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言情小说 - 美食计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02

分卷阅读702

    信他走的时候她有多希望自己活着回来,他能看得懂她眼中的希冀。

她想离开这个地方,她想活成自己,她相信他会遵守承诺!

“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能告诉你。她不曾留下什么仇怨需要你去为她解决。”谢氏转回身去。望向大堂中一成不变的陈设,声音愈低了些:“她是个不幸的孩子……可她走的时候很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而那些不干净的。她想她绝不会想让他知道。

既已化作云烟清风,便由它去吧。

宋元驹身形一顿,眼中种种情绪倏地化成了悲凉。

他得到消息之后,连夜从军营赶回。这一路他想了很多。

唯一支撑他日以继夜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念头。便是她死的冤枉,他需要为她报仇。

可她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竟什么做不了。没有什么可做的。

四下一时沉默,仿若无人之境。

谢氏望着堂中的情形不知多久,再开口之时,已再没了方才的诸多情绪。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该是私自离营回京吧?”

宋元驹未语。

“我今夜且当从未见过你,你回去吧。”

宋元驹仍然没有说话,也没有要离开的动作。

“她葬在了何处?”他忽地问道。

谢氏微一闭眼。似是轻轻叹了口气。

“城外梅林,北墓园。”

宋元驹冲着她的背影无声拱手作谢。转身而去。

……

初冬刚至,还未到梅花盛开的时节。

宋元驹带了两坛子陈酒过来。

这是去年他同石青一起埋下的,他那时跟石青说,要等他成亲娶妻之日,才能挖出来。

石青取笑他说,那不知要等到多少年之后了。

竟被他一语成箴了。

这个书呆子还是个乌鸦嘴。

宋元驹盘腿在墓碑前,将两只海碗载满了清酒。

一碗缓缓洒在了墓碑前,一碗仰头送入口中。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闷头喝酒,大醉了一夜。

次日早,霜气还未散去,他睁开眼睛,起身折了一支刚打了苞的梅花枝,斜斜地竖在了墓碑旁。

“且让它陪你数月,来年再给你送茉莉来。”

晨光微熹中,他上马离去,一路未有回头。

……

时隔近十日。

阮平大营中,已呈现躁动之势。

“你可算回来了!”

宋元驹一下马,石青便快步走了过来,紧紧锁着眉头道:“你作为一军之帅,大敌临前,竟一声不吭地没了人影!我拼了命地给你瞒了五六日,却还不见你回来,只有同军中将士说是主子密召你回京议事!韩家军趁着大军无主,偷袭了三次!虽勉强支撑,却致军心涣散!你若再不回来,我正打算传信给主子,让他撤了你的主帅之位,好换个靠谱儿的过来主持大局!”

宋元驹将马拴好,似没听见一般。

石青见状更是来气,冷脸质问道:“你且说说,这半个月来,你究竟是办什么正经事去了?”

“我确实回了一趟京。”宋元驹总算开口,转回了身来看向他。

石青这才看清他满脸粗糙,胡子邋遢,嘴唇也脱了皮,整个人黑瘦了好大一圈儿,也沧桑了好大一圈儿。

石青微微一愣之后,方才皱眉问道:“这个关头,你回京做什么!奔丧也轮不到你这个姓宋的吧?”

“别问那么多没用的了,快跟我说说军情状况。”宋元驹一面往营帐中走,一面说道:“偷袭了三次?怕只是试探之举吧?他们不清楚我们的布军情况,怎么敢轻举妄动。”

“这还用你说?可三次下来,再不清楚怕也摸到不少有用的了。”

“那就让几位副将过来,一同商量商量如何应对——”

“……”

垂下的营帐帘一阵晃动,阻去了帐外浓重的暮色。

韩家军营中,却是一片全然不同的形势。

这里整肃而安静。

此番亲自挂帅的韩呈机正坐在主帅营中,运笔练字。

作为军医随行的彭落今走进营帐中,手中托着药碗。

“吃药。”他直接将碗搁到了韩呈机铺开的宣纸上,口气中含着命令的意味。

韩呈机却没看他,将药碗轻轻推开,依旧写着字。

“……”彭落今皱着眉头,目光落在他笔下,见是一首咏深秋的小诗,便道:“玩弄风雅固然紧要,可吃药更该趁热。”

韩呈机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直至一气呵成地将一首诗书写完毕,方才搁笔坐下,端起了药碗来。

他一身白色广袖深衣,羊脂玉冠束发,本是极温润的模样,却载了满身的孤冷之气。

然而彭落今怎么瞧,也总觉得这样的人不像是喜欢在战场上算计生死,满腹阴诡的肃杀之人。

这样的翩翩公子,就该像方才那样,没事儿练练字写写诗什么的。

打什么仗,夺什么天下啊。

彭落今第无数次摇头叹息,道:“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您自己的身子您自己清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我再最后劝您一句,趁早摘了肩上的担子,回肃州过几天清净日子吧。”

话罢,也不待韩呈机回应,便转身出了营帐而去。

韩呈机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中的药碗。

心静不下来,在何处都不得清净。

他现如今反倒害怕太过安静。

周围越静,心却越乱。

“主帅——帐外有人求见。”

忽有士兵入帐禀道。

士兵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来人的原话可不是说的求见。

直接说什么我要见韩呈机——

无礼不说,还不肯透露姓名,且整个人从头到脚看起来都十分怪异。

可是他说……他手里有晋家军最详细的布军图。

还不光是阮平这边的。

“让他进来。”

“是。”

士兵应下来,守在营帐中的几名士兵则不约而同地握紧了腰间的长刀。

若是来者不善,便休想活着踏出此地。

来人一身黑色披风,偌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韩呈机看向他。

“不知韩刺史可还能认得出我吗?”

这声音嘶哑而低沉,如同钝刀划过铁板一般令人浑身发毛不自在。

韩呈机微微眯了眯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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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你为什么没死

近来江樱过得很充实。

一江春在城东人流最旺盛的明寺街上开了分店,她作为承接江家衣钵的继承人,在此之前理所当然地要参与筹备工作,从酒楼的选址到装修风格,到菜式的统计,再者新店开业,总要有些吸引眼球的亮点,便没少往厨房跑,就为了多出些有特色的新菜。

虽然忙累了些,但江樱很开心。

人闲下来的时候才会多愁善感,真的忙活起来,便没有时间多想了。

甚至因为忙碌而带来的踏实感,更让人安心。

自己做着喜欢的事情,日子便仿佛还和从前一样。

四日前酒楼正式开业,交由了方大来打理,他已积攒了很多经验,打理起来已是井井有条。

江樱去看过几次,生意很好。

眼见着方大得了大家一遍又一遍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