慕云轻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城,不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变化吧?我难掩心中的讶异,“云轻要在这个时候出城,不知所为何事?若不是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