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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由好奇,探头过来问:“陶记工人怎么要罢工呀?”“陶记已经两个月没发工钱了,这个月又没发。”麻三妹讲。“哟,这怎么回事,陶记这两月生意不是顶红火嘛,连开了四五家分店呢,虞记都被挤兑的厉害呀,怎么就又要罢工了?”茶档上的人也一脸好奇的问。麻三妹不吱声。平五这时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腋下夹着一张报纸从巷口进来,正好听到众人的问话,不等麻三妹开口,便先一步讲:“你们不晓得呀,陶记现在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工人们都在私下讲,陶记可能要倒闭了,之前开的分店,全是靠贷款的资金,只如今利德被大仓洋行收购,大仓洋行不做这食品生意,之前陶记跟利德签的外埠供销合同人家大仓不认,银行又以抵押合同失效为由要求陶记还款。这样,陶记的资金周转就出了问题。本来,陶少东家还找了戴经理想跟俄亚银行贷点款子,结果戴经理又出事了,这消息一出,陶记员工自然就有些坐不住了,本来昨晚就要闹事儿了,是陶老掌柜出面才稳住大家的,再加上虞园传出消息,李大公子又闹了那样的花边,虞大小姐当场撕了脸,如此,虞记李记的合作就出了问题,陶老掌柜昨天出席了虞园晚宴,出事后,又专门拜访了李老太爷,再加上,李二太太对麻师傅一向看重,大家都讲,陶记这回跟李记合作稳了。却没想,今天一早的新闻,李老太爷在报上声明了,外埠糕点这一块,李记只跟虞记合作,这样一来,陶记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工人们没了盼头,哪还能不闹起来……”。“哎哟,这事怎么闹到这个地步?”有人叹息。也有人幸灾乐祸。桂花嫂一拍巴掌:“活该,没有三分三,不要上梁山呀,陶少东家就是眼高手底,把摊子铺的太大,完全不留余地,结果一遇上变故,就不行了吧。”今年,虞记着实被陶记打压的厉害,如今倒是可以松口气了,今年年末的旺季,虞记就该发力了。“三妹,刚出笼的蟹黄包,你尝尝。”平五把手里的一个油纸包打开递到麻三妹跟前,那香味勾人的很,麻三妹不动,麻油婆两眼盯着那包子,却是快拔不出来了。“麻油婆也尝尝。”平五倒也聪明,晓得这时候,麻油婆不吃,麻三妹不好意思吃。“那我就不客气了。”麻油婆自是老实不客气,拿了一只包子,一口就包进了嘴里。麻三妹才接过油纸包,慢条斯理的吃起来。麻油婆吃人嘴短,这会儿看了看平五,又看了看麻三妹,便讲:“还是三妹有眼光,早早跟卞老大分手,我跟你讲吧,这好人有好报,歹人有歹报,那卞老大拿老潢当老爹伺候,最后连房子也没捞着,可见老天爷心里有数的,我看平五是个好的。”平五笑笑讲:“麻油婆不要乱讲,得罪人。”“真话怕什么。”麻油婆拍着胸讲。麻三妹依然没作声。这时,虞记二楼的灯亮了起来,斜斜的刺过来,虞景明的身影在窗户边一晃而过。麻三妹看着二楼窗户浅浅的光高,眼神便有些阴郁,咬咬唇突然讲:“有句老话讲,好人不在世,祸害一千年,事实常常是好人歹报,歹人福报呢。”“哟,三妹这是为卞老大鸣不平呀,合着我是两面不是人。”麻油婆瞪眼,不晓得麻三妹哪根筋搭错了,她之前为了讨好麻三妹,才讲卞老大的坏话,她说卞老大歹人歹报,麻三妹倒反过来讲好人歹报,那合是卞老大是好人了?“麻油婆多心啦,只是老潢最后把宅子留给虞大小姐,这里面到底是歹报还是福报却是不好讲的。”麻三妹笑笑解释。“麻三妹这话什么意思?”麻油婆连忙问。“老潢精明呢,他那人每做一件事,背后都有深意的,你们想呀,这人呀,都有酸葡萄心里,那老潢要是真把房子留给卞家兄弟,如今,永福门传的闲话大体就是:卞老大老谋深算,之前对老潢的好全是图人屋产。就卞维文那假道学的模样,能接受这样的议论?再说了,谁家没有三瓜两枣的亲戚,别看老潢活着是个孤老头,可死了,那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亲戚说不准就一茬一茬的出来了,到最后这房子花落谁手里可不好讲。如今卞维文拿出老潢当年的契约,把房子还给了虞记。如此房子的归属没争议了。”麻三妹又讲。“争议是没了,可这样一栋上下两层楼,带天井阁子间的房子没有了,到底损失才是最大的吧,卞先生不是傻子吧?”麻油婆讲。在她看来,为了那点名声和麻烦,丢了这样一栋能安生立命的宅子,完全是不花算的,傻子都不会那样选。“卞维文当然不傻,我麻三妹今日敢放出话来,老潢这栋宅子最终还是要回到卞维文的手里。”麻三妹突然大声的讲,讲完,她又抬头看虞记二楼,虞记二楼的灯光这时正好灭了。虞记二楼,虞景明拉灭了电灯,屋内便显得有些阴暗,她又小心的锁好保险柜,然后提着竹编的手提箱,箱里有一些银钱和账册,钱是她刚才南街钱庄取回来的,一会儿要去衙门保虞淑丽出来,这钱走的是虞记的账,账册一会儿要给二婶看,还要二婶签字。倒不是虞景明小气,不愿承担这费用,而是暂时并不需要,二婶和淑丽那边也不见得会领情,自然一切按规矩来就好。她这边刚拉灭电灯,就听到外面巷子里麻三妹徒的提高声音,那话自也落在她的耳里,虞景明的脚步顿了一下,神色有些莫明,然后侧过头笑笑,虞景明就小心的锁了办公室的门,穿过走廊,踩着有些吱吱作响的楼梯下楼。“哟,这话怎么讲?”巷子里,麻三妹这话把大家的好奇心提的老高,连嘉佳,桂花嫂等人也竖着耳朵,想听麻三妹说个子丑寅卯。“你们想呀,虞景明如今这个情形,她除了嫁卞先生还能嫁哪一个?虞景明若是嫁给了卞先生,那房子给谁还重要吗?”麻三妹抿着嘴讲。巷子里突然就静了下来,麻三妹这个说法有些匪夷所思,又极敏感,众人一时都不晓怎么接话,但细想老潢为人,却未必没有这样的算计呀。边上,自来水响声大了起来,麻油婆的水桶满了,水溢了出来,麻油婆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把水桶提到一边,麻三妹便把手里的盆摆在水池里,又搓了毛巾,然后覆在脸,众人便看不到她的表情。麻油婆这时也不急着走,瞪着眼睛看着麻三妹,然后一拍大腿:“还是麻师傅看的明白的呀,昨晚的虞园晚宴上,李家大公子和朱红可是着实打了虞景明的脸,虽然朱红是刺客,李大公子也消失了,但那是另一回事儿。这一回,虞景明可着实成了上海滩的笑话了,这样下去,