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2
”“至此,玄女的任务彻底完成。”辟胥的声音越来越低。“然而,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帮玄女说服句芒是我一生中最为后悔的事,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说什么也会拼死拦住她,绝对不让她跟句芒有哪怕一分一毫的联系,也绝对不会让她去见自己的儿子。”苦笑几声,辟胥眉头皱起。“因为我怎么也想不到,在日复一日与凡人相处的时间里,原本游离在外的玄女也在一点一滴的改变,她失掉了身为仙灵的高高在上,可没能拥有一颗完整的人心,正是这种半吊子的状态,才让所有人都未发现她的变化……除了句芒。”“玄女在句芒的建议下,一直都在远远的关注着已经变为简狄之子的契,她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拜祭自己……”男子的声音里染上了无奈。“然后,在某一日,她对我说,她想做一名真正的母亲。“这便是无可挽回的悲剧的开始。”“毕竟身为仙灵的玄女怎么会了解呢?就算每日拜祭、就算对外宣称,哪怕神魂来自于她,在契的眼里,他生母也唯有简狄一人啊!”第127章“道友肯定知道,我曾经承天命产下一子,名为契。”九天玄女语气淡漠,她在放出那句石破惊天的话后整个人就像是被冻结了。“那种感觉很奇妙,一个生命在我的身体里孕育,它激活了我身上某些残留的本能,那种被凡人称之为母性的东西……”“行了。”白心离开口打断了她,他看着雨幕没有回头。“你到底干了什么?”把溜到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玄女闭了闭眼睛,缓和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道:“大约在一千多年前,句芒找上了我,他说他觉得我们的孩子若是像凡人那样生老病死就太可怜了,于是他保留了已经死去的‘契’的神魂,希望我能帮他重塑rou身。”“我一开始并不相信,可他保管的神魂上确实传来了血脉相连的感觉,而且也会用微弱的声音喊我娘亲。”“就算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愚蠢的无药可救,可在那一刻,我被击中了。”“噗嗤。”突兀的笑声从门外传了进来,玄女停住话头,猛的抬头向外望去,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从房顶上干脆利落的翻下了一个人影。“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被淋了个湿透的来人摸了摸后脑勺,“我真的是憋不住了。”一边说着,他一边大摇大摆的越过玄女走进了屋内,身上的雨水落到地板上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音,汇成了一小滩水湾。“这鬼天气,可真够呛,不过也多亏了它,我才能混进来。”说完他还贱贱的凑到了白心离身旁,伸出手肘捅了捅他,“姓白的,你可真厉害,听了这么长时间的胡言乱语都不带笑的,我可没有这功力。”瞥了一眼湿淋淋的青年,白心离嫌弃的向一旁挪了一步。“……真武。”这个名字是玄女用后槽牙挤出来的。“别用这么深情的声音嘛,小的承受不住呀,”徐世暄夸张的打了个冷颤,他几步走到玄女面前蹲下,“我说九天玄女大人,你是在逐鹿之战的时候被击中了脑袋吗?”“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他继续说道,“毕竟这种事本来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凡人崇拜仙人是因为仙人会庇护他们,商人歌颂你是因为这样才能让政权稳固,跟他们自身的真实想法压根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挑了挑眉毛,“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信你不懂。”“呵,就算懂又怎么样呢?”玄女看着他,眼眶逐渐泛红,“对于我来讲,并没有区别啊!”九天玄女在仙界的地位其实非常尴尬,在四御这等拥有绝对力量的仙人看来,她所擅长的军略谋划不值一提,而在同等仙人的眼里,她又是满腹阴谋的化身,不断被疏远和排斥。而就是这样的玄女,也曾感受过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热情——在她辅佐黄帝的时候。冷漠的同族和崇敬她的凡人,两厢比较,她内心深处更偏向谁自不用说。“所以呢?你想给你那个便宜儿子重塑rou身,然后就把我们所有人都给祸害了?”徐世暄捏起了她的下巴,“你疯了吗?”“我没疯!”一把抓住了青年的手腕,玄女的指甲深深陷入了他的rou里,“我只是打算把他放到木隅的身体里而已!”她对着徐世暄嘶吼,“我故意让木隅出现在五庄观的宴会上,就是想趁他喝醉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契的神魂替换进去,毕竟他只是一名门童而已,上位者可以随意驱使下位者……昊天上帝不就是这么对我的吗!”“强迫我去帮助黄帝!强迫我去生下商朝的始祖!强迫我当什么捞什子的军略之神!”冷静的面具在霎时间破碎,九天玄女露出美艳外表下血rou模糊的歇斯底里。“难道你真武就没有这样的时候吗?!难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顺从心意吗!就算不说你,那他呢!”她指向了一旁的白心离,“什么勾陈大帝!不过是一个连自我都维持不了的可怜虫!”“没错,我们确实是可怜虫,每个都是,我也相信所有仙灵都至少有一次想过‘天道那个王八蛋’消失就好了,可没有人会真的去做!”徐世暄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然后他陡然提高了音调,“什么母性!什么被蒙蔽了!别撒谎了九天玄女!你他妈本来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你只是想报复而已!”“你想报复天道!你想报复玉帝!你想报复西王母!因为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你在拉着整个世界为你的顾影自怜陪葬!”“……哈哈……就算是又如何呢?”下巴被捏的生痛的玄女笑了,她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嘴角却绽开了艳丽的笑容,“昊天现在说不定已经被蚕食的连渣都不剩了。”“你果然知道,”徐世暄厌恶的一皱眉,“你到底拿那套说辞骗了多少人。”将青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倚靠在门框上的女人一撩长发,眼眸半闭,松散又慵懒,之前的仓皇、崩溃与伤心就像是旁观者的幻觉。“一个,一个就够了,”她眯着眼笑道,“杀死我的人,以爱情之名引诱洛荔的人,试图通过亲情利用我的人……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呀。“我的复仇,还远远没有结束。”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大,雷鸣电闪,仿佛永不终结。“不对。”九天之上,阿恬如此反驳侃侃而谈的辟胥。“哦?哪里不对?”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