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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却说徐锦瑟与鸿雁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镇住了宫中花匠,到得第二日,却并未去暖阁,而是遣了鸿雁去打探消息。待鸿雁带回她想要的消息,便仔细装扮,出了长宁宫。见她出门,黄莺略有些惊异,道:“徐小姐今日不去暖阁?”“略有些事情,还需劳烦黄莺姑娘,择一宫人为我带路。”“带路?徐小姐这是……”“我欲去慈宁宫。”徐锦瑟缓缓道。“慈宁宫?”黄莺大吃一惊,“这,未经宣召,是不可轻入慈宁宫的。”“许是我没说清楚,闻听朝华长公主今日来宫中请安,我只是想在宫门处等待长公主,并不入内。”徐锦瑟说着,鸿雁将一荷包塞入黄莺手中。原来她遣鸿雁去打探的,正是朝华长公主的行踪。“还请黄莺姑娘行个方便。我初来乍到,不敢惊扰太后,只想寻个机会同长公主说句话。毕竟,我现下身在宫中,无法亲自照料长公主托付的花草,只想同她解释些许。”黄莺接了荷包,只觉入手格外轻巧,心头却是一跳。犹豫再三,终是咬牙应下。唤了一小太监前来,为徐锦瑟带路。只临行前,还不断叮嘱徐锦瑟,万不可入慈宁宫。徐锦瑟自是一一应下,随在小太监身后去了。待她走远,黄莺才打开那荷包。只见那小小荷包中正叠着几张银票,上头的数额,果如她所料,动人至极。却说那小太监一路带着徐锦瑟去往慈宁宫,在距离宫门尚有些距离的拐角停下,道:“徐小姐可在此等候。”待徐锦瑟谢过之后,小太监便先回了去。徐锦瑟见着拐角,正可看到慈宁宫大门,却又不会轻易被守卫看到,乃是一处极好的观察之地。也只有这些熟悉宫中地形的人,才能找到这讨巧的位置吧。正这么想着,便见一群人从远处走来。定睛看去,正是朝华长公主一行。徐锦瑟在队伍中看到了安平郡主的身影时,忍不住勾起嘴角。“鸿雁。”徐锦瑟叫了一声,鸿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安平郡主的身影,立时明白过来。她捡起一枚石子,朝安平郡主弹了过去!那石子在郡主脚前滚过,安平郡主倏地回头,正与徐锦瑟的视线撞在了一起。“锦瑟?”安平郡主面露惊讶,接着便与朝华长公主说了些什么,脱离队伍,朝徐锦瑟跑来。“郡主安好。”徐锦瑟福了一福,安平郡主道:“无须多礼,你怎的在这儿?”“民女奉皇后旨意,来研究令延年开花之法。”“延年?”安平郡主讶然道:“怎地找上了你!宫中那么多精研技艺的匠人还不够吗?”“是朝成长公主举荐了民女。”“是她?”安平郡主心中猛地一沉。朝成长公主这分明是在针对徐锦瑟!可她有何理由这么做?那日梅坞之中,除了她之外,该无人知晓湛卢与朝成长公主的关系。此事被她一力担下,并未泄露分毫。再说,便是要被记恨,也轮不到徐锦瑟身上啊?安平郡主虽想不明白,却也知晓,徐锦瑟此时处境堪忧。这延年关系到太后宿疾,圣上母子情谊一向深厚,此时虽面上不显、心中却不定有多焦虑。现在宫中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延年,宫中花匠镇日围着延年打转,虽有陛下许以重利之故,但更多的,是担心不定哪天太后病情有异,他们这些人便会被发作。安平郡主心头一动,立即拉了徐锦瑟道:“即是这般,你随我来,与太后请个安吧。”“这……”徐锦瑟略有迟疑,她虽存了借朝华长公主之力进入慈宁宫的念头,却没料到安平郡主如此主动,倒叫她有些迟疑,“无召入内,不会带累郡主吗?”安平郡主一笑,“这有什么,太后惯是宠我,我便带个姐妹进去又如何。何况延年关系太后身子,你又是为着延年而来,去跟太后请个安也说得过去。”“那民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徐锦瑟朝安平郡主深深一拜,安平郡主连忙扶了她道:“莫要如此见外。”便携了她,一道入了慈宁宫。慈宁宫中此刻弥漫着一股清浅药味,药味之中,又掺杂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异香。徐锦瑟一闻便知,这便是延年的香味。经得太医调理,又有延年异香辅助,太后比先前已好了许多,能略起身了。此刻她已被服饰着进了汤药,正靠在床头,听朝华长公主说话。“给皇祖母请安。”安平郡主一进门,便行了大礼,徐锦瑟与鸿雁也随着跪了下来。“是安平啊。”太后朝她招了招手,“快过来,叫皇祖母瞧瞧。”“皇祖母。”安平乖巧的凑到床前,“安平甚是想你呀。”“这孩子,嘴真甜。”太后朝朝华长公主道。长公主笑道:“都是母后宠她。”“哀家瞧着安平呐,就开心。”太后拍了拍安平郡主的手,“这几日不见,就跟缺了点什么似的。”“安平也甚是挂念皇祖母。”安平郡主道。“那边儿跪的那个是谁?”太后问道。“那是安国公的孙女,也是安平的闺中密友,今日带她来,是想给皇祖母请个安呢。”“安平。”朝华长公主沉声道,“怎可随意带人入慈宁宫!”她虽知安平去见徐锦瑟,却没料到安平会将她带进来。“母亲。”安平郡主嗔了一句,正想辩解,不料徐锦瑟突道:“请太后、长公主恕罪,是民女有东西想献给太后,郡主才带了民女进来。”“哦?你有什么东西献上?”太后随口问道。徐锦瑟正要回答,却听门外太监一声通禀,却是延年在暖阁中放足了一个时辰,此时正被送回了慈宁宫。徐锦瑟心中一松,这可真是巧,说不得连老天都在助她。她回头,从鸿雁手中接过一只小小花盆,恭敬道:“民女想要将这株六月雪献给太后。”“六月雪?”太后看向徐锦瑟手中所捧的花盆。巴掌大的花盆中,插着一枝六月雪,显是不久前才分株的,枝干上尚留有分株的痕迹。那六月雪的花儿纯白、重瓣,显是上品。但再上品,也不过是普通的六月雪,并无什么特殊。“大胆!这般随处可见之物,如何能献给太后!”朝华长公主怒道。徐锦瑟这般作为,在她看来,分明是将安平做了垡子来接近太后,还拿了六月雪这种普通至极的东西出来糊弄,简直不把她这个长公主放在眼中!徐锦瑟却是不疾不徐,捧了那六月雪在掌上,道:“民女斗胆,还请太后嗅上一嗅。”“你这——”“皇祖母——”安平央求的扯了扯太后的袖子,太后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