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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耐心,每只猫会在他手下发出满意的呼噜声。甜姑娘一看路三千,便起身道:“既然主人已归,我便不多留了,若有缘的话,下次再见。”她起身,向曲笙和夏时颔首告别。曲笙自知已要离开第十六层,也许这一生都再也见不到这里的人,但她也未做依依惜别之态,只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当年在北海时买到的会发出蓝色海洋之光的小贝壳,送给了甜姑娘。路三千看着两位姑娘道别,之后招呼道:“剩子,把小花做的白糖糕拿一些来款待客人!”剩子的脖子上挎着篮子,又屁颠屁颠跑后院去了。这下茶馆终于安静了下来,除了猫咪的呼噜声,便是土狗在后院翻腾的声音。红尘事已了,曲笙终于开门见山道:“路前辈,狄或指引我找你,是跟我门派之事有关。”她言简意赅,将最近三百年修真界的发展和格局一一讲明,然后再将苍梧与机缘灶,以及因为机缘灶而遭遇的种种怪异巧合详细讲述给路三千,最后又道:“在阿时进罗浮两界门之前,晏修前辈寻来了这本,其作者夜来客极有可能便是修真界的传奇人物夜帝王,而这本书故事的主人公,便是路前辈您吧?”第216章西出阳关(三)路三千取出那本放在桌子上,又将这本书推到他们面前。“书中人的确是我,只是这机缘灶么,玄机还是在你们门派自己身上啊……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他将手伸进袖子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枚碧绿色的铜钱。只是那铜钱上还沾着两颗小糖粒,路三千面色不改地将糖粒吹开,然后将其放在曲笙面前。曲笙虽然知道路三千手中所出定不是凡品,不过看到这枚沾着糖渣的铜钱之时,还是被路三千的漫不经心给震到了。路三千道:“早年我便为自己推演过,在罗浮两界门中,我将遇到我的一劫一缘。劫呢,自然便是秦楼,缘呢,当然就是你们二位,所以我早早将这件信物备下,曲掌门,相信你所遇之事,应当和这枚信物有关。另外,你们也知道,我出身平庸,本为修真界最令人厌弃的五灵根,就算我修了一身本事,却并不开心,因为……”他唏嘘不已,长叹一声。夏时道:“因为在路前辈心中,天下平等,一视同仁,方为大同世界。这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人间,对吗?”路三千挑了挑眉毛,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对,大同世界。这件秦楼念了一辈子的信物,我肯交给你们,便也希望你们答应我一件事。若是有朝一日,你们真的有能力去做一些事,就请你们想想我这个还在罗浮两界门的老头子,想想那些被人厌弃的五灵根,那些已被人视为家奴的修仆,去为他们做一点事吧。”路三千起身,作揖。“我此生执念,便交付给你了。”他目光灼灼,第一次用那种完全不带玩笑,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曲笙。光阴漫长,然真我不改,他一片丹心,尽在此时此刻。曲笙起身回礼,她低声道:“前辈所愿,亦我所愿,曲笙定不负前辈所托……只是在临行前,我还想再见容四一次。”路三千有些诧异,说道:“他已被关进了苦煞楼。”※※※※※※※※※※※※路三千很好地解决了红尘城的善后问题,曲笙和夏时出了三千烦恼地,再次走在红尘城时,已没有人为难他们,甚至到了苦煞楼,里面的人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叫了陈诚出来。陈诚还是那笑眯眯的少年模样,他拱手道:“夏道友,我请你一次茶,又跟你打了一次,也算还清了人情,就是不知这次二位来,有何贵干?”曲笙道:“我想见见容四。”陈诚笑容不改,只是那双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些,似藏了些不明的情绪。他道:“那便见见吧。”曲笙和夏时跟在陈诚身后,随着他进了苦煞楼的地道,里面的环境并不似想象中那般恶劣,除了阴暗潮湿之外,干净得一尘不染。但关押修士的地方,毕竟与其他地方不同。一段不算长的甬道之后,便是一扇铁门。陈诚刚一推开铁门,下面便传来容四的声音:“老陈,你怎么又来了?四哥都疯成这样了,不能再带你出城溜达,你赶紧找个搭伙的,不然要闷死你。”陈诚道:“四哥,我带了人来。”他伸出手,不知按了什么开关,夏时和曲笙才能进入铁门内。容四的声音猛地提高,突然大声道:“你们是不是要出去了?小丫头!我想明白了,你们一定是为了逼我发疯,才说谎来骗我的对不对?魏国还好好的在那呢!我昨晚分明梦到了……”曲笙的声音朗朗在地下回荡:“七国已被楚国一统,不止魏国没了,秦国、燕国、韩国、齐国……都没了。”容四的声音戛然而止。她顺着狭窄的楼梯走下去,在最底层的地方,她看到了双手被锁在墙上的容四。枯瘦的少年双眼有些失神,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灰败,如同一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野兽,只是这种折磨并非来自rou体,而是心灵上最残忍的伤害——他失去了故乡。曲笙与容四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对他道:“我要走了,但我所在的苍梧派已在竭尽所能收容难民,许多魏国人亦来到苍梧山下安家。我没有家乡,自小在晋城长大,我守过晋城,也离开过晋城,任何事都不会影响我对魏国的感情,所以,你想做的,我会比你做得更好。”容四缓缓抬起头看她,喉头吞咽了一下,才低声道:“你……给他们备好热水,给他们吃的,给他们地方住,别让他们都死了……要保护他们的孩子,要让他们一代一代传下去,无论在什么时候,告诉他们,他们曾是魏国人……那里春华满城,一日山河盛景不衰,是七国里……最好,最美的魏国……”他最后只是在轻声呢喃自语,描绘着他心里那个如同天堂一般的国家。曲笙不忍再听,她转身离开了底层,回到地牢的门口。陈诚重新将牢门锁上,在带他们出去的时候,陈诚往曲笙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一块黑漆漆的石头。曲笙疑惑地看着他。“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