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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打开到她的那一页,说:“你看看你欠了我多少钱,过了年关就要开始还钱了。”夏梦看到页面下方汇总的数字,吓了一跳,问:“你没算错吧?”浑浑噩噩几个月,她知道可能花费不少,却不知道消费竟有这么高。“我才来你这儿几个月!再怎么借,也借不了这么多吧。”陆可人将计算器推过去,说:“嫌我不准啊,那你自己算。”夏梦连忙翻页钦按钮,噼里啪啦一通按,尽管得出的结果仍旧很恐怖,可和陆可人写得总额比,却是好了非常多。夏梦将计算器推回去,说:“喏,我就知道我没借那么多。”陆可人一手撑着下巴看向她,轻笑:“你还没算利息呢,梦梦。”那微弯的唇角邪气十足,夏梦心一颤,说:“你还跟我算利息?”“姑娘哎,我是开酒吧的,不是做慈善的,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那一瞬间,什么缘分的初遇,好意的提携,都像是一个旋转的噩梦,夏梦狠狠咬着下唇,试图清醒,现实却依旧冷峻。夏梦问:“利息多少?”陆可人伸出几根手指:“跟你是亲情价。”夏梦真是怕死了亲情两个字。陆可人说:“咱们别老这么记账来记账去了,多麻烦,这么着吧,用现在的数字打一次欠条,你挣钱不多,以后每个月发了工资,就先还利息。年底的奖金就是我给你抵扣的第一个月利息。”如果还不上呢?“你敢!腿都给你打断了。”话音仍在,没想到这么快就该成真了。夏梦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十八岁出头的小丫头,在很多人那里,还是会依偎在母亲身边,享受撒娇的年纪。夏梦往那张借条上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手都微微在颤抖,“梦”那一点落下时,她犹如看见身前的那扇门轰然关上。陆可人终于敷衍不出假笑,一脸凉凉地看着她,说:“梦梦,你是个好女孩,你只是太年轻,没受过什么挫折。”夏梦面如死灰地看着她。“等你越往后就会越知道,现在的苦根本不算苦,你要还是现在这样子,今后比这苦的日子还长着呢。”陆可人将手搭在她肩上,说:“我看你是个好女孩,才好心提点你。你该庆幸,现在的教训只是费点钱,以后的教训可是要命的。”第43章夏梦对钱真正有概念,是在还钱之后捉襟见肘到买不起饭吃的时候,有时候端着盘子对着里面的餐点咽口水,差一点没忍住就想偷吃了。同舍的女孩们同情她,时不时就分点零食给她。夏梦实在憋不住,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明明是她诉苦,大家却都很有吐槽欲,一概叽叽喳喳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说陆可人坏话。“她就是这样的,看起来有求必应,其实绵里藏刀。咱们工资低,花销多,起初跟她借钱的挺多的,后来发现她利息奇高后就都不敢了。”“欠的多的没办法,只好留下来跟她打工,哪里赶跑啊,她那个大叔是道上的,不想被揍就乖乖给她干活吧。”“你的钱也快点还了,不然利滚利,没过几个月本金就翻一番了,到时候她跟你打新欠条,你这辈子都卖给她,这儿根本是个黑店!”夏梦苦着脸,问:“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大家都噤声,有人说:“你也没问过我们啊。”纷纷附和:“就是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平时看你花钱那么爽,以为你家还是很有钱的。”有钱谁来这种地方打工?放在以前,夏梦必定跳起来跟人争吵了,这么明显的破绽,这么明显的袖手旁观,他们摆明了是把她当傻子看。可夏梦现在不会了,人会在挫折中成长,夏梦已经渐渐明白,离开了家,就是一棵无根的浮萍,是要依靠自己去寻找一片水域的。夏梦靠着床头,轻叹口气。大家仍旧讨论不休,话题也开始从陆可人放贷这事,渐渐偏移到另一件。有人说:“我发现可人姐还有点其他生意呢,不过也不敢打包票地说,只是我不小心撞见的。”她很小心地望了望四周,起身去把门关了,回来的时候说:“以前女孩儿跟我一个宿舍,后来就出去了。”“去哪了?”“她长得可漂亮,多少人追她,我看见她被好车接走,好几次呢,每次都是不同的车。”有别的人插嘴:“我也听说过,有次厨房的人聚一块儿,说可人姐没良心,成天拉皮条。”夏梦少不经事,傻愣愣地问:“什么是拉皮条?”可惜没人告诉她,都是一脸讳莫如深的笑。不说也知道不是好词儿,夏梦将头枕在手背上,也沉默了。夏梦与过去的唯一联系,是表妹夏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每次打电话给她,她都很高兴,一遍遍问:“jiejie你去吃烤鸭了吗?”可是最近一次,她话说得很慢,又很吃力,夏梦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的时候,她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姐,有件事儿想告诉你。”夏梦心一颤:“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告诉他们了?”夏雪连忙说:“没有没有,你跟我说不许说的,我才不告诉他们呢。就是,额,前几天姑姑不小心摔倒了,有条腿骨折了,现在在家休息呢。”夏梦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有心疼吧,也有解气,痛与恨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她于矛盾里狠狠咬了下手。夏梦不知带着怎样的一份感情来问夏雪:“她怎么突然就摔了。”夏雪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啊,姑姑不是一直身体就不好吗,有眩晕症,又爱喝酒,那天好像就是喝醉了闹的。”夏梦听见心里有处裂开的声音,自己都嘲笑自己,她怎么会在刚刚那一瞬有过不切实际的想象,觉得夏美娟是因为找自己才摔倒的呢。夏雪说:“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就说不想告诉你,怕你着急会回来……可是不说,我又觉得过意不去,万一你想知道呢。”夏梦回神,问:“你怎么会不想告诉我,还怕我回来呢?”夏雪说:“姑姑她老打你,我觉得你还是在外面的好。”看,连小小年纪的夏雪都这么说,世界于她就是这么残酷。夏梦挂了电话,这天夜里却久久不能入眠。她在窄窄的床上辗转反侧,明明工作到深夜已经累得精疲力尽,眼皮却死撑着怎么都不愿闭上。她终于妥协,披上外套下了床,走到阳台打电话。那个号码不是刻意记住的,却在年复一年的熟悉里变成了烙印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