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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家庭不怕那面和心不和的,人心百样,强求不来,但唯有一点,一个家庭一定要有一个主心骨,这个主心骨抗得住风雨,拿得住人心。伟堂这样,拿不住人心呀……“对了,听说李老太爷要来上海相看虞景明,李家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李家二太太不是还在上海吗?这点事体还用得着李老太爷出面?还弄的满城风雨的……”荣大奶奶又一脸愤愤不平的道。自下午以来,这消息永福门那边传的沸沸扬扬的,连带着同荣里这边也有人在说嘴,如此,去年,荣伟堂跟虞景明那一场戏自又被人拿出来说嘴。去年伟堂和虞景明那场婚礼可真是活活撕了荣家的脸面,不过虞景明的名声也毁了,荣太太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没想到如今居然爆出这样一个消息,李家这也太抬举虞景明了,到底让荣太太意难平。“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荣老爷没好气的冲了一句。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去年那一场亦是荣老爷子的心中刺。“少奶奶,李家有人上虞家提亲了?”玫瑰突然问虞淑华。“我天天在家里,哪里晓得?”虞淑华抿抿唇说。“哦……”玫瑰拖了长长的音。荣太太这时醒悟过来,大家就这一片的,李家有没有人过来,永福门上上下下还不瞧在眼里呀?如今没有消息传来,自然就是没上门了,李家既然放出这个消息,那么消息的本身不假,但李家这样的大家族,在礼节不应该有这样的错漏,那如今这情形,就有些让人琢磨了,李老太爷是还未来得及到上海,李公子作为当时人自也不好出面,那如今最合适出面的人就是李二太太,李二太太那也是八面玲珑的人,她会考虑不周?显然不太可能,那唯有一个可能就是李二太太是故意的。李二太太初来上海,可是叫虞景明当面撕了脸皮,还吃了哑巴亏的,不用说了,李二太太这是给虞景明下马威,且不论结果如何,只怕这段时间里,虞景明要吃睡不香。荣太太和玫瑰不由都一脸看戏的表情,虞淑华抿着唇,有些担心,但面皮上倒也不表现出来,她相信大姐有能力应对过去的……荣老爷却是想的更深远一点,按理说,李家没必要这么早放出消息的,再说若仅仅是李公子和虞家这门亲事,以李老太爷之尊亲来上海相亲,虞景明那丫头只怕撑不起呀……如此两相一结合,荣老爷脸色不由的严肃了起来,冲着荣伟堂问道:“商团联盟如今怎么个情形?”“没什么,就是训练,另外配齐了枪,还搞了募捐……”说到这里,荣伟堂突然一顿,然后明白了过来,中部总会这一成立,李泽时就立刻去了武昌,而武昌新军已经调往四川,武昌那一块如今正空虚着呢,如此说明,中部总会成立后的第一个动作只怕就是武昌,李泽时去了武昌,从事的又是那样的事体,风险应该是相当大的。而去年,因着南洋劝业会的关系,李家在上海作了一把散财童子,在各行各业砸下了重金,李泽时去了武昌,若是出了事体,上海这些投资靠李二太太是守不住,便是李二爷来也守不住,唯有李老太爷,作为曾经十三行的大掌柜之一,李老太爷不管是在朝在野都有相当大的人脉,他来上海,不用表明立场,只要他身在上海,各方势力就不能不给他面子。而至于李老太爷人未到上海,就放出来跟虞家结亲的消息,只怕是因为李泽时关心则乱吧。这回伊丽莎白号事件,李泽时借着虞记的货明修栈道,却暗里将谭先生等人暗度陈仓,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上海道的脸,同时也利用了领事管的道力武官,只没有证据,上海道拿李泽时没有办法,而领事管那边也只能装糊涂。但不管如何,谭先生那封感谢信跟虞记的感谢信同时递出的,甚至谭先生等人在广州也是跟着虞记的货一起上船的,如此,在上海道和领事馆等人的眼里,虞记这边怎么都有些可疑的,毕竟太巧,当然了,如今上海局势紧张,为了不牵动沪上商人的神经,再加上这事体又牵涉到伊丽莎白号,而虞家背后还有王家运作,正常的情况下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如果中部总会真有动作,李公子那边也得防着朝廷狗急跳墙,黄花岗的血还热着,四川保路运动也是风雨欲来,谁也保不齐上海道那边会不会下死手,所以李泽时急于给虞景明一张护身符,而这更一步证明了,只怕一场行动已经迫在眉睫了。“总之,拿到码头仓库后,你就专心生意上的事体,别的东西别掺和了。”看荣伟堂的神色,荣老爷晓得他想到了,便叮嘱一句。“晓得了。”荣伟堂道,心里却暗暗计算着,这是一个机会,若是成功,那他荣伟堂就真正翻身了,不用象如今这样还计算着淑华那点嫁妆。退一万步,若是情形不对,他还可以向刘大人告发,真是进可攻,退可守。吃过晚饭,荣伟堂借着由头,又带着玫瑰出门了,去找杨三姨奶奶打牌去了。“二姑娘,就不该把虞园拿出来……”明月愤愤不平的说。“没事的,他的事体我也帮不上忙,你帮我去叫辆车,陪我去四马路那边看看董婆。”虞淑华换了件衣服,挎了个包,大姐帮她铺了路,终是要她一步步去走……第二百三十二章熬天已经完全的黑了,虞景明站在虞记二楼的窗口看到虞淑华带着明月出了小西门。猜想淑华应该是去见董婆了。“大小姐,各分店的掌柜都来了,在院子的作坊里等。”小桃推了门进来说。“晓得了。”虞景明点点头,手里捧着茶杯下楼,小桃一手拿着油纸丫,一手提着一只篮子,里面摆了算盘和账册,亦步亦趋的跟着虞景明一起下楼。因为阴雨天,风有些急,吹得楼下作坊屋檐下的路灯晃晃当当。院子的水池边,大部份工人们已经下班了,只有几个娘姆们在洒扫,还有几个工人在院子里整理糕模,偶尔闲聊几句,还不时的伸长脖子朝作坊里张望,往日这个时候,作坊早已经封火了,一般也就留两个值班的学徒在作坊里整理杂物,今日作坊的茶水间却是灯火通明。翁掌柜,余总账,赵头,戴政掌柜以及其它各分店掌柜全在。“哟,这是出了什么事体了?”一个娘姆一边拧着扫把一边好奇的问。“你不晓得呀,衙门朝虞记下手了,今天,每个分店都有衙差进出盘查陌生人口,可说是盘查陌生人口,可哪有每一个客人进门买东西都要盘查一翻的,这样几次一下来,哪还有顾客上门?衙门这是软刀子磨人哪……”一个工人一边几个糕模叠的整整齐齐的,一边叹着气摇摇头。“衙门这不是把虞记往死路上逼?”另外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