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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在心中轻叹一声,也罢,这门亲事对现下的徐锦华来已是难得。经赏梅宴一番,徐锦华容貌名声皆损,再难在名门中婚配。且观其心性,倒真有几分云氏偏颇,嫁入高门凡生祸端。那魏家一介商户,身份虽低,却亏不得她吃穿用度,且便是阖家作孽也翻不出甚风浪,且那魏仲棋言行间对徐锦华一片痴心,想是会好好待她。如此想来,倒真个是个好选择。想通此节,魏氏不由拍了拍徐锦瑟手背:“吾儿心善。”徐锦华那般待她,此际她却未落井下石,殊为不易。徐锦瑟轻轻摇头,“只不愿母亲烦忧。”此话说得魏氏心中一软,不由为她理了理鬓发,只觉这女儿聪慧知心、善解人意,虽不是自己养大,却样样儿贴心,心中愈发对她怜爱。待徐锦瑟从屋中出来,正对上在门外等候的徐锦程。徐锦程从袖中掏出一锦盒递来,道:“meimei生辰临近,愚兄准备了份薄礼……”徐锦瑟与徐锦华同日生辰,往年他却只备徐锦华那份礼,全没将徐锦瑟放在眼中,此刻想来,颇有些忐忑。徐锦瑟莞尔一笑,“大哥不必如此拘束,meimei还要谢哥哥礼物呢。”如此随意之姿,倒将两人心中距离拉近不少。只徐锦程送出礼物,却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徐锦瑟略一思索,便明了他所谓何事,便言道:“大哥可是想去探望二妹?她的生辰也快到了。”“正是如此。”当日事发,徐锦程并未亲见,虽听得旁人转述,却到底没经历过那日的惊心动魄,因而心中对徐锦华仍有惦念。只他也知徐锦华对徐锦瑟不住,回想往事,还曾挑拨于他。只如此想法……委实对徐锦瑟不公。徐锦瑟只一笑,“大哥自去便是,都是自家姐妹,哪有化不开的什么深仇大恨。”这话说得徐锦程心中一轻,看这meimei便愈发可亲了。只待他转身,徐锦瑟却是轻勾嘴角。自家姐妹,徐锦华与她,倒确是隔着化不开的深仇大恨呢。这一世,便该叫徐锦华随她所选,嫁去魏家做那正头娘子才是。没了她在中间碍事,这二人可真得好好儿过才是。魏家那个泥潭子,正该徐锦华这恶毒之人去趟趟了。第123章看清闻听门外,徐锦瑟与徐锦程的脚步渐远,魏氏轻轻叹了口气。林mama正奉了汤药来,不由问道:“夫人可是在为大小姐之事忧虑?”魏氏摇了摇头,“锦瑟很好。”“夫人和小姐都是有福的。”林mama试着温度正适,便将拿勺子舀了汤药喂给魏氏。魏氏摆了摆手,将汤药接过来,却没立即喝,而是看着那药碗中氤氲起来的热气,有些出神。“夫人,药得趁热喝。”林mama提醒道。魏氏这才回过神来,自语道:“我初听云湘君的话,还有些担心,不想这孩子竟是如此的好……”林mama忙道:“大小姐宅心仁厚、端庄持重又聪慧过人,正像了夫人。”魏氏却没接这话,只道:“锦瑟这孩子,叫云湘君教导了十几年,却还如此之好,反观锦华却……我自持安平侯府出身,虽因这身子不争气,却也尽我所能教导于她,不想竟是——”想到自己尽心教导的孩子,最后却成了那副性子,魏氏不由一声长叹。徐锦华这个年纪,乍然得知自己的身世,无法接受也是有的。但她却不想此事之中,徐锦瑟比她更要无辜,将这一切都怪到徐锦瑟身上,甚至对她动了杀念。心性这般狭隘狠毒,叫魏氏不得不反省,是不是自己疏忽了对她的教导,才叫她成了这样。林mama见她这样,上前道:“夫人这是当局者迷了。老奴逾矩的说一句,云氏当初面上一副慈爱模样,夏日却给小姐多多用冰,连四季料子都挑了不衬小姐肤色的用,这般行事,早已是居心叵测。只当时大家都以为她是小姐生母,才没起怀疑。老奴与宋mama聊说起来,却是小姐身子早有寒凉之兆,幸而发现得早,已叫她调养了过来。”“什么?”魏氏还是头一次听闻此事,不由挺起了身子,追问道,“你说锦瑟她身子寒凉?”“不敢瞒夫人,宋mama诊出此事时也甚是诧异。小姐这年纪竟有此症,必是常年食用寒凉之物导致。云氏暗地里不知对小姐做下多少手脚,幸而小姐聪慧,未如她所愿被养成废人。这是老天保佑呐夫人。”林mama露出庆幸之色,魏氏也不由一阵后怕。这女子身子寒凉之事可大可小,但徐锦瑟小小年纪便有此症,若不是发现及时,日后于子嗣有了妨碍,岂不是要害了她一辈子?思及此处,不由一阵后怕,同时对云湘君更是痛恨起来。林mama又道:“如今看来,二小姐这性子,是妥妥的随了云氏,从根子上就坏了的,这与夫人如何教养无关呐。大小姐如此性情,无事便好,一旦遇事,必同那云氏一般走入歧路。夫人因此觉着自己对儿女的教养竟比不过云氏,那是钻了牛角尖。”魏氏长叹一声,“也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只盼日后她能想通吧。”魏氏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沿着喉咙一直蔓延到心中。她心知徐锦华所做诸般事情,已叫她在徐家再无立锥之地。倒是嫁入魏家,虽着身份低些,但凭着徐家门第,只要她立得住,魏家该不敢亏待与她。如此,魏氏心中便定下了主意。待徐丘松回府,便与他商议魏仲棋求亲只是吧。却说徐锦程与徐锦瑟分手后,直往耳房去了。待到门前,却不知怎地,竟有些近乡情怯之感。立在门口,手举起半晌都未敲下。恰在此时,那门“吱呀”一声打了开,一个身着灰绿色衣裙的丫鬟埋着头从屋里走出,险些撞上徐锦程。那丫鬟惊了一跳,抬头的动作猛了些,扬起了额前刘海,露出额上一块狰狞伤疤。“司琴?”徐锦程认出了她的身份,不由道:“怎么这么慌张。”那日司琴撞墙自尽,险险被救了回来,只额头却留下个硕大伤疤,算是破了相了。魏氏见她可怜,便还叫她在徐锦华身边伺候,只降为了二等丫鬟,吃穿用度已是大不如前。至于侍书,虽后来证实她并未说谎,但无论是助纣为虐还是悖主求生,都不容于主家。那日后不久,便被送去了田庄,想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大、大少爷。”司琴匆匆行了个礼,便低头从他身侧闪过,匆匆走了。门内徐锦华听到动静,扬声道,“是大哥来了吗?快些进来。”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