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训狗的日常
来到大贤者之塔后,商会车马队的第四次来访。 除了带来例行性的补给,还有一辆可用来坐人的篷马车。这是要送两个徒弟回区分会,接受第一环学徒考核的。 一般来说,假如付得起足够的酬劳,以及本身的面子够大,是请得动有考核资格的审查官,亲自来到魔法塔测验自己的学徒。不过林的钱不够多,面子更不够大,自然请不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魔法师降贵纡尊,来到这片荒郊野外。 没钱也有没钱的做法,让学徒用双腿走回区分会,如同地球中国古代的进京赶考一般,也是可以的。但考虑到两个小女孩才十岁出头,实在没必要这么折腾。反正载送客人,本就是商会所属的业务之一。送货的回程同时送人,费用也比专门来上一趟要节省许多。 至于林不离开大贤者之塔,也是因为镇守的职责所在,不能离开太远或太久。要是有打算远行,按照规矩来说是必须先向协会报备。以免塔主在外失踪或葛屁了,协会还误以为魔法塔有人镇守,造成疏漏。不告而别是极为失分的做法。 不过林不想多走这一趟,最主要是因为懒。坐马车长途旅行,虽然比双脚快,但路上的颠簸可不是坐惯有避震器车辆的人,能够适应的。其次回到协会,难免会就公布出去的几套系统,应付那些前来提问的同辈或前辈。 肥宅之所以可以自得其乐,不正是厌恶那种无意义的交际。看不懂的人就是慧根不足,说到自己长出胡子,还兼胡子打结,都不一定教得会那群庸碌之人。 所以把要提交给协会的网络商城系统,放在封印盒中,交到两个小徒弟手上,林就迎来睽违数年的独居生活。第一件事,当然是躺在一楼大厅的地板,横着打滚到另外一头。住进大房子里,这种事情早就想要来一回,宣示一下主权。 不过刚滚到墙边,眼睛一睁,就看到四只狗眼以及两条滴着口水的长舌。是的,那两条跟狗没什么两样的魔兽,灰蹄和白鼻被留在了大贤者之塔。比起牠们当初来的模样,现在已经是大上好几圈,但还不算是成年体。只能说是营养太好。 林对此颇为感慨,又是那种孩子养狗变成爹娘养狗的状态。没办法,接下来就是得过上一段一人两狗的日子。殊不知,这才是灾难的开始。 少了两个整天盯着两条畜生的小徒弟,平常时的训练也停了,该有的规矩也没了,整座魔法塔都成为两条狗撒泼的乐园。被咬烂的床单、核心室正中央的狗屎、遭小偷的厨房,用没几个月的新家具成了磨牙的对象,更不用说寥寥数本的书册在分尸现场是何等的惨不忍睹。 一连数日,林就成了收拾残局,清理大小便,跟负责给两只主子准备食物的狗奴才。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林回想起地球的知识,关于狗是一种阶级化生物的说法。那感情说平常时由两个小徒弟打理魔法塔内大小杂事,林是完全撒手不管,这样的举动在狗眼里头反而是阶级最下位的表现。所以当两个最上位的人不在,两条畜生就以为自己是在眼前这个人类之上了。 要是这两只畜生是博美、吉娃娃,那种歇斯底里的小型犬,那也就算了。偏偏在迷地世界中,这两只至少也是rou食性的野兽,甚至是魔兽。简单地说,就是皮粗rou糙经得起打。 想起以前老人家说过的往事,台湾早期养狗,为了不让狗生太多狗崽,都会帮狗结扎。但绝对不是找什么兽医,而是村子里会这门手艺的赤脚仙(密医)来做。 那时村子里有只特别凶的大黑狗,追车追人追邮差的,惹得天怒人怨,甚至连那位有阉狗手艺的叔公都被追过。等到黑狗的主人家想把狗结扎,请来这位叔公动手。他老人家硬是把狗绑好,刀子都割开rou了,卵蛋割了一半,人就跑去抽烟,根本不管黑狗嚎得有多惨。这一抽,抽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慢条斯理地把剩下的手术做完。从此那条大黑狗,远远看到叔公走来,肯定夹着尾巴跑得不见狗影。 那……要帮这两条狗结扎吗?林心里想着。不过考虑到自己没有那门手艺,还是不要轻易尝试得好。但也不是没有替代方法。想到此,林就露出一副贼笑,笑得两只畜生莫名地胆寒。 首先,进到铸造间里,打造几条铁链。有魔法的塑型术帮忙,这项工作轻而易举。接着,就是做了三副剥兽皮用的木框架,扎得特别牢靠。然后趁着两条不知死到临头,还在核心室内咬着枕头玩耍的畜生没注意到,用魔绳术把两条狗捆了个结实。 正式魔法师等级的巨力术,绝对不是两只还没成年的幼兽能够抗衡的。灰蹄跟白鼻毫无抵抗之力,被牢牢地用铁链绑在剥皮架上。四肢死死地固定住,除了狗脑袋还能转之外,其余部份绝对是动弹不得。 这么做当然不是要把这两条狗给剥皮。林无视了两只畜生讨饶式的呻吟,径自出了门,猎了一头成年狼回来,绑在第三个木框架上。随即就在灰蹄跟白鼻狗眼看得到的地方,开始放血、剥皮、肢解,然后做成香喷喷的烤rou这几个步骤。 rou当然是没有两头畜生的份,牠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类享用美食。不过林还是很好心的各自给两条狗喂了一碗水,紧接着就是丢出沉默术,无视那吹狗螺的悲鸣声,回到自己的地盘展开夜晚的观星。 如此举动,连续三天。差别在第二天猎的是一头货真价实的魔犬,而第三天又是另外一头狼。反正狩猎这些rou食性野兽,本就是镇守者的职责,林就当作是顺便办的。 等到第四天一早,两头在三天内只有一点点水喝的畜生,早就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舌头无力地垂着,差不多只剩一口气,林这才把两条狗放了下来。 一落地,这两条狗又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竟一溜烟跑回自己的狗窝中,躲在里头不敢出来。直到林切了块昨晚烤熟的狼rou,放进两条狗专用的碗中。要知道那烤rou放了一夜,早就变得硬梆梆的,也没啥味道。但就这rou,还是把灰蹄跟白鼻引了出来。 牠们战战兢兢地走向前,眼角的余光透露着畏惧的神情,看着站在狗碗前的人类。就差几步路,林伸手示意一挡,喝了声:“停!”两条狗一齐停了脚步。 “坐。” 这些简单的指令,都曾在两个小徒弟的训练中学习过。所以灰蹄和白鼻很乖巧地坐了下来,虽然是耸着脑袋,尾巴有气无力摇呀摇的。 林很满意自己虽然不是主要训练的人,平常时也没负责喂狗。但这些简单的命令,这两条狗还是听得懂,并一丝不苟地执行,只是差在不会说人话,来个‘sir,_yes_sir.’。反过来说,要是蠢到听不懂人话,也就没有训练的价值了,早就成为一锅狗rou。 “吃。” 指令一下,两条狗才敢低下头,咬那又冷又硬的烤rou。 此后的日子,林还是没有多去管教或训练那两条狗,这是两个徒弟答应要做的事情。而灰蹄和白鼻又恢复那种没人管的状态,只是这回牠们只敢在塔外戏耍撒野,三楼的核心室更是连上去都不敢上去。 林的日子总算是安稳了起来,就是想起来的时候,给狗碗里扔个几块rou,水盆给添满水而已。 毕竟养狗就跟教小孩差不多。道理说不通的时候,饿个一顿,打个几回,道理就通透了。想起自己小时候捱过的揍,林就感触良多。那个时代,学校名师的标准是在于一个学期打断几根教鞭。 不过到了自己穿越之前的时代,时不时在电视上出现,名为管教,实为虐儿的新闻。看孩子遍体鳞伤的模样,那个哪叫教小孩呀,根本是当成仇人,打泄愤的。世风日下呀。 /73/73852/2221355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