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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再回去。”穆夕笑道:“我的样子像是有事么?”“这可说不准。”吕天一试探着碰了碰穆夕的小臂,道:“疼不疼?”穆夕勉强笑着,说不疼,是假的。那人的拳头的确很硬,她不用看也清楚,身上有些地方已开始发青。吕天一又道:“走吧,穆老板。请你下馆子吃顿好的。”穆夕却摇了摇头:“我要回客栈。”吕天一轻轻点头。他虽然与穆夕相识不久,却也看得出她不是一个轻易拒绝别人的人,尤其是,自己要请她吃饭这件事,大多数情况下她该是不会拒绝。现在她直言要回客栈,想必是身上被‘大哥’打伤了。吕天一心里有气,走到‘大哥’尸身前,狠狠用力踢了他几脚。穆夕环抱着双臂,勉强笑看着吕天一近乎孩子一般的报复,轻轻摇了摇头。吕天一心底的气出够了,走到穆夕身边,道:“走罢,穆老板。”穆夕点了点头,二人皆施轻功,跳上了李家后院高墙。客栈里。穆夕插/好了门,将两臂上的衣袖轻轻撩了上去,果不其然,已经淤青。她轻声叹息,用帕子包了几块冰块敷上去,透心的凉。敲门声传了进来,吕天一道:“穆老板,要不要帮忙?”穆夕忙放下衣袖,道:“我可以处理,不劳烦吕公子。”吕天一迟疑了一阵,道:“听说煮熟的鸡蛋剥了皮,在伤处滚一滚,有助于化瘀。”隔着一扇门,穆夕道:“我带了药。”吕天一将手中托盘放在门口,轻声走了。又过了一阵,穆夕见吕天一不再说话,打开了客房的门。门前的地上放了个托盘,托盘上果然放了几个煮熟的鸡蛋。穆夕笑着叹了口气,俯身端起托盘,又进了屋。治疗淤青,鸡蛋又怎么能比得上她身上带着的药,可是吕天一这份情,她该领。穆夕依次将伤处上好药,重又整理好衣衫,走出客房。她走到吕天一那间客房前,抬手敲响了房门。吕天一即刻开了门,眉梢眼角都挂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他走出客房,反手关上房门,道:“想吃什么?”穆夕笑着扬起头,道:“既是吕公子请客,自然要去南阳城中最好的馆子。”他二人比肩向外走着,吕天一叹道:“只可惜,最好的馆子里也并没有能入得了穆老板眼的酒。”穆夕笑道:“想喝酒还是要回到苏城去。”吕天一道:“今儿个点他们馆子里最好的酒尝尝,你身上有淤青,可以少喝一点儿。”穆夕道:“说得好像你见到了一样。”“你不给我见啊!”吕天一耸了耸肩,道:“说真的,你们这种江湖上的侠女也会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么?”穆夕笑道:“终归男女有别。”吕天一犹豫着,道:“平日里你受了伤,在看不见,够不到的地方,怎么办?”穆夕回道:“我柔韧性很好。”吕天一没法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他生怕唐突了佳人。(逍遥心里OS:你怎么这么怂?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太怂!)南阳城最大的酒楼里,吕天一一如既往点了一桌子菜,顺便对那店伴道:“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要一坛。”店伴陪着笑,道:“客官,咱们这儿有波斯来的葡萄酒,您二位要不要尝一尝?”穆夕问道:“你们这儿难道也有夜光杯么?”“姑娘一看就是酒中行家!”店伴道:“咱们店里的老板也好酒,深知美酒重器这个道理。”穆夕微一颔首。吕天一瞧着穆夕神色,即刻道:“我们便尝尝这葡萄酒。”店伴道:“好嘞!二位客官稍等。”一个小小的木桶里,盛着万里之外酿成的葡萄美酒。紫色的葡萄酒盛在夜光杯中透着血一样的鲜红。穆夕先自举起酒杯,道:“多谢。”冰冰凉凉的美酒由口入喉,她只觉得通体舒泰,那些淤青疼痛早被抛在了脑后。吕天一也喝了一口,道:“穆老板客气了。”穆夕的眼中透着兴奋:“我早就听说过,用葡萄酿酒,味道不同凡响,果然如此。”她瞧着夜光杯中的酒,目光中都是喜爱。吕天一轻声叹息:“怎么这么喜欢酒?”穆夕道:“也许是天性如此,又或者,是找不到其他更能让我为之癫狂的物事罢。”终究是孤独,吕天一的那颗心疼了起来。他不由得开口问道:“穆老板,我冒昧问一句,你爹娘是不是……”“是什么?”穆夕苦笑道:“你是不是想问,他们是不是不在世了?”吕天一已不需要再问,他很后悔为什么要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倘若她爹娘还在,她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做小酒馆的老板,以查江湖中人死因为生。穆夕轻轻晃了晃杯中殷红如血的酒,道:“他们,早就不在了。”如果不是吕天一提起,她几乎已忘了她也是个人,是个有爹有娘,有血有rou,会伤心会难过的人。吕天一攥紧了拳头,低声道:“对不住。”穆夕又喝了一口杯中酒,道:“吕公子,我和你不同。我很小的时候,就尝尽了人情冷暖。我的剑法、拳脚,几乎是被他们逼出来的。我们,不是同一路上的人。”“我们是同一路上的人!”吕天一执拗起来:“我们在同一个江湖,东华这样大,我们能在苏城相遇,你怎么敢说我们不是同一路上的人!”第21章第21章穆夕沉默了,她低下头,微笑着,笑里带着一丝苦。过了好一阵子,她长叹了一口气,扬起头道:“你虽身处江湖,却不曾见过江湖人丑陋的嘴脸。这个江湖,不干净。也可以说,很脏。”可她的一双眼睛是那样干净,那样清亮,就像晴朗的夜晚,天空中高挂的星星一样。“我知道。”吕天一淡淡说着,语调平静:“正因为我生长在武林世家,我比常人看到的要更多一些。粉饰下的太平,藏着的都是血。”穆夕秀眉微锁,道:“你……”吕天一笑道:“我说过,我不是个蠢人。很小的时候,我就懂得装睡,偷听我爹娘谈话了。”穆夕点了点头。她心里清楚,有些时候,也并非是偷听,只是恰好睡不着,听到了而已。吕天一又道:“这回真的等无可等,一起回苏城?”穆夕道:“我还有事。”“还有事?”吕天一挑了挑眉毛,道:“去找白展?”穆夕摇了摇头:“是私事。”“好罢。”吕天一不得不妥协,他举起了酒杯,道:“不能同行,只能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