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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老鼠见了猫一般颤颤兢。席到半途,区氏房中一个丫头进来在她耳边悄言了句什么,区氏听完随即笑着叫如玉:“老二媳妇过来,到娘这儿来。”如玉也笑着走了过去,侍立在侧,笑着叫了声母亲。区氏捧了杯酒,双手递给如玉道:“府中连番变故,你与香晚辛苦最多。论起来,你侍疾三个月,才能将钦泽从鬼门关带回来,叫他如今能有幸未列朝班三品,娘得敬你一杯。”如玉连忙抿了一口,帕子掩着鼻子笑道:“母亲这话说的,一府之中大家都辛苦,您又何必如此。”区氏还不肯停,格外拉如玉坐在自己旁边:“今儿也不分里外,一家人乐呵,你与香晚都坐下,在此笑话着喝上几杯。”伸手还不打笑脸人了。婆婆不用武招改用文招,如玉竟还真的没了对付她的法子,一只手叫她扯的紧紧,只得于她身旁坐着。姜璃珠和姜大家上了阁楼,说是补妆去了。以如玉来看,并未见她们出过门。忽而,外间一阵沉沉脚步声,进来的却是张君,他还是那件青布棉衫,进门就问:“母亲身上那里不好?”区氏紧握着如玉的手松开,怔了一怔问道:“你爹了?”张君道:“在慎德堂,方才听闻您身子不爽,他叫我过来看看。”区氏回头,见姜大家也在自己身后呆了一样的站着,连忙使了个眼色,一脸的焦躁,姜大家一阵风惟的跑出去了。如玉看在眼中,笑在心里,叹婆婆这为子的苦心肠,默默起身,与蔡香晚站到了一处。*且说傍晚时分。张登在慎德堂正房内踱着步子,总算等到儿子匆匆进门了,怒声问道:“你去了何处?”张君回道:“见了个人。”张登忍着怒道:“御医才诊过你能走路,你就飞檐走壁,无论太子还是瑞王的人见了,都是要牵连一府的祸事,什么样的大事能叫你连这点警惕都没有。张君再不回答,就那么倔犟的站着。总要有一个人服软,张登叹了口气道:“你大哥已经死了,我就你们这三个儿子,不想你们再出任何事情。明日就要入宫,应对皇上的话你可都想好了?”“没什么应对,上差而已,实话实说就是。”张君冷冰冰答道。张登又叹了一息:“既来了,就在此吃顿饭。长青苑中妇人们设宴,想必你也不爱去。你生来倔犟,我也未与你同桌吃过饭,今儿十五,咱们父子对饮两杯,也算叫你大哥泉下之灵知道,咱们一府父融子洽,好不好?”第90章悔席面由竹外轩那王婆带着几个婆子端进来,已经摆到了桌子上。张登亲手揭盖,一样样热气腾腾摆开。张君一甩袍帘便坐到了椅子上,却不动手。张登见他不肯对筷子,亲自挟了几样菜在他碗里,命令道:“快吃!”王婆伺候完了饭还不肯走,凑过来说道:“老爷何不劝少爷饮上两杯,父子之间……”张登胡子一吹,叫道:“如锦!如锦!”他本是想叫如锦进来将这不知从那冒出来的老婆子赶走,忽而忆及如锦也因为曾经害过如玉的原因,叫他一怒之下送到区氏那里调/教去了,拍了桌子骂道:“你是那院的老婆子,竟敢在此乱言,滚出去。”那王婆只得退了出来,在外面与扈mama两个交耳接言片刻,扈mama便踩着傍晚滑溜溜的冰碴子亲自往慎德堂去。秋迎就在慎德堂大院外那松柏阵中站着,看扈mama眼看欲来,一根棍子横出去,老婆子眼麻脚软,哎哟一声便绊了个仰倒。偏秋迎狭促,冒出来叫道:“哎哟mama您怎的摔倒了,快起来我给你揉揉。”扈mama见是如玉身边的丫头,推了一把自己欲要爬起来,秋迎脱了自己外衣替她垫着,叫道:“mama哎,方才我着实听着咔叱一声,您那腿骨怕是折了,万不敢再呈强,有事儿我替您跑路,好不好?”扈mama心有余而力不足,也知秋迎在竹外轩没捞着什么甜头,想必也不是如玉的心腹,吩咐道:“咱们夫人肚子有些不稳,快进慎德堂把老爷叫出来,叫他往长青苑去看看。”她自己还要镇守慎德堂,缓了缓再爬起来,秋迎已经进去了。既秋迎去叫,爹换成了儿子,张登变成了张君。不一会儿,张君跟着秋迎已经出了慎德堂,自另外一边走急急往长春苑去了。扈mama不知正主儿已走,如今里头是老爷,还以为张君在里头,也不敢进院子,哆哆嗦嗦就在那院门外守着,过不得片刻,姜璃珠一袭轻裘,扶着个小丫头而来,扈mama远远迎上去说道:“好姑娘,二少爷如今只怕就在里头等着了,你快去……”她话还未说完,姜大家已经赶了来,拉过姜璃珠的手道:“你先到静心斋避着去,事情有变,张君往长青苑去了。”姜大家自己进了慎德堂,五十岁的人了,守了二十多年寡,进门便见永国公张登独自一人擎杯,正在喝酒。要说这个男人也是可怜,区氏性子那么躁,初些年他也一直能容忍,两人吵完了好好完了吵,作为两表姐妹,姜大家没少心疼过张登。以张登年青时的相貌,永国府也唯有死了的张震才能比得上。但他向来瞧妇人没什么眼光,区氏是夫人就算了,那邓姨娘妖妖佻佻的水货,如锦更是个干巴巴的土丫头,这样好的男人,这样高的名位,一生于女人身上竟就屡受搓折。姜大家很有些怜悯,夺了张登手中的酒杯劝道:“你不能再喝了,快将酒杯给我。”月圆之夜,遥思自己战死杀场的亲儿,还是被自己人杀掉了。若是再早二十年,张登立时便能拍案而起,冲进瑞王府手刃了赵荡。可是他不能,他还有三个儿子,边关还有几十位将士,两府之中老老小小,这皆是他的软肋。脑中越思越乱,再忆及张君和张仕两个,由着区氏的性子抚弄,全比不得由母亲养大的世子张震,而他息心教导出来的老三张诚,也一次次辜负他的期望,与张君两个生生叫赵荡捉弄着送了大儿子的命。想到这里,张登觉得无论自己还是区氏,于人生路上皆失败的不能再失败。酒冽而心燥,他撕着衣领欲找个发泄处,抬眼瞧着面前的妇人像是如锦,也顾不得她怀着身子,一把扯到怀中满脸的酒气就凑了上去。姜大家嘴里说着不要不要,但那久未得男人抚摸过的身体仿如逢了甘淋一般由不得自己,藤缠树一般便缠了上去。*且不说慎德堂这老夫老妇两个如何老树开花,长青苑中区氏一见了张君便知不好,支走了姜大家以后欠身一捂肚子,远远伸着手要张君扶,苦苦摇头道:“当初怀你大哥,我没有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