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日记（感谢敏萌萌的盟主）
“‘丹特丽安’，要下班了~” 丛林里，‘布提丝’摇摇这位睡的正香的女仆，让她醒来。 “啊，对不起。”赫希娅突然抬头，急急忙忙的看时间。 “没事没事。”布提丝摆摆手，让赫希娅不用惊慌。 “今天的工作也好好完成了呢。” 她走到一旁，检查冷藏柜里储备的毒液，然后转过身来。 “‘丹特丽安’知道这些毒液提取出来是做什么用的吗？” “这……大概是制药?”赫希娅记得布提丝曾简单提过一句。 “部分是，部分不是。”‘布提丝’让赫希娅坐在自己身旁。 “一部分毒液会被进一步萃取，然后用来制作某些特殊药剂，比如一些职介进阶需要的灵药。” 在超凡序列修习到序列4-5时，就会需要一些特殊的资源，可能是某种果实，可能是某种金属，也可能是某种药剂等等。 “另外，某些毒液虽然不能直接做药，但也有其他用处，比如一些仪式，蚀刻，香水，毒药，等等。” “还真的做成毒药啊。”之前虽然听布提丝提及过一些，但没有和今天这般详细。 “是的，毒药管控的很严格，但某些特殊场合确实需要，比如对付一些难缠的生物时，这个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好了，今天不说这个了，后天晚上有空吗？有份额外的工作，需要你帮忙。” “是什么工作？”赫希娅好奇。 “我的一个学妹或者说后辈吧，她在后天要办一个小型演唱会，需要一些人手来帮忙，比如检票，卖点周边，维持秩序，这类的。” “对了，她年纪也不大，大概17-18岁？目前也是高中，乐队成员都是同校的同学。” “高中生吗。”赫希娅略为惊讶，一般玩乐队的，基本都是成年人，学生中很少见不说，还能自己开演唱会的就更是罕见了。 “时间是晚上8点-10点，丹特丽安来吗？” “也不是不可以。”赫希娅稍微想了下，虽然有点不适应陌生人太多的环境，但如果只是工作的话…… “嗯，没问题。”少女认真的点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布提丝笑着回应，那笑容让赫希娅微微觉得不妙，总感觉自己忽视了什么。 不过既然答应了，再反悔也不好，而且‘布提丝’jiejie应该不会坑她吧？ 之后下班，因为明天是休息日，赫希娅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准备在家自己尝试做饭，何奶奶也会教导她一些经验。 提着袋子小心的走在楼道里，赫希娅看着那熟悉的隧道，还有路边的行人和小孩，心中浮想许多。 虽然只过去了半个月，但生活仿佛完全变了模样。 回到何奶奶家，赫希娅脱下鞋子，换上拖鞋，然后将买来的菜放入冰箱。 “咳咳……”她听到楼上传来的一阵咳嗦声。 赫希娅走上楼，来到何奶奶的卧室门前轻敲，然后走了进去。 这位老人正靠坐在病床上，床头的夜灯将她的轮廓映照，身体大部分则处在阴影中。 “你回来了，赫希娅。” “我回来了，奶奶今天身体还好吗？”赫希娅知道最近何奶奶的旧病又复发了，据说每年5月-6月，都会严重点。 “好点了。”她的嗓音中略带疲惫。 见赫希娅眼里仍满是担忧，她又招了招手，让赫希娅过来。 “坐会吧。” “嗯。” “今天是刚下班吗？” “是的。” “工作怎么样，我最近身体不好，一直也没详细问。” “工作很好，大家都对我很好。”少女点点头。 何奶奶握起赫希娅的手，少女感受到这位老人的手腕枯槁和表皮下那清晰的骨骼。 “那就好……”何奶奶缓缓的点头。 “其实第一份工作，不求赚钱，能维持温饱就不错了，主要是适应工作的环境。” “我年轻时也做过很多工作，去餐馆，给人做推销，还帮忙给别人带孩子之类的。” “那会也是很焦虑，自己怎么只能拿到这点钱，为什么周围的姐妹都看着这么轻松，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叹息一声。 “除了少部分天生家境很好的人，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都说不上容易，偶尔能攒点钱，也容易因为各种意外花出去。” “有的是自己，有的是家人，还有的是亲戚朋友，他们总因一些意外的困境，不得不用钱，而这时你手中恰巧有点，不借的话，难免变得心冷，也容易遭人说闲话。” “但是借出去呢，也会很心疼，你知道这笔钱大概率是要不回来了，而且你自己也清楚为了攒这点钱，花了多少时间，受了多少委屈和难受。” “生活就是这样，普通人有太多艰难，不能像那些上层人般平和轻松。” “以前我做老师的时候，最开始会教孩子们要善良，要有爱心，但后来我渐渐的也不说了，只因害怕他们因为这样而吃很多亏，被人伤害……” “善良不仅仅是所谓的做好事，还需要智慧和实力在背后支撑，这其实是种奢侈的品格，后来我觉得，仅仅是不做坏事，遵循最低的道德法律，就已经是不错的人了。” “你刚进入社会，难免受到很多冲击，遇到的很多事情都会动摇你之前的观点，也会受到很多诱惑，咳咳——”她捂住嘴，身体颤动。 “女孩子，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女孩子，在年轻时会受到很多优待，这种优待容易让人产生某种幻觉，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自己周围都是‘好人’，大家让着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年华终归慢慢老去，等到容貌和美丽褪去了，这种优待也慢慢消失了，自己也变得和曾经那些瞧不起的大妈大婶一样，如果还叫嚣着要和最年轻美丽的时候那般，受到大家的喜爱和优待，就会遭人嫌弃，面目可憎。” “这种落差很是折磨人，让人心生戾气和不满，亦或者自怜自艾。” “我教过很多孩子，也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有时也会感叹当年那个可爱的女孩，后来怎么变成了那副模样。” “赫希娅，你是很聪明的孩子，我说的这些可能你之前就有所意识，不过还是要时刻牢记，面对一些诱惑和抉择时，一定要格外冷静，不要轻易被别人的花言巧语所骗，也不要心存某种侥幸，只做一次不会怎样之类的。” “人是意志很软弱的，尝过某种甜蜜后，便再也忘不了了，即便知道那有毒，也会不自觉的重新再去尝试，因为这样很轻松，很方便，完全不需要辛苦的劳动和付出，而后你便再也沉不下心去做一些枯燥积累的事情了，只会想着侥幸再尝试一次，再赢一次。”何奶奶靠在枕头上，双眼看着遥远的前方，似乎陷入了某种叹息和悔恨。 “你是不是好奇何成姐弟两人的父母去哪里了，何成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第二个儿子，当年就是陷入赌博，然后一步步被人拿捏，不仅花光了家里的钱，还四处借债，让其他两兄弟姊妹也痛苦不已，工作生活都进行不下去了。” “后来，他的哥哥和meimei，也就是我另外两个孩子不得不搬到其他城市居住，这中间又遭了很多罪，以至于他们结婚都很晚，而我也因为年轻时，想保住他一命，不想他被人害了或者坐一辈子牢，拿家里的积蓄填了很多窟窿，最后导致他meimei，也就是我三女儿小离没有钱去上大学。” “因为这件事，小离和我这个母亲关系越来越冷，至今20年没来看我了。”何奶奶摇摇头。 “最后，他还是走了，死在某次地下死亡赛车上，全身当场炸成碎片，连个骨灰都没有回来。” “本来我这间房子当时也卖掉了的，还是老大后来回来，给我重新买了回来，让我有个安居的地方，但他也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然后来往也渐渐少了，如今差不多一年才会来看我一次。” “之后我便带着何成姐弟两人，慢慢的将他们抚养长大，好在他们两个都长的很好，没有遗传他们父亲的特质，这让我很是安心。” “慢慢的，我教学水平提高了不少，渐渐在居民区有了名气，然后获得了点尊重，随着时间流逝，大家也慢慢忘了20年前的往事。” “但那样的事情，自己是不会忘记的。”何奶奶摸索着，拉开一旁床头柜的抽屉，翻出一张古旧的照片。 在这个电子产品全面普及的时代，照片也算的上某种稀罕物了。 这张照片虽然很旧，甚至褪色了部分，但依然被密封保存的很好，其中的何奶奶正值年轻，大概30岁左右的样子，在某处游乐场里的冲浪滑梯下，半蹲着身子，身前则有三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大的已经7-8岁了，最小的刚学会走路，而中间的那个则举着手中的玩具，笑的很是开心。 “你看，他小时候是不是很可爱……”何奶奶抚摸着照片上的孩子，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怀念和不舍。 “如果当时我能好好教育他，就好了。” 赫希娅看着那照片，耳边仿佛听到了遥远时光里的嬉闹声，游乐园里的喧嚣，孩子们的追逐，以及那个高举玩具人的孩子嘴里念着‘飞呀，飞呀，我今后也要做联邦驾驶员，当大明星和英雄~’ 时光的剪影转瞬即逝，等赫希娅眨眼后，那照片又是如此朴实无华，没有任何异样。 “我记下了，奶奶。”赫希娅缓缓点头。 “嗯，注意就好，其实我也怕说这些让你不开心，毕竟很扫兴，但又忍不住，唉……” “好了，这会去吃点东西吧，明天是你休息日吧，难得的假期，出去玩玩走走，不要呆在家里了。” “我知道了。”赫希娅帮何奶奶重新压好被角，然后倒上水，才离开房间。 赫希娅回到楼下的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心中也在想着以前家中的往事。 因为姐妹两年龄差距较大，她小时候和jiejie玩的不多，一般都是母亲陪她，而母亲的身体似乎也不太好，时常生病，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没有一齐生下自己和jiejie吧。 关于生活方面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母亲的性格真的很单纯呢，仿佛很少踏入社会，好像那种深闺的大小姐一样，她几乎不会和别人争吵，也不会讨价还价，对钱的数目也没太多实感。 可惜现在父亲失踪了，不然能向他问问，到底是怎么追到mama的，和漂亮美丽的mama相比，爸爸可就普通太多了。 赫希娅做好饭，将一份盛好送到楼上，自己吃了部分，剩下的则放入冰箱，何成叔叔大概晚上9-10点才回来吃饭，这会估计还在给人拉货。 收拾好后，赫希娅进入浴室泡了会澡，然后才回房间。 看到充电的个人终端闪烁光点，赫希娅走过去打开。 [赫希娅，明天你休息，出来玩吗？——丽娜] 其实丽娜前段时间也喊她出去玩，不过她在打工上班没有时间，都拒绝了。 要回吗?赫希娅想了下，何奶奶刚才也建议她出去走走，一直呆在家里似乎也太阴暗了，而自己出去也不知道哪里好玩，不如跟同学一起…… 虽然这么想，但对于以前的同学，赫希娅其实是不太想一起行动的，难免会被大家调侃，自己也搭不上话，但自己一个人出去的话，确实也有点孤单…… 真是矛盾呢，赫希娅摇摇头，开始输入 [嗯，明天休息，你们准备去哪？] 先问问吧 不一会就收到回信。 [最近不是新出了一部沉浸式电影吗，大家一起去看，另外在步行街逛逛，然后去唱歌] 看电影么，这个赫希娅倒是不排斥，至于最后的唱歌，她就自动忽略了，到时找个机会提前走吧，让她在大家面前唱歌，还是太羞耻了，而且她也没怎么学过唱歌，jiejie倒是擅长这些。 [好的，你们几点集合] [下午1点半，在旋晶街集合，先去看电影，然后出来逛街吃东西，晚上去唱歌] [好的] 赫希娅约好时间后，放下个人终端，躺在床上，闭目小憩会后，她又突然坐起，翻开一旁的个人终端，找到招生的学园官网。 艾琳学园，复试学生名单……还没公布吗，赫希娅有点失落，按理来说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艾德丝学园，蓝黑的蔷薇鲜花图案旋转，华丽的界面翻开后，显示赫希娅权限不足，无法进入浏览，只能看到少量对外公告和宣传，里面只是介绍了今年招生的规章，并未给出录取名单。 还没有出结果啊…… 还要继续努力呢，赫希娅，少女暗自对自己说着。 虽然觉醒了天赋，但人生的道路还很长。 …… 少女在日记本上写下今天的经历和心事，然后慢慢将其合上。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