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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了点头,道:“我梦到了柏溪。梦境中,我看到他生前时常受人欺负。我竟然毫不知情。”“其实,都过去了……馆主若实在放心不下,绿萝去帮您探探消息。”“我很想知道,柏溪在这里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绿萝微微点点头,示意:接令。隔日,智千虑一宿没睡,站在辕门的城楼上,等待着绿萝归来的身影。等了许久,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在晨曦之下,不远处显现出一道身影,若隐若现。终于,等到了。绿萝将一封厚厚的书信,递送至她的手中,里边的内容,全部都是柏溪的过去。得到之后,智千虑顾不上休息,连夜长读,她知晓了,内心好奇的一切。接着,她将面前的一张张纸全部整理好,放在蜡烛跟前点燃丢在火盆里,待火苗一点点褪去旺盛之势,才选择走出大帐。目标是,主营。智千虑开口向曲如风借了兵马,准备再一次亲赴战场。她的手中握着柏溪生前经常用的长矛,那是一把极其不利索的兵器,矛头和棍子不相匹配,用起来特别不顺手。智千虑默默地看着它,碎碎念着:纪闵那个没人性的,把这么个烂东西丢给柏溪使用,不是明摆着要他去送死吗?“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出发的前一刻,智千虑又想起六年前的她,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正所谓,兵不厌诈,她采用的还是在上一战用过的招数。丽关的残兵败将,虽有上次战败的经验,却没人能总结其中的教训,不得不在同一个地方,连吃两次哑巴亏。“纪闵,你欠我的,我要你百倍千倍的偿还。”当智千虑带人攻进丽关,慌了神的纪闵四处逃窜。智千虑眼疾手快,一把揪住那只“臭老鼠”,将手中的那柄长矛立在他面前。“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这破玩意儿能用来打仗吗。”纪闵胆怯的看着那把破破烂烂的长矛,大气儿都不敢出。当初,他就是看柏溪那小子不顺眼,仅此而已。纪闵根本不愿意,给他配置一件像样的兵器。一来,柏溪并不是澄国人士;二来,兵弱强于将,那么,将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儿,高枕无忧的纪闵,又怎么可能容忍他的存在。智千虑冷冷一笑,道:“一只老鼠,还敢欺负我们柏溪,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反正,今天已经攻下丽关,我有的是时间。要不,让你也尝尝同样的滋味儿,如何?”“智者,我求你了,不要杀了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才……才听信了别人的鬼话,都是别人指使我这么做的,我冤枉啊——”“哦,是吗?你当我很好骗是不是?”“下……下官不敢。”“来人,给我把泔水桶搬上来,纪大将军渴了,给他喝点。”听到“泔水”二字,纪闵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心中暗自绝望:她这是要故技重施啊。这个女人,又是从哪里得知了,他以前在柏溪身上使用过的手段。神思还在游离中,纪闵的嘴巴被人狠狠撬开,紧接着,一股馊味儿直接冲进嗓子里。纪闵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快要吐了。“憋着,你要敢吐出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智千虑的眼神越发冰冷,言语间厉声斥责:欠下来的,总有一天得偿还回去,这个道理,难道纪大将军不懂吗?丽关被灭已然注定,想活命的几个,自然会选择倒戈一方,就凭你那卑鄙无耻的手段,能留住谁?都说,人心叵测。可是,无辜的百姓又招惹了谁,凭什么要被你们这些高居官职,却无所事事的畜生欺负压榨。纪闵无力的趴在地上,听着此番说教,心中倍感忧伤,幼时,他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倘若,那时有人能像智千虑担忧柏溪这样,也去问候一下他的生死。或许,他也就不会这么讨厌贫苦又无能的百姓。“听说你很喜欢滚来滚去的物体,来,你给我滚一个看看。”此刻,纪闵无法在动弹,一整桶的泔水下肚,让他感觉到胃部撑得发痛。“滚啊,快滚,给我滚到死——”智千虑看不惯那人一幅死样子,又一次的厉声催促道。纪闵害怕着,哆嗦着,悔痛着,早知如此,就不那么对待时柏溪这个小瘟神了。他尽力的撑起腰板,翻到倒在地板上打滚,滚到累的时候,他爬到了智千虑的脚边拼命求饶。“求求你,饶了我吧。”“让我饶了你?谁来饶了柏溪,他生来命苦,从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心疼过他。他在你身边待的最久,受到的折磨也是最多。此时,我心慈了,可谁又愿意对我的部下,有半分的手软。”说到这里,智千虑愤恨的提起手中的长矛,将其笔直地刺进脚下之人的脑袋,穿过头颅,插入地面。一股鲜红的血液,飞溅在白日里丽关城的上空。总算是,做完了该做的事情,智千虑转过身离开了丽关。第32章第三十二章【穷尽一生】夕阳西下。泷国大军进驻丽关。智千虑独自站在城楼上,无感的遥望着前方,心中一片空荡荡,难言难语。听闻,身后有轻轻地脚步声传来,她转过头,看到是曲长英正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抱歉,我……动静太大了。”曲长英嘻嘻一笑,尴尬道。“没有。”智千虑微微一笑,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很久了,我不放心。”“你是觉得,我会从这里跳下去。”智千虑指了指高筑的城楼,淡淡一笑,又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合作,这一刻,我恐怕真的要跳下去了。”“那雪渊会馆怎么办,你若是就这么走了,接下来,他们面临的境遇和普通人,可完全不一样。”曲长英此一言,看似无心,实则,他是在故意刺激着智千虑。雪渊会馆以倒卖情报为生,早就成了各国的眼中钉,rou中刺。若是领头人智千虑,突然传出噩耗,雪渊会馆的旧人,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处处遭人谩骂,痛责。“所以……六年了,我还是没有变。”“谁没有年少轻狂之时,当年,我也干过一件人人敬畏的事情。”闻此话语,智千虑狠狠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rou里,那锥心的痛觉,时时刻刻在讽刺着她。“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想过要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