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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略看到那人的背影,模样是看不清的。只这人行走间有种别样的行云流水之姿,显得与旁人有些不同,倒叫人印象颇为深刻。恰逢那人回头与身畔的僧人说了句什么,英挺的眉目在徐锦瑟视线中一晃而过。徐锦瑟还待细看,却见道缘有些尴尬的挡在面前,道:“施主,今日敝寺贵客临门,这正殿是暂时不能过去的。”徐锦瑟了然点头,也不为难他,便折返回院。路上,遥遥看到徐锦秋与徐锦冉似乎起了争执。只待她走近,两人早已各自回房。徐锦瑟颇有些奇怪,徐锦冉那性子,怎会与徐锦秋起得争执?只这事多想无益,不一会儿便被她抛诸脑后了。待到晚饭时分,倒听到了徐丘松暴怒的声音。“我道寺中有何贵客,不想却是个戏子!我徐丘松虽只是个七品小官,却也是堂堂正正的国公府出身!今日却被个戏子贱籍压在头上!真是岂有此理!我倒要好好问问方丈,这是何理!”徐丘松气得脸都红了,便要去找那方丈理论。云姨娘在一旁柔声劝他,只道这玉佛寺接待贵人众多,如今既敢为着个戏子大动干戈,想是他身后有什么依仗。这话顿如一盆冷水浇下,叫徐丘松猛地冷静下来。又听云姨娘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知是个戏子,自己一家女眷众多,不见正好。总归只在此住三日,也无需多生事端。这一番话,说得徐丘松心头松动,正待开口,恰逢曲姨娘妖妖绕绕迈着莲步过来,柔声道:“老爷还不用膳?斋饭已经备好了。”便顺势随她去了。曲姨娘随在他后,悄悄朝云姨娘抛了个得意眼神,摆着腰肢走了。云姨娘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暗莫名。徐锦瑟站在窗后,悄悄将一切收入眼中。戏子?日间她看到的那人是个戏子?徐锦瑟不由想到那人行走间那似有韵律的别样姿态,若说是个戏子,倒是说得通了。只一个戏子,如何指的玉佛寺主持亲迎?便是徐丘松官位低微、不被放在眼中,他们照着贵人的礼来迎戏子,难道不怕得罪其他来礼佛的贵人?徐锦瑟瞧着夜色下显得漆黑的窗棂,若有所思。待云姨娘走后,便叫来荷香询问,“这段时间,大姐、三妹与曲姨娘都在做什么?”“回小姐,大小姐自从进了屋便没出来过,连斋饭都叫送到了房里。三小姐倒是去耳房看过曲姨娘与二少爷……对了,还有宝儿少爷。说是二少爷与宝儿少爷玩疯了,顾mama照看不来,还是曲姨娘搭手,才应付了过来。”荷香道。“姨娘呢?也一直在房里吗?”“姨娘一直张罗着院里的事情,就没闲下来过。”荷香道:“这一大家子都需要安置,可忙坏了姨娘。”徐锦瑟皱起眉头,“刘mama安置在何处了?”“奴婢记着小姐的吩咐,刘mama就住在奴婢隔壁,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奴婢都能听见的。”荷香只道徐锦瑟不愿人发觉刘mama失忆之事,这些时日都严防死守,不叫人接近刘mama。徐锦瑟点了点头,道:“这几日你小心着些,若有不对,立时便叫人。鸿雁这里也注意着些,荷香那儿若是有了动静,你即刻便去。”鸿雁自是领命。因着荷香要守着刘mama,徐锦瑟处便是鸿雁守夜。不想到了半夜,突听一声惊叫响起!鸿雁立时翻身而起,警惕看着房门。徐锦瑟这一夜也睡得不甚安稳,这声音一想,立时便醒了来。“三小姐!三小姐怎么——”那声音突地戛然而止,徐锦瑟却已然认出,这是徐锦秋的贴身丫鬟雪芝。这雪芝当日是因着自己故布疑云才被徐锦秋挑了回去,徐锦瑟对她颇有印象——这丫头模样周正,眼神却颇有几分不安分,自己当日故意引着徐锦秋挑了她回去,也颇存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情。只没想到,这些时日雪芝表现得都颇为伶俐,倒挺像个忠心为主的丫鬟了。这雪芝突地半夜惊叫,是徐锦秋出了什么事?徐锦瑟忙穿上外衣,披了大氅,推门出去。因着这番动作,她出来的有些迟,徐锦秋门前已有人围着。她的房间与徐锦秋相临,这一出门,便瞧见了那厢房门前,徐锦秋与一男子双双委顿在地!这、这是怎么回事!饶是徐锦瑟已有心理准备,也被这意料外的戏码惊呆了。徐锦秋嘤咛一声,缓缓张开眼睛,正见面前那男子!顿时惊叫一声,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雪芝立即扶住她,惊惶道:“三小姐,这、这……”恰逢此时,正房之中的徐丘松也赶了来,正将这一幕映入眼中,登时暴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徐锦华与徐锦冉将将赶到,被这吼声吓了一跳,不由齐齐看向徐锦秋。这一看,又是一惊。徐锦华脱口而出,“三妹,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如何会有外男?”“外男”二字令徐丘松更是暴跳如雷,怒道:“这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我不知道……”徐锦秋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一时竟被吓得有些忡怔,只无措的重复着这话。“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如何会半夜在门前,和这个、这个——”看着地上那陌生男子,徐丘松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我不知道,我、我……”徐锦秋惊惶四顾,突地一把抓住雪芝,“雪芝能为我作证,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知道!”“雪芝?”徐丘松爆喝一声,直指雪芝:“说!”雪芝猛一哆嗦,仓皇抬头,“老爷……”“奴婢、奴婢不知啊!”雪芝一下松开扶着徐锦秋的手,扑倒在地,双目含泪的哭倒:“奴婢一直在小姐房中,但今夜不知怎地睡得昏沉,半夜突然惊醒却不见了小姐踪影。奴婢吓得立即出门去寻,谁知一推开门、一推开门就……”“说!”“就看到小姐与地上那人同时摔在地上。”雪芝说完,立即垂下头去,不敢看徐锦秋的反应。“你、你——”徐锦秋不敢置信的看着雪芝,“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雪芝闻言,抖了一抖,只垂头哭道:“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徐锦秋怒道:“你与我同在房中,你居然敢说什么都不知道!你、你——”徐锦秋越说越气,瞧那雪芝哭倒在地,细瘦肩膀不住起伏,一副柔弱之姿,更是火起,忍不住一脚踢去,将雪芝踹得趴伏在地。“够了!”徐丘松爆喝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徐锦秋!今日你若不将此事说明白——”他话到一半,身后却突地有一道温雅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